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顧碧彤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伸手就要打他,手還沒碰過來,顧容啓就尖聲大叫道,“殺人啦,殺人啦,二姐又要殺人了。”
姚氏皺着眉頭,斥責女兒道,“弟弟剛回來,你就不能多讓着他一些?非要胡鬧!”
顧碧彤心底升起一股委屈,回回都是這樣,平時她在府中備受寵愛,可是隻要這個討厭的弟弟一回來,所有的人都只會偏向他,有什麼事,母親都只會罵自己!
她平日被寵愛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落差,所以在府裡,她其實最討厭弟弟回來。
她嘟着脣站起來道,“您就寵着他吧!”跺跺腳跑了出去。
姚氏頭痛的揉揉額,平日乖巧貼心的女兒,一見了兒子就各種不對付,明明是親姐弟,卻搞得像仇人一樣。
顧容啓撇撇嘴不屑的道,“二姐就會吃醋告狀,一點腦子都沒有,都不知道晉王殿下怎麼就看中了她。”
姚氏無奈道,“啓兒,別這樣說你姐姐。”
顧容啓面對母親,又是一副聽話乖巧的樣子,笑嘻嘻的道,“娘你快說,是誰欺負你?”
姚氏笑着捏捏他的臉頰道,“沒誰欺負娘,你還小,別聽了院子裡那些下人胡說。”
顧容啓眼睛轉了轉,並沒有再問什麼,笑着答應。
陪着姚氏說了會兒話,他一出金梧居,就看到顧碧彤正站在一處柳樹下,狠狠的踢着樹幹泄憤,旁邊丫頭勸也不敢勸。
顧容啓走過去,昂着小下巴冷笑道,“二姐,你站在這裡幹什麼?不會是專門等我出來吧?”
顧碧彤回頭冷笑道,“我就是在等你出來,你不是想知道誰欺負了母親嗎?我現在就告訴你,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本事替母親出氣?”
顧容啓一臉不屑的道,“你一腦袋草包就以爲人家都跟你一樣?個大有屁用啊,有本事你說出來,我去替母親出氣,要是我真的做到了,你就把上次齊哥哥送給你的那塊上好的青墨硯臺給我,反正你又不讀書,要那東西也沒用。”
顧碧彤氣得直咬牙,這弟弟簡直是她從小的冤家,從小到大,仗着父親祖母的寵愛,什麼好東西都要搶,連淑妃賜給她的一些東西都沒有放過,簡直像個土匪一樣。
這傢伙的霸道簡直比顧碧瑾有過而無不及,在府裡都快橫着走了,偏偏她拿他沒一點辦法。
她想起一件事,看着他彎脣笑道,“得罪母親的人呢,第一個就是父親新寵的那個蘭姨娘,蘭姨娘現在懷了身孕,說不定還會是個弟弟,父親可是重視得緊呢,她現在就住在父親書房旁的那個院子裡,好多人守着,估計你也沒有辦法。”
顧容啓聽到父親重視別的女人肚子裡的孩子,而且說不定是個兒子,小小年紀,眼底就閃過一絲狠厲。
就聽到顧碧彤又接着道,“不過還有一個人呢,更是把母親氣得厲害,就是府裡的那個大姐姐,你還沒有見過吧?
那個大姐可是了不得呢,仗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不把母親放在眼裡,三番四次讓母親難堪,連瑾兒爲母親出頭都被她打了呢,兇悍的很,你敢去嗎?”
顧碧彤挑着眉毛看着他,話裡明顯帶着挑撥。
這個弟弟一向在府裡無法無天,也許他能做出什麼事兒也說不定!
只要想到顧錦珠現在還住在清薔院,她就氣得厲害,要是顧容啓能去找顧錦珠麻煩,也算是給她出了氣。
被她這樣一激,顧容啓昂起下巴冷笑道,“不就是個姨娘和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的野種嗎?你看我怎麼收拾她們,別忘了把你那塊硯臺準備好啊,對了,還要加上齊哥哥送給你那串香珠鏈。”
他對身旁的小廝一揮手道,“我們走!”端得神采飛揚。
顧碧彤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起一絲冷笑。
旁邊的綵衣有些不安的道,“小姐,您這樣讓少爺出頭好嗎?萬一他惹出什麼事端……”
顧碧彤冷笑道,“出什麼事也是他做的,依父親和祖母對他的寵愛,就是把天捅個窟窿也沒人會怪他,你操的什麼心!”
彩依嚇得再不敢說話。
蘭姨娘其實是個最精乖不過的人,她自知姚氏對她有意見,生怕腹中胎兒有個閃失,整日窩在院子中一步也不敢出來,一衆日食用度都自有身邊嬤嬤經手。
這孩子可是她在顧府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可不敢託大。
蘭馨院被守得跟個鐵桶一樣,顧容啓繞着牆外轉了兩圈,都沒有找到機會進去。
守門的婆子知道這大少爺的性子,生怕這小祖宗又生出什麼事,無論他怎麼威嚇打罵,都不敢放他進去,而蘭姨娘躲在屋中,連面都沒露一下。
顧容啓不死心,繞到蘭姨娘後院,看着那兩人多高的圍牆,旁邊還有一株一人合抱的大樹,眼睛驀地一亮,對小廝青果道,“走,我們晚上再來!”
隔了幾日,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蘭姨娘院子外邊,晃着兩個人影。
顧容啓低聲罵道,“用點兒勁兒啊,沒吃晚飯還是怎麼着?”他一手緊緊扒着一枝樹椏,兩隻腳踩在青果的肩膀上。
青果憋得兩頰通紅,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才把少爺託了起來,顧容啓兩隻手扒住牆上,一腳在樹上一蹬,身子居然翻了上去。
青果緊張得滿頭汗,小聲道,“少爺,您可慢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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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容啓罵道,“少廢話,你給我在這守着,有什麼事就學貓叫!”他慢慢摸到牆根兒,順着牆角溜了下去,在院中找了兩塊石頭先墊在了牆角,他纔去了蘭姨娘窗前。
顧清遠這兩日忙於公事沒有回來,蘭氏一個人在屋子中,牀前擺放着一個大大的木盆,熱氣氤氳。
丫鬟伺候蘭姨娘把外衣褪了下來,露出來一段欺霜賽雪般的肌膚。
蘭氏把長長的墨發撩到胸前,露出一片光滑柔膩的美背,在燈光下,愈發顯得妖嬈如玉。
她現在懷孕剛兩個月,肚子還未顯,從後面能看到一段纖細的腰身。
丫鬟扶着她小心翼翼地跨進木桶裡,療起水替她清洗。
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的一處窗紙處,被戳開了兩隻小孔,兩隻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向裡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