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墨?!竟然是東旭國的皇帝得了聖物,這可如何是好?”
“聽說北宮墨兇殘狠辣,是個暴君。若是讓他得了天下,那……”
“……”
聽着衆人的議論聲,北宮青心中竊喜,她區區一番言語就佔了先機,將北宮墨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恐怕自今日起,北宮墨都得在惶惶不安中度日了。
“唉,如今天下還算太平,可過不了多久便會烽煙四起。大家都好自爲之吧,早早地回家去安頓好家業,準備避禍吧。”她好言相勸,希望他們早點離去,不然等後面的人一下崖,她的謊言就只能達到一半的功效了。
“阿澈,我們回家把家業都變賣了,去海外避禍吧。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說不定這天下也就安寧了。”她扶着李澈的手臂,衝他眨眨眼,示意他配合。
李澈強忍着笑意,神情認真地摟着她的肩,點頭道:“好,那我們就去海外,生他十個、八個的孩子。”
北宮青差點破功笑了出來,想不到他竟也如此會調侃人,欺近他身邊,咬耳朵道:“你以爲組球隊呢?還不如直接生十一個,正好組成一支足球隊。”
李澈輕笑道:“我絕對不介意。”
兩人無意的調笑,卻讓衆人更加信以爲真,紛紛傳言道:
“走吧,走吧,大家都散了,回家去吧。等消息傳遍四國,恐怕連變賣家產都難了。”
“說得對,我們趕緊回去通知家裡。”
“走、走、走……”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崖下聚集的人已走得十之八九,北宮青再一次感嘆謠言的威力之大。凡事都有兩面性,謠言並非全是有害的,只要善加利用,死的也能讓人說活了。
上官子卿忍不住誇讚道:“你這招實在高,平白無故地讓北宮墨背上了黑鍋。”
端木傑一頭霧水,問道:“五哥,到底怎麼回事?”
李澈拍了拍他的肩,道:“回頭我再慢慢跟你說。”
“對了,阿杰。你哥……他也在上面,他受了傷。你在這裡接應他吧,我們先走了。”北宮青心裡還是有些放不下,於是囑咐了端木傑。
“我哥?”端木傑頓時愣住了,兄長竟然也來了此地,他目光狐疑地在北宮青和李澈兩人之間巡視,他很好奇當他們三人同時見面時,是何等狀況。
“也好,那你們打算往哪裡去?”經過這兩天的相處,他內心裡還是希望她能和五哥在一起,他覺得她只有和五哥在一起才最幸福。他希望她幸福,即使他自己永遠也得不到她。
“我暫時還不知道。”她需要先靜下心來考慮以後的事,但她清楚自己不可能過平靜的日子,報仇之事,她始終都不曾忘記。
“青兒,不如跟我回師門,我帶你去見見我師父。”李澈內心裡也清楚她始終忘不了仇恨,但哪怕只是一點點希望,他也想能化解她心中的仇恨。帶她回師門,遠離喧囂的塵世,說不定她會改變心意。
“嗯。”北宮青似讀懂了他的心思,就算是爲了償他的情,她願意將自己的時間勻些給他。
尉遲鯉向她道別道:“青姐,你們保重。”
“保重。”北宮青衝她微笑頷首,又望了端木傑一眼,希望他們都能找到彼此的幸福,她在心中默默地祝福他們。
“我還有事,就不能和你們同行了。”莫問也決定和她分道揚鑣,他身上所負的師命他必須完成。
北宮青雖有些不捨,但也知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一路上的護衛相送之情,她銘記於心。她衝莫問點了點頭,回頭問上官子卿道:“上官,你呢?”
上官子卿抱拳道:“我在北滄還有些生意要處理,就不送你們了。”
北宮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瞧,心中認定他留在此地必定另有所圖。尤其是他暗中進入皇陵探秘,被他們撞見,無疾而終,他定然不會就此放棄。不過,這些已不是她所要關心之事,衝兩人抱拳道:“兩位,就此別過。”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軒轅皓天和南宮飛雨兩人也率先下了崖。軒轅依婷第一個迎上去,挽着皇兄的手,關切地問道:“皇兄,你沒事吧?咦,這是什麼?”她注意到了他手上奇形怪狀的木棍,不由地好奇。
“我看看,不會是用來燒火做飯的吧?”西門驚鴻從他手裡搶了過來,細細地研究,可怎麼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南宮瑤笑嗔道:“你胡說什麼?皓天哥哥慧眼識珠,怎麼會撿根燒火棍回來?”
“說不定,它原本就只是根燒火棍。”軒轅皓天不由地苦笑,其實他心裡也沒什麼把握,畢竟此物是聖物的說法,實在有些太匪夷所思。
莫問卻在此時插話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守愚藏拙之人比比皆是,聖物爲何就不能套行其道?”
