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

康熙四十五年,隆冬十二月。

我倚在梅樹下,看着眼前這片在寒冬開得花枝招展的各色梅花。轉眼我進宮兩年了,在這紅牆高築的紫禁城裡,有陰謀,有詭計,有利用,有冷漠,有麻木,有各式各樣的機關算盡,就是沒有自己。

從知道自己要待在這宮裡的那一刻起,我就每天告誡自己要步步小心時時在意,這皇宮裡太監宮女也有自己的幫派體系,有自己效忠的主子。像我這種自成一體明哲保身的很少,人人想着背靠大樹,我卻努力的做一棵不起眼的小草。

可,奇怪的是,在這宮裡我的運氣似乎特別的好,從一個養心殿負責清掃庭院的小宮女到今天掌管康熙御用的日常器物,只兩年時間,我也是手下有六個小宮女的領頭了。

宮裡的人都是看高踩低的,我在這宮裡如魚得水,又謹言慎行,態度謙和,自然身邊也有了很多笑臉相迎的人。只不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說是我一強項,所以在宮裡,敵人沒有,朋友我卻交了不少,日子混得不錯,就這麼平平淡淡、無驚無險的過了兩年。

對宮裡的主子們,我向來是敬而遠之、能避則避的,進宮兩年來,不過是遠遠的望了他們一眼,對他們的相貌有了個大概的瞭解而已。

一陣冷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寒戰,好冷。我心裡嘀咕着。在北方待了兩年,還是不習慣北方的冬天,好在這身體不錯,沒什麼大病小災的,在這裡的第一個冬天我常常認爲我會凍死。

風吹過,花瓣飄落在身上,拈起一瓣放入口中,一股清冷的香味在嘴裡泛開,我不由微咪了咪眼。最喜歡被滿滿的梅樹包圍在清香的氛圍裡了,這是冬天裡獨尊的香味,獨綻的美麗,獨挺的傲然。

花瓣在身邊飛旋着,我不禁張開雙手開懷的轉着圈子,風不知打何處吹來,搖得每一朵梅花皆在枝頭上亂顫,像飲多了陳年醇酒,不勝酒力的左傾右擺、、、、、、

風住了,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地上,我停住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心情也跟着舒暢開,不禁歡快的笑出聲來。

看看天色,時間不早了,該回養心殿了,回過身我舉步要走,眼角突然瞥見二三十米外的亭子裡有一個人遠遠的望着我,相隔很遠,地上白雪反射着日光,我們之間就像隔着一層光幕。

他在看我,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那視線。是誰?我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看他的服飾似乎是一位主子,我心中有些發涼,剛纔我那樣子他看到了多少?沒引起他的注意吧?不敢停留,對他遠遠的行了一個禮,我迅速走開。

回到我住的院子,聽到對面屋子沒有聲響,看來和我同住一個院落的秀月和雙喜沒有回來,秀月比我早兩年入宮,現在是我手下負責清點金銀器的宮女。雙喜與我同一年入宮,與我同年,性子開朗,人很隨和。她專管清收瓷器。秀月人如其名,文文靜靜的,不多話,心很細,很多事情交到她手裡都會做得很好。只不過我總覺得她心中似乎藏匿了許多秘密,話說回來,這宮裡誰沒秘密呢?沒一處乾淨的。

走進我的屋子,喝了杯茶暖和了一下。在宮裡混上了個姑姑的名號,算是有了體面,最大的好處就是有自己獨立的房間。

坐在桌旁,心底想起了那個站在亭子裡的身影,遠遠的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可能在宮裡行走的不是王公大臣就是阿哥。他的眼光太有穿透力了,即便是那時天色陰暗,我依然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跟隨着我。

“姐姐在屋裡嗎?”門外傳來雙喜的聲音。

我回過神來,應了聲:“在,進來吧。”

門簾子掀起,雙喜竄了進來,我不禁笑了說:“你慢慢些不好嗎,兔子似的,小心摔個跟頭磕掉牙,那纔是笑話呢。”

