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又是慕容霖小糰子的解疑答惑時間,鳳卿卿問自家男神:“難道他們真的就這樣算了?我覺得不可能誒?再說就算他們真的就這樣算了,咱們又不是來當土匪的,不能一輩子呆在這兒,咱們一走,他們還不是要回來?治標不治本。”
“傻貓,”慕容昶笑道:“老滿都自然不會這樣算了。可是他幾個兒子先後折在我們手上,已經是大丟面子,現如今他親自上門,我們堂堂正正跟他們比試他們最擅長的,他們又是一敗塗地。這讓他們推到機關毒藥上都沒人信。這樣一來,老滿都在賽罕草原的威信,基本就掃地了。他如果再對我們挑釁,別人看不起的,就是他了。”
他笑吟吟的把玩着桌上的紙鎮:“草原上本就有不少人對他虎視眈眈,他不甘心退走,又不好明着再來找我們,必定會想別的辦法,我們再在中間小作引導,很快就是黑吃黑的局面。”
霖姐兒滿眼崇拜的看着自家爹爹,大眼睛跟着他轉來轉去,慕容昶續道:“他們彼此爭鬥,一來削弱實力,二來我們也得了清靜,同時也要繼續休養生息,等待時機……嗯,對了,留在山莊裡這些土匪也差不多該用起來了,於老頭大智若愚,倒也是個妙人,就交給他就好。”
鳳卿卿滿眼都是“我相公棒棒噠”的光芒,卻口是心非道:“看不出你這樣狡猾。”
慕容昶笑吟吟的拱手:“夫人過獎。”毫不猶豫的偏臉偷了個香,看小閨女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大眼睛越長越像孃親,簡直可愛煞人,不由得捏了捏小肉臉,也跟小妞對了個嘴兒,笑着逗她:“聽的懂麼?這麼認真?”
霖姐兒認真點頭,抿着小嘴巴:“嗯!”
慕容昶:“……”油然生出一種誤人子弟的感覺是腫麼回事……
可是不管怎麼說,經此一事之後,土匪們也漸漸認命了,迅速熟悉瞭如今的生活,於老頭雖然迂腐嘮叨又愛掉書袋,可是管理起來還是有點兒小門道的,賞罰分明,還不時開個表彰大會什麼的,又有廚神夫人不時發放個獎勵菜系,漸漸的,就連後來的亡命之徒們,也漸漸沒了銳氣。
天氣越來越暖和,草原上處處繁花似錦,兩隻小糰子穿的少了,很快就開始搖搖擺擺學走路。這會兒鳳卿卿才發現了草原的妙處,處處都可以遛糰子,摔倒了也不疼,於是經常一大早一家人帶着獸nai娘和小糰子,找個地方一待就是一天。
獸nai娘已經長到一丈來長,載兩隻小糰子都沒問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們從小喝他的nai,它對小糰子極其親近維護,對於慕容昶和鳳卿卿,則完全是一副“看你養我纔多少給你點面子”的態度,結果到了這兒來,魚丸小姑娘給他端了幾回肉,獸nai孃的親人裡瞬間就多了一個胖姑娘,一見面就各種搖尾巴討好。
說好的猛獸呢!鳳卿卿爲此還給韓江淵寫了一封信,裡頭畫了一下三個人枕着獸nai娘睡午覺的情形,本來是譴責一下他送來的沒品獸,結果韓江淵回信道:“這是東瓜還是南瓜?爲何如此大小不均?要不要我幫你找個會種菜的人送去?”
鳳卿卿:“……”
由此證明了認識一個有共同語言的朋友是多麼重要,最起碼寫給樓聽雨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把她畫的起伏的草原山脈認成饅頭包子,還能基於她畫的小糰子近照看出葳兒又胖了一些……
鳳卿卿躺在樹上,看着下頭的一隻獸nai娘和三個孩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每天曬曬太陽,吃吃睡睡,這日子也忒**了……
巴圖忽然跑了過來,對君拂柳道:“大天女,能不能找幾個人過來踩水車,這邊的田都旱了。”
君拂柳的臉瞬間就黑了,他又不愛說話,更不會罵人,直接揮手:“滾開!”
巴圖也不生氣,反而小臉紅紅很羞澀,又屁顛屁顛跑到樹下:“小天女,我能不能找幾個人過來踩水車,這邊的田旱了。”
鳳卿卿忍笑,做爲最早被捕的小匪頭,也是進了莊纔可以天天吃飽飯的人之一,巴圖的歸屬感簡直爆棚,而且還覺得他跟莊子裡的人認識更早更親近,經常一臉蠢萌的跑來跟君拂柳和鳳卿卿說話,雖然他明知道她們不管這些。而且不管怎麼糾正,他都堅持認爲君拂柳是女人。好在他也沒啥壞心,稍微口氣好點兒,他站在那兒傻笑一柱香的時辰都回不過神兒來,所以習慣了也懶的跟他計較了。
鳳卿卿從樹上躍下來,笑道:“不用,明天就會下雨的。”
巴圖捧住臉傻笑,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明天下雨?”