軒轅皓天注意到北宮青已先行離開,而他卻未走,不免好奇地問道:“小青子走了?莫問兄爲何沒有一起走?”
“她與你的小廝契約未完,我來接替她。”莫問隨便找了個藉口,若是這根燒火棍仍在她手裡,他便不會離開她身邊了。
“你?好,那朕就升你爲朕的貼身侍衛。”軒轅皓天先是驚詫,繼而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從身上掏出一塊金牌拋給了他,說道,“這是朕的金牌,如朕親臨。”
南宮飛雨十分震驚,他身爲皇上的御前侍衛還未曾享過如此殊榮,而對方一個來歷不明之人竟得到如此禮遇,內心有些不平衡,對莫問敵視的心情更甚。
“多謝。”莫問理所當然地收下了金牌,再看軒轅皓天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賞。
後頭,北宮墨和端木俊也陸續下得崖來。
端木傑迎上去,注意到兄長的行動的確有些異樣,忙擔憂地問道:“哥,我聽青兒說你受傷了?有沒有大礙?”
端木俊環視着四周,着急地問道:“青兒呢?”
端木傑嘆道:“她跟五哥走了。”
端木俊心裡咯噔一下,很不是滋味,他又一次失去了她。目光迷離地望向下山的方向,他究竟如何才能再次挽回她的心?
北宮墨經過他身側,幸災樂禍地嘆道:“可憐端木兄白白捱了一刀,卻還是未能抱得美人歸,真是可悲。”
端木傑狠瞪了他一眼,嘲諷道:“聽說北宮兄在搶奪聖物時,刺傷了我皇兄,最終奪得聖物,真是可喜可賀。”
北宮墨面色一沉,質問道:“何人之謠傳?”
“如今怕是全天下的人都已知曉你們東旭國得到了聖物,難道還不該恭喜北宮兄嗎?”端木傑暗自得意,越來越佩服青兒的先見之明,這樣一來不氣死他纔怪。
北宮墨黑着臉,咬牙切齒道:“一定是她。”
恰時,北宮塵帶着一隊軍隊上得山來,遙遙地衝衆人揚聲道:“各位貴客駕臨北滄,本宮代表皇上請幾位到皇宮一敘,還望各位不要推辭。”
她意氣奮發地盈步走來,渾身上下盡顯王者霸氣,讓人有瞬間的錯覺,若她是個男兒,必是一代梟雄。
她所率的軍隊呈弧形散開,無形之中阻擋了下山之路,名爲邀請,實爲威脅。難怪方纔在爭奪聖物之時,沒有見到有北滄國之人蔘與,原來他們是守株待兔,在崖下佈置了後招。
軒轅皓天饒有興趣地打量着這位咄咄逼人的太子妃,心中倒是對她有幾分讚賞,擺手道:“太子妃誠意相邀,朕恭敬不如從命。”
北宮塵滿意地頷首,轉頭望向仍在出神的端木俊,說道:“端木陛下身上有傷,本宮已命人準備了轎子和御醫,請上轎吧。”
她雙手擊掌,一頂華麗的轎子從軍隊中擡了出來。她竟然將崖上的動靜打探得一清二楚,端木俊不由地對她另眼相待,同時也想到了北宮青,女子並非一無是處,天下聰明有能力的女子還是爲數不少的。
“多謝太子妃美意。”
北宮青和李澈兩人慢慢悠悠地走下山,北宮青一路上仍在回憶着方纔崖上之事。她刺傷端木俊的那一刀雖不致命,但定然傷勢不輕,不知道傷勢會不會惡化?
“啊!”她想得太出神,腳下一不小心踩了空,差點跌倒。
“小心!走路的時候,不要分心。”李澈及時扶穩了她,她一路上魂不守舍,他豈會不知,內心雖有些失落,但他還是不想放棄。
“阿澈,對不起……”對於他,她已不知該如何面對,他親耳聽到了她和端木俊之間的談話,心裡定是不好受的。
李澈輕擁住她,嘆息道:“別說對不起,我說過我會等你。”北宮青雙手環上他的腰,回抱住他,他總能給她安心的感覺,可她又能給他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她心裡始終忘不了端木俊,卻又給他希望,似乎是在利用他一般。
“哎呀呀,非禮勿視!”司徒睿頑劣的聲音忽然突兀地響起,打斷了他們。
“堂哥,舅舅,你們怎麼在這裡?”北宮青見到前來的司徒峰父子,甚爲詫異。
司徒峰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着李澈,含笑道:“青兒,你有了心上人,怎麼也不介紹給舅舅?”
北宮青愣了一下,徹底被這個舅舅給打敗了,怎麼看他都像是岳父看女婿的目光,無奈地介紹道:“他叫李澈,是個商人。阿澈,他是我舅舅,北滄國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