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趟過來,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收穫,看着姚氏氣得都快背過氣去了,卻不得不強行忍耐的樣子,她心頭無比暢快,比得了這一匣子珠玉還開心。
柳煙又坐了一陣,便要起身告辭,顧錦珠陪同着她走到外面,姚氏也親自送了出來。
柳煙拍着顧錦珠的手,諄諄叮囑道,“珠兒,若是得了空,一定要去長寧候府瞧瞧,姨母也會常常過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讓人給我捎個話,你母親現今不在了,你就是我的女兒一般,我決不讓欺了你半分去。”
她口中說着,目光卻瞟着姚氏。
姚氏臉上尷尬道,“瞧夫人說的,這可是珠兒的家,我們疼她都來不及,又有誰會去欺負,您就放心吧.”
柳煙冷哼一聲道,“但願如此!”
她轉頭拍着顧錦珠的手道,“好孩子,你快點回去吧,天氣這麼冷,你身子骨還沒好,以後少出來,你們府中的是什麼大夫?瞧你這臉色不好的,明兒個姨母給你請位好大醫過來,好好調理調理你身子。”
顧錦珠忙道,“這個就不麻煩姨母了,府中的趙大夫已經在顧家好些年了,醫術精湛,珠兒已經好多了,再調養些時日就沒事了。”
柳煙點點頭道,“也好,省得兩個大夫開的藥相沖了。”
她又和顧錦珠說了一會兒話,才依依不捨的離去,顧錦珠直送到了大門邊。
親眼看着柳煙的馬車離去,她才轉過身。
姚氏在屋中,差點沒把整個屋子都砸了,只要想起那匣子首飾,她就心疼的厲害,對着平嬤嬤破口大罵顧錦珠和柳煙。
平嬤嬤正勸着,就聽見外間一個小丫環怯怯的道,“夫人,大小姐又回來了。”
“什麼?”姚氏霍地站了起來,順手一個青瓷瓶就照着門外砸了過去,怒罵道,“她還敢回來?誰給她的膽子!這小賤人.”
她話音還沒落,顧錦珠的聲音就傳來道,“母親的火氣也太大了,不若我再請柳姨母回來,和母親好好說道說道!”
簾子一掀,她帶着芸香走了進來,芸香手中還抱着那個雕的首飾盒。
姚氏眼中都快要噴出火來,可聽到那句再把柳煙請回來,強行把怒氣壓下,然而臉色實在難看的厲害,冷笑道,“好啊,不愧是有了靠山,翅膀長硬了,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不若趕明兒個我告訴你父親,乾脆把你送去長寧候府,讓你認柳夫人做了娘,倒趁了你的心!”
顧錦珠看着被砸了一地的碎瓷片,卻面色平靜的道,“母親倒是好心,知道珠兒和柳姨母投緣,可外人卻不會這般想,到時候只會說母親刻薄,要趕珠兒出府!”
“你――!”姚氏一口氣堵在胸口,被氣的差點沒吐血,她說的沒錯,若她真敢把顧錦珠送出去,只怕天下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顧錦珠看着她的臉色,微微笑了笑道,“珠兒此來是多謝母親厚賜,另外還有一件小事,想再麻煩母親。”
姚氏氣得瞪大眼睛,她怎麼沒發現這丫頭臉皮倒是越來越厚,剛得了那麼多便宜,她都恨不得扒了她的皮了,她還敢往跟前湊,還敢提要求?
她氣得都快笑了,咬牙道,“哦,你還有什麼事?”
顧錦珠直接道,“珠兒住的碧竹苑地勢太偏,又臨着湖,屋內陰冷潮溼,實在不宜秋冬天住人,懇請母親給珠兒換個院子,珠兒自己受苦也就算了,只是怕柳姨母下次來時,又連累母親受人誤會。”
她說得無比清晰,態度不卑不亢,絲毫不顧姚氏都已經快氣炸了。
得了衣裳布料,珠寶首飾還不滿足,居然還想換院子?她還有什麼不想要的?下一次是不是連她的金梧居都得給她挪地兒?
姚氏挑着眉梢道,“大小姐可真是好大的胃口,咱們院子就這麼大,其他的院裡都住着人,你該不會想讓我把別人趕出去,讓你住吧?”
姚氏本說的反話,顧錦珠卻像沒聽到她語氣中的嘲諷一般,淡淡道,“這個不勞母親操心,西院的青薔居空着,珠兒可暫居於此。”
“青薔居?”姚氏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平嬤嬤和金梧的臉色都瞬間一變,不可置信的看過來。
沒想到這大小姐還真敢開口!
青薔居位於顧府西面,院中比碧竹苑不知道大了多少,裡面亭臺樓閣,遍植奇異草,可以說是全顧府最漂亮的園子。
朱府有個菊園聲名在外,顧碧彤回來後羨慕不已,纏着姚氏要個漂亮園子。
姚氏對女兒寵溺到極點,和顧清遠商量了後,特地在府中建了一座小小的園,雖然遠不如菊園大氣恢宏,但也難得精緻小巧。
裡面假山流水,亭臺樓閣應有盡有,再加上種植名,比一般的小姐閨閣院子強了不知多少倍。
院子落成後,顧碧彤喜歡的不得了,卻不捨得居住,想選個好日子請了京中貴女來參觀炫耀一番。
因此那園子現在還沒人住,只是有專門的下人打掃收拾。
所有人都沒想到顧錦珠一開口就要青薔居,誰不知道那是國公爺和夫人要送給二小姐的生辰禮物,平嬤嬤和金梧都以一種大小姐瘋了的眼神看過來。
姚氏怒急反笑道,“你知道青薔居是什麼地方嗎?是老夫人親口發下話,賜給彤兒的及笄之禮,你要這個園子,那我可做不了主!”
顧錦珠早知道她不會輕易給,臉色都沒變一分,衝姚氏施了一禮,淡淡道,“是珠兒莽撞了,只是這府中這麼大,都沒有珠兒一處安身之處,母親如果做不了主,我還是去問問柳姨母吧,也許她有什麼法子也不一定。”
她轉了身就往外走,姚氏臉色霍然變了,咬牙道,“你站住!”
顧錦珠回身,“怎麼,母親還有什麼吩咐嗎?”
姚氏氣的真要暈倒了,她從來沒見過如此一個賤人,居然敢拿着雞毛當令箭!她身爲顧府夫人這麼久,何人敢這樣威脅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