雙喜笑嘻嘻的走到桌前坐下:“摔不了的,以前在鄉下時哪天不在山上瘋跑,那溝溝坎坎的都沒磕碰。”

“你呀。”我好笑的搖搖頭,“拿紫禁城跟鄉下比,這是跑的地方?”雙喜吐了吐舌,低頭笑了。

“秀月呢。”我問。雙喜擺了擺手說:“不知道,沒見着她。”“是嗎?”我低頭想了一下,這宮裡的關係錯鍾複雜,一個小小的太監宮女後往往是大人物,這個秀月也不僅僅是宮女那麼簡單。算了,不想了,與我無關。我吁了口氣,說:“晚膳時間到了,你去把食盒子提來。我們不等她了,給她留一份就是。”

雙喜站起身來應了,又風風火火的出去了。我淡淡的笑了笑,這丫頭,才說了她的。

吃了飯,雙喜在我屋裡坐着,我央她給我做個荷包。我這兩年來已經習慣了古代的穿衣打扮,只是這針線活我做出來的只能自己看,要真拿出去還真是笑話了。我們邊坐邊無邊際的閒聊着打發時間,北方的冬天日短夜長,看着外面黑得潑墨似的,用現代時間算最多不過七點。

正說着話,聽到院門吱的一聲響了,我大聲問“誰在外面?”“是我,秀月。”她在門外應了聲,掀開簾子進了屋。

我笑着問她:“你哪去了大半天,也不回來吃晚飯。給你留着呢。”秀月溫婉的笑了笑,道:“謝謝姑姑了,今個晌午後永福宮的春紅叫了我去幫她描花樣子,玉貴人賞了件衣料子給她年下做件襖子穿。她爲着主子的恩典趕着做呢。我就在她那用飯了。”

雙喜聽了努努嘴,“一件衣料子就美成這樣。”“雙喜!”我斥了一聲。“你也進宮兩年了,還是這麼口無遮攔的。”雙喜扁扁嘴不再說話。我擡眼看向秀月,她還是那麼溫婉的笑着,毫不在意。我垂眼看着眼前的燭火,又是一年過去了,日子就在這不知不覺中流逝。

“今個兒初幾了?”我輕聲問。“二十一了。”秀月低聲說。

“快過年呢。”我看着面前跳動的燭火,四周幽暗,有種不真切的感覺。剛到這裡時我總認爲自己就是在做一場夢,總會有一天醒來又回到二十一世紀。只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從開始的滿懷希望到現在的順其自然,對能否回去也是隨緣了。有時候我會想是不是我在二十一世紀已經死了,所以才一直在這滯留。還是每一個人都必須生生世世的輪迴?

對面坐着的雙喜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託着頭望着燭火,:“在家時每年末一進臘月,我娘都開始忙碌起來,到了送竈神爺爺那天都會做很多好吃的糕點,好讓竈神爺爺吃甜了嘴上天爲家裡多說幾句好話,讓玉帝老爺來年多給我們家賜些福氣平安。我記得小年一過,娘是一刻不得閒的,各色糕點熱騰騰的做了一屜又一屜,我娘做的糕點可好吃了,又香又軟,讓人離不了手呢。”

我看看她,她正出神的望着燭火,平日充滿活力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幕。這丫頭想娘了呢。

我心底一嘆說:“瞧瞧,才吃了晚膳,你又餓了,淨想些吃的,擦擦嘴罷,口水出來了。”雙喜愣愣的就用手背抹抹嘴巴,秀月在一旁撲哧一聲笑出來,雙喜這纔回過神了,不禁紅了臉站起來跺了腳說“姐姐,你又哄我!”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說:“誰讓你淨說吃的,把我們的饞蟲都勾起來了。難道你就不饞?”雙喜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三人笑鬧一陣,剛纔的思鄉之懷就這麼過去了。

夜深人靜時我流下淚水,她們雖說與家相隔千里,卻是走得到的,而我的家在時間的洪流中,無法觸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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