“嗯。”
巴圖道:“小天女怎麼知道的?”
鳳卿卿玩笑指了指天空:“我昨晚占星看到的!不信明天你們等着瞧啊!不但會下雨,而且會一直下到晚上吶!”她拍拍手走開了,巴圖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沒回過神兒來。
然後第二天真的下雨了!真的一直下到了晚上!
俗話說chun雨貴如油,即使在草原上,這時候的雨也是稀罕的,所以巴圖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把這件事兒告訴了同房的所有土匪,上工的時候又告訴了查乾巴拉,吃飯的時候又告訴了恩和和格根。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所有土匪都知道了山莊裡的小天女會佔星,能預言天氣!於是隔了幾天,就有人壯着膽子過來問:“小天女,明天會下雨麼?”
鳳卿卿本着地是自已家的,收成越好越好的小農思想,再加上知道他們xing子直,於是有問必答:“不會,這幾天都沒有雨,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初二就會下雨了。”
這預言呼啦啦迅速傳開,等到初二時,在所有人虔誠等待下,居然真的下雨了!
巴圖猛然站起來,忽然衝到了正廳,慕容昶等人正在吃飯,恩和衝進去,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衝着鳳卿卿道:“薩滿!你是薩滿法師!”
鳳卿卿:“……”
慕容昶回神最快,他在來此之前,看過大量關於草原的資料,賽罕草原信奉薩滿教,據說真正的薩滿法師可以控制天氣,預言、解夢、占星、以及在天堂地獄之間穿行等等……所以說鳳卿卿要冒充個薩滿法師簡直太遊刃有餘了!這麼簡單的法子當初怎麼沒想到?怎樣不費吹灰之力控制一個民族?答案,當他們的神!
於是迅速傳聲,鳳卿卿矜持道:“起來吧。”
目睹了這一切的衆土匪瞬間就被真相給擊昏了,回過神來之後紛紛上前跪拜,簡直歡喜不盡。信仰的力量是巨大的,自此之後,山莊的凝聚力簡直空前。就連曾經想東想西的人,也都不敢想了。
四月,山莊南邊結了大量的桑葚,大家忙忙碌碌釀桑葚酒,處處飄蕩着微酸的果香。
和風中,有一個高大的青年男子,慢慢自莊頭走了過來。這男子一身海藍色的長袍,邊角鑲着金邊,斜挽着紅色的坎肩,鑲着各色寶石,那精緻的花紋頗像燕地,可是那樣濃重的配色,卻是草原纔有的風貌。他一路行來,態度居高臨下,悠閒中氣度自顯,竟令人不敢逼視。
附近田裡的農戶都漸漸的停下了手裡的工作,遙遙看着他,他似乎也不在意,仍舊慢悠悠向前,一邊漫漫觀賞着四周風光。巴圖正好一眼看到,本着對大小天女的無限仰慕和忠心,衝上去道:“你是誰?誰讓你闖進這兒來的?”
他矜持的看了他一眼,巴圖這纔看到他騎着的,居然是一頭黑虎!頓時腿就有點兒發軟,卻強撐着道:“你到底是誰?”
男子昂起了下巴,不再理他,黑虎嗷的一聲低吼,巴圖嚇了一跳,猛然旁邊一閃,一頭翻下了田埂,雙手抱頭。男子微微一笑,安撫的拍了拍黑虎的腦袋。
君拂柳坐在一邊陪小糰子,其實早就看到了這人,見巴圖滾下田埂,這才走上去,男子倒是一怔,對他上下打量:“你就是那個冒充薩滿法師的人?”
君拂柳xing子其實頗爲柔雅,還有點兒小羞澀,可是在外人面前卻是十分高冷,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十分矜持道:“孟合。”
君拂柳直接道:“不認識。滾出去。”
孟合大怒:“你敢!”
君拂柳一看到黑虎就想起那日賽馬場上葳哥兒遇險,簡直就是萬分不順眼,再不打二話,直接一擡手抽出了劍,黑虎猛然一伏身,又是嗷的一聲低吼,卻聽一個nai聲nai氣的聲音道:“友友涼!”
君拂柳微吃一驚,唯恐出了甚麼事兒,迅速縱回。就在這當口,草叢裡,一頭雪白的野獸,慢悠悠的爬了起來,顯然被打擾了午睡,懶洋洋的眯了眯眼睛。
它身上的毛長的已經拖地,所以兩邊各打了一排的小麻花辮,看上去總有些好笑。隨即,一隻小胖手伸過來,抓住了其中一根麻花辮,然後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張大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過來,滿臉的天真爛漫。
好漂亮的孩子!可是,這是甚麼野獸?孟合正皺眉思忖,就見那白毛獸一臉不爽的對這邊看了一眼,連叫都沒叫半聲,然後就見他跨下的黑虎哆嗦起來,一小步,一小步的後退。白澤獸再不濟,也有上古神獸的血統,黑虎再威猛,也只是個土鱉。這就是人比人得死,獸比獸得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