大夫人的院子裡這會兒熱鬧的緊,衆人也是第一次見楚秉鬆衝她發這麼大的脾氣。
秦雪站在花廳一側,面容嚴肅:“老爺,是我管教不嚴,這丫環爲了討好我,竟對煙雪幹出這等下作事,是生是死,都由老爺您決定。”
楚秉鬆看着他纔過來便已經被秦雪打得快斷氣了的丫環,皺起眉頭,看向嬌弱倚在自己懷裡的姨娘煙雪:“如今已真相大白,這丫環便隨你處置吧。”
煙雪這才緩緩擡起眼睛,她長而濃密的睫毛也被濡溼,巴掌大的臉蒼白不已,看起來十分招人憐愛:“妾身地位卑微,不敢過多要求。”
聽着她委屈的話,楚秉鬆眉頭更緊:“那就把這兩個丫頭都拖出去亂棍打死!”
煙雪微微咬着嘴脣,不再多說,看了眼大夫人房中嫋嫋生煙的香爐,整個人頓時面白如紙,緩過神的丫環也驚恐尖叫起來,指着煙雪的腳下大喊:“血,血!”
楚秉鬆慌了神,趕忙抱着煙雪進了秦雪的房間,傳了大夫。
秦雪看着地上血,忽然心中有些不安,按理來說,就算打胎藥起了作用,也不該是這個時候發作纔對。
大夫是個年約四十的男子,提着藥箱匆匆趕到的時候,撲通便跪在了地上。
“你還愣着做什麼,趕緊來保住我的兒子!”楚秉鬆大怒。
那大夫怯怯的擡頭:“老爺,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你這個庸醫!”楚秉鬆憤怒的指着他:“你都未曾把脈,怎知保不住!”
大夫咬了咬牙,回頭往方纔進來的廳堂看了眼,道:“吸入大量絕子香的人,胎兒不可能保得住,這藥在宮中是禁藥,卻不知爲何大夫人這兒會有……”
“王貴,你胡說些什麼!”秦雪一聽這話,手猛的一顫,這藥她的確有,但是當初拿了準備害楊佩的,哪知楊佩生了楚姒後便再未懷孕,她便命人把這藥收了起來……
秦雪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地上已經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的丫環,當初便是命她去收的這藥。
王貴跪伏在地上,渾身發抖:“,夫人房中的薰香的確是絕子香,此香普通人聞着也就是桂花香,但是有經驗的大夫定能分辨出來。”
秦雪手心攥緊,平日裡的端莊優雅也繃不住了,祈求的看向楚秉鬆:“老爺,煙雪小產之事絕對與我無關……”
“我的孩子……”煙雪哭得嗓子都啞了:“讓我去死,讓我去陪着我的孩子!”
丫環們自然不會讓她自盡,紛紛拉着她,楚秉鬆如今心煩不已,孩子沒了,最喜歡的姨娘又這般尋死覓活,本想對秦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卻是難掩憤怒了:“你是逼我徹查此事?”
秦雪微怔,若是徹查,以前的事只怕都會被翻出來。
“老爺既然不信我,那我聽憑發落。”秦雪一副失望至極的模樣,直直的在楚秉鬆面前跪了下來,一衆丫鬟婆子們也跟着跪下。
楚秉鬆對她是有真心的,見她如今這般,心也軟了些,卻顧忌到剛失去孩子的姨娘煙雪,寒聲道:“既如此,那你便去祠堂思過一個月吧。”
牀上的煙雪聽着楚秉鬆的懲罰,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見的諷刺,一條人命換來的竟不過是一月禁閉。不過也罷了,左右她肚子裡這孩子也留不得!
與地上的王貴對視一眼,煙雪便直接暈了過去,但想起昨日突然送到自己案頭的紙條,仍舊心驚肉跳,那個人,似乎知道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