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血衣垂頭道,“有些急事,王爺趕回去處理!”
納蘭臉色更不好了,咬牙問,“什麼急事?”
“屬下不知!”孟血衣態度恭謹,說出的話卻差點沒讓明月郡主一口血噴出來。
“你――!”她氣得臉色都變了,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把孟血衣踢飛的衝動,冷冷道,“你們王爺去了哪兒你總知道吧?”
“屬下不知!”孟血衣垂着頭,神情冰冷的就像塊石頭。
“好,你真以爲我不敢動你是吧?”
納蘭明月氣急了,她本不是這麼衝動的人,但蕭璟三番幾次扔下她就跑,更何況他今天答應過她一定會陪着她的,結果還不是一樣,連話都沒說幾句人影又不見了。
她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了孟血衣身上,恨恨道,“幽火!”
就見一道黑影突然憑空出現在了納蘭明月的身後,宛如幽靈一般。
納蘭明月指着孟血衣道,“把這傢伙給我扔出去,我就不信問不到蕭璟的下落!”
素菊正焦急的等在岸上,沒一會兒,突然見不知哪裡冒出了一個人,掐着孟血衣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而孟血衣居然並不反抗。
她嚇了一跳,脫口驚叫道,“孟大哥?”
納蘭明月轉頭看過來,見是丫頭打扮的一個小丫頭,眸子微微一眯。
素菊看她好像很生氣的樣子,生怕那個人把孟血衣扔進湖裡,強忍着腳痛搖搖晃晃的走過去,戰戰兢兢的道,“這位小小姐,不知孟大哥怎麼得罪了您,可.可他是無心的,求您原諒他好不好?我求您了”
她看到納蘭明月身後的黑衣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生怕他傷害孟血衣,也顧不上其他了了,猛然跪了下來,衝着納蘭明月拼命磕頭,急的臉都白了。
對素菊來說,血衣幫過她很多次,尤其是在回京的路上,多少次都是被他相救她才死裡逃生,在她心裡,他早就像親人一樣,更何況他是因爲她才找來這裡,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他出事。
納蘭明月看着拼命磕頭的小丫環,一怔,回頭對孟血衣道,“你的小情人?”
孟血衣看到素菊的樣子也呆住了,心裡一股莫名的滋味突然排山倒海涌了上來,以至於聽到納蘭明月的問話,他竟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納蘭明月看他呆愣愣的樣子,氣道,“男人都是些沒良心的,”
她衝幽火揮揮手,示意他把他放開,昂着下巴有些傲慢的道,“今天看在你小情人哭求的份上,我就饒了你,下次再敢對本郡主無禮,打不斷你的腿!”
幽火手一揚,揪着孟血衣的衣領就把他扔了出去。
眼見着他就要掉在湖裡了,素菊“啊~~”的一聲驚叫,哪知孟血衣在半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腳尖在水面上點了一下,身子就輕輕巧巧的落在了她面前,一下子就扶住了她。
畫舫上納蘭明月看着兩人,懊惱的跺跺腳道,“哼,不告訴我本郡主不會自己查麼,我就不信找不着蕭璟,我們走!”
畫舫幽幽盪開,素菊驚魂未定的打量着孟血衣道,“孟大哥,你你沒事吧?”
孟血衣搖了搖頭,看着她焦急的臉龐,心裡一動,他本來言辭木訥,突然間不知該說什麼,想了下道,“你別擔心,王爺已經回去了。”
素菊點點頭,心裡瞬時鬆了口氣,以爲他說的是銳王已經去通知顧三爺了。
想到自家小姐終於有救了,她臉上浮起欣喜,剛想站起來,就被扭傷的腳踝痛得臉上變色。
孟血衣皺起眉道,“我先送你回去。”
他扶住她的胳膊把她背在背上,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素菊一愣,想到剛纔那女子那句“小情人”,心口突然變的滾燙。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顧府院中都掌起了燈,唯獨祠堂中黑洞洞一片。
一個婆子在門口聽了聽,裡面悄無聲息,忍不住有些擔心道,“這大小姐不會死了吧?怎麼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另一個婆子嚇了一跳,忙靠過來道,“我聽聽。”
她把耳朵湊在門上,裡面果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她試探着喚了一聲道,“大小姐?大小姐?”
顧錦珠伏在地上動了動,明明聽到有人喚自己,卻連一點回應的力氣都沒有。
三天水米未沾,已經將她的體力全部耗盡,不吃飯還可以苦捱,可是一點水都沒有,那極度的焦渴幾乎能把人逼瘋。
她的嘴脣已經乾裂起皮,喉嚨乾澀的如同被刀割,連張一張嘴都有些困難。
她伏在冰涼的地上,身上卻似乎再感覺不到涼意,耳邊聽到有人喚,睜開眼睛卻只有一片黑暗。
天又黑了嗎?還是她快要死了?
她就要死了吧?三叔.
婆子聽不見裡面的動靜,臉上都露出驚疑的神色,一個婆子道,“三天沒喝水,不會真出事兒吧?”
別一個婆子道,“那可難說,看大小姐身子骨也弱.”
先前說話的婆子害怕道,“不行,我得去快點稟告老夫人,真出了事,我們可擔待不起。”
她急匆匆趕到延福居,甄氏正在用晚膳,顧碧彤陪在一旁。
滿滿一桌豐盛的飯食,清拌鴨絲兒,燜白鱔,軟炸雞,川汁鴨掌.顧碧彤親手盛了一碗紅豆膳粥,端過來笑道,“祖母,您嚐嚐這個,我特意吩咐小廚房煨了三個時辰呢。”
這些天她沒少跑到延福居來陪甄氏,她嘴又甜,當即哄得甄氏心怒放,對她更是疼愛。
紅豆熬的軟香糯爛,加了桂紅,喝進去暖胃又舒心,甄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對旁邊伺候的孫嬤嬤道,“還有我這二孫女兒有心,不枉我疼她一場,我那匣子裡不是還收着支翡翠簪子麼,待會兒去給二丫頭拿來。”
孫嬤嬤笑着稱是,正要轉身去拿,門外進來一個小丫頭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孫嬤嬤臉色一變,立刻過來道,“老夫人,守祠堂的婆子過來說,說.大小姐恐怕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