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內,宋忠看着曾經那些“神出鬼沒”的同夥被一一斬殺,那些號稱無孔不入的殺人手段,在顧春風率領的白崖劍宗下簡直沒有任何施展的空間。
只數十個回合的交鋒,暗月第二批、第三批殺手便全軍覆沒,而白崖劍宗則是零傷亡。
看着這樣一個宗門,宋忠內心泛起了陣陣寒意。
因爲這是他從出生到現在,見過行動最嚴密的一個宗門,白崖劍宗的執行效率,簡直和七國間最優秀的軍隊沒有任何區別。
強大的修行者會被軍隊殺死,一是因爲人力終究有極限,容易被數量龐大的軍隊拖死;二是修行者往往各自爲戰,很難形成合力。
而現在顧春風培養的白崖劍宗,無異於一支由強大修行者組成的軍紀嚴明的軍隊,這會是怎樣一種極其恐怖的戰力呢?
宋忠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他來白崖進行暗殺的話,會是真正的飛蛾撲火。
第四天,最後一批暗月殺手決定不再採用暗殺的手法,而是進行強攻。
因爲他們知道那些暗殺的收房沒有了任何作用,
強攻是一種很悽慘的進攻方式,就像是讓秀才去拿長槍殺敵,讓滿身肥肉的屠夫穿上紗衣去舞蹈一般,是那樣格格不入。
但是這是無可奈何的辦法,這些殺手無親無故,他們不怕死,但是怕被“三尸腐腦丸”腐穿腦袋的死法,所以他們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
十名身着單薄黑衣的暗月殺手,站在白崖的山門前,看起來很心酸。
顧春風曾問過宋忠解“三尸腐腦丸”的方法,宋忠表示無解,因爲“三尸腐腦丸”是一隻存在於腦內的三尸蟲,這種蟲和宿主幾乎同生同滅,如果有藥物壓制,它們便會一直沉睡,如果沒有的話,就會釋放出腐蝕性極強的液體,在半月內將宿主的腦袋腐蝕成一灘水。
宋忠能夠解掉此蟲,源於他十年前的又一次“風險投資”,他那時救了一位行爲古怪的醫師。
這位醫師動不動就給別人開膛破腹,而且經常挖墳裡的屍體來進行研究,所以一般人都被認爲是怪物。
有一次這位醫師被人抓住後,直接被五花大綁扔進了河裡,最後是宋忠出手將他救了起來。
這十年時間,宋忠將殺的大部分人的屍體都拿給了這名古怪醫師做研究。
這名醫師研習了數年後,終於找到了去除腦內三尸蟲的方法。但這種方法難以複製,而且準備的東西極其繁雜,宋忠花了無數精力,足足用了五年時間才準備好,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的三尸蟲解了,自然可以選擇向顧春風等人投誠。
而這些剩下的殺手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所以他們只想死得痛快點。
顧春風站在白崖的山石上,看着那些面色慘淡的暗月殺手,淡淡道:“給他們一個痛快。”
然後五十名弟子列陣,揮劍,劍影重重疊疊如海,只彈指間就將這十名暗月殺手絞成了碎末。
這是宋忠第一次看見《破凰劍陣》中的疊影劍式,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樣的劍式發揮出來,即使遭遇千軍萬馬都可以從容應對,現在白崖劍宗有三百名弟子,如果一一輪轉使用此劍陣,理論上可以剿滅數萬甲軍。
而且白崖劍宗總共只有幾百人,修行境界都是融元境以上,那他們的機動性更是強得可怕。
這樣一支隊伍,足可以和贏烈利用《天書人卷》強化後的玄甲重騎相抗衡。
玄甲重騎有大規模殺傷武器光裂,而白崖劍宗則同樣擁有大規模殺傷劍式--疊影。
被宋忠譽爲“百年來最盛大的一次刺殺”,以白崖劍宗壓倒性的優勢勝出,這恐怕不是張良等人願意看到的。
而看到這一切的宋忠,自然選擇了和盤托出了自己的秘密。
宋忠曾無意中看到了張良的行軍路線圖,憑藉着自身超強的記憶力,他將那張行軍路線圖畫了出來,呈給了顧春風等人。
墨十八看了一會兒那些羊皮捲上遊離的線條後,皺眉道:“你認爲這是真的?”
顧春風道:“以那些殺手只求痛快一死的狀況看,他們任務失敗後的結局會很慘,我不認爲宋忠有必要騙我們。”
墨十八道:“如果他和張良聯合起來騙我們呢?犧牲自己手下所有殺手,來換一個騙局,這樣的事張良又不是做不出來。”
顧春風咧嘴一笑,道:“你好像變聰明瞭很多啊。”
“滾蛋!”
顧春風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解釋道:“你說的那種可能我也想過,但是你有沒有發現,宋忠的後腦上多了一道狹長的傷口。”
“傷口?”聽見兩人的對話,唐衣一直有些迷迷糊糊的。
“宋忠給我說過,他們這些殺手之所以會如此爲暗月賣命,是因爲腦袋裡被植入了一種三尸蟲。這種三尸蟲如果靠暗月首領的藥物壓制,就會一直昏睡,但如果沒有藥物壓制的話,腦袋都會被腐蝕掉。”
聽見這個說法,墨十八和唐衣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爲用這樣的方式控制下面的殺手,暗月的那幾個首領果然都很變態。
顧春風繼續道:“宋忠給我說過,他腦內的三尸蟲在半年前就解除了,這也是他會選擇投靠我們的原因。而且據他所說,他腦內的三尸蟲是被一名愛開膛破腹,研究人體的古怪醫師治好的。他雖然沒說具體方法,但是據我推斷,那古怪醫師用的方法是開顱。”
“開顱?腦袋被打開了,還能活?”唐衣驚訝道。
顧春風點了點頭,道:“能活,在我家鄉,這種醫治方式被稱作開顱手術,有一定的風險,但並不是不可能。而且從宋忠後腦的傷口來看,我目測是被刀一寸寸破開的,這就證明他當時並沒有反抗,這也間接證明了他應該沒有必要撒謊。試想一個殺手爲了擺脫組織的束縛,已經願意接受開顱這種極其風險的方式了,他還有什麼理由站在暗月那邊。”
聽完顧春風的分析,墨十八拍了拍腦袋,道:“我怎麼感覺自己又變笨了。”
顧春風微微一笑,道:“我現在擔心的是,宋忠沒有騙我們,而是張良故意畫了一張圖,讓他看到。”
聽到這裡,墨十八鬱悶道:“別分析了,我聽得腦袋疼,你們的世界怎麼這麼多道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