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越來越厲害了,連甄英傑這樣精明的人也被你坑到。”
回到天花閣,慕昭明想起甄英傑臨時,面色大變的模樣,一副發現什麼驚世的秘密的表情,就忍不住調侃薄情。
薄情脣邊揚起一抹譏諷:“精明!我覺得他是迂腐。”
脫掉外袍,慵懶的倒在美人榻上,眼眸微眯起,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想起睡夢中的女人,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爲什麼自己會對她產生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那是一種從血濃於水的感覺。
自己想不斷的靠近她,不,是這具身體,想不斷的靠近。
想着想着,不覺的出神。
嗯……
胸口上一陣麻痛,薄情不由的發出一聲低吟。
回過頭,慕昭明正隔着衣服咬在她的葡萄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不由的呼了口氣。
這個男人最近似乎很喜歡偷襲自己,眉頭不由的輕輕蹙起:“昭明哥哥,我會痛的,快點鬆口。”
“回魂了。”
慕昭明鬆開口,一個翻身,就換成薄情趴在他的胸口上。
大手拔下她的頭上那支鑲珍珠的髮簪,眉宇間不易察覺的微微一蹙:“在想什麼,想得都走神了。”
“想……”
薄情眼波忽然一轉,嫵媚的笑道:“我在想一個男人。”
“口無遮攔。”
“我以爲你會說童言無忌。”
薄情擡頭看着慕昭明,挑釁的挑了挑眉毛。
大手隨意的理着薄情散落在背上的頭髮,慕昭明慵懶的笑道:“童言無忌!若不是因爲特殊的原因,以你現在的年紀,早就是我孩子他孃親。”從發現她的特別後,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要她。
他孩子的孃親,薄情不以爲然的聳聳肩,心裡不置可否,她還不想生孩子,可惜事實也確實是如此。
“好了,說正經事,這次你想讓誰承擔,這個謀害丞相夫人的罪名。”慕昭明雙手捧着薄情小臉。
這小丫頭十歲就在他身邊,他了解她的能力和個性,要查出幕後的兇手根本不是問題,可是她根本不想查。
反而佈一個局讓人跳,無緣無故費心思挖坑,絕不會只獵一隻小獸那麼簡單。
薄情把臉貼在慕昭明的胸膛上,閉上眼睛,淡淡的道:“你是否應該提醒太子殿下,遲則生變的道理,以簫謹瑜的能力和野心,你們不會真以爲沒有杜家軍,他就會放棄的爭位吧。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已經跟護國公府達成某種協議,這也是護國公府,突然招惹我的原因。”
眼角上妖冶風情乍現,薄情玉指戳着慕昭明的胸膛,冷冷的一笑道:“他們的目標是你,我不過是一枚用來控制你的棋子,況且……我們東盟已經沒耐心再等下去。”
因爲隱藏實力,就等於他們不得不承受某些勢力的欺壓。
從古到今,薄家從來沒有被任何勢力欺壓過,那怕是死也沒有低下高貴的頭顱。
以現在東盟的實力,卻不得不假裝在謀些勢力面前低下頭,這讓東盟的人覺得很憋屈,已經開始懷疑她這個盟主的能力。
慕昭明眼中閃過一抹驚豔,薄情卻沒有注意到,繼續憤憤不平的道:“你們以爲東域不動,另外兩大帝國就不會監視這片區域嗎?我的人從華夏帝國傳來消息,華夏帝國已經有人滲入東域,監視着你們的一舉一動。”
原來各國內,存在的薄家,就是華夏帝國的眼線,現在那些薄家勢力已經被她取代,自然會有新的勢力進入,不過幸好,她比他們的動作更快,早已經讓人潛伏在華夏帝國,摸清對方的底細。
慕昭明含笑道:“從你身上我看另一種戰鬥方式,有時候拿下一片江山,靠的不一定是武力。”
薄情接話道:“用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利益,商場跟戰場,其實沒什麼兩樣。”小小的混亂,難不倒這個男人。
“我會把你的話告訴太子殿下,明天就會有結果,你開始準備吧。”
慕昭明把薄情抱起來,與自己平視,忽然道:“你最近一直沒有再跟我要月狼犬,它對你不是很重要嗎?。”
薄情打了呵欠,懶懶的道:“很重要,但你不肯賣 。”她也沒辦法,只好讓人暗中打探,哪裡有再想辦法弄。
把玩着那支,從薄情髮髻上拔下的珍珠髮簪,慕昭明眼眸中有些黯然,她似乎很久很久沒有再戴他的冰魄玉簪。
他說過,他了解她,以前,她絕不會在自己面前弄虛作假。
現在她會在他面前掩飾自己,她的不滿和不悅,所有她真實的情緒,從不輕易寫在臉上,寫在臉上的全是假的。
這些小變化,他有信心恢復原樣,不過要先解決眼前的事情。
三日後,一封護國公府與南明國私通的信件,被擺到了朝堂上面。
而在同一日,甄英傑根據各種線索,順藤摸瓜,證實意圖謀害丞相夫人的正是護國公府。
還從護國公府的密室中,找到了本應該死去的唐倩華,數罪併發,護國公府即使有唐老夫人坐鎮,依然是一片風雨欲來的景象。
“大皇子,我們不能再等,再等下去,連最後的力量也要被毀掉。”
大皇子府,一名謀臣大膽的說出心裡想法,簫謹瑜心裡雖然不悅,卻也不得不承認,確實不能再等。
當初若不是他因爲母妃的事情,他一直猶豫不定,沒準現在的他,已經是一方霸主。
也不至於回到潤城後,妄顧一班謀臣的意見,只顧着跟薄情鬥過你死我活。
讓簫謹天趁他與薄情二人鬥得正起勁之時,暗中奪走杜家的兵權,白白丟掉五十萬大軍,從主動變成被動。
另外一名謀臣也馬上進言道:“大皇子,我們現在已經拉攏護國公府,又通過唐業與南明國搭上線。再等下去,只會錯失良機,若等到簫謹天再讓人滅了護國公的勢力,只怕我等將回天無力。”
“說得對,不如裡應外合,一舉斬殺簫謹天和慕昭明,逼皇上退位,大皇子成就一番霸業。”
“臣附議。”
“臣附議。”
“……”
其他的謀臣紛紛附和。
簫謹瑜在拳打在桌面上,狠狠的道:“與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擡起着衆人道:“你們回去做準備,等本皇子安排好一切,會馬上讓人通知你們,你們只需要等待本皇子的號令即可。”
“號令一起,江山一統,你們都是本皇子的開國功臣,榮華共享!”
簫謹瑜一番豪言壯語,一衆謀臣紛紛跪下山呼。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得好。哈哈……”
簫謹瑜忍不住放聲大笑,點了幾名謀臣的名字,讓他們留下後,其他人全部回府候命。
護國公府,啪一聲,唐老夫人手中的佛珠突然斷了,珠子撒得一地皆是,宋媽媽連蹲下身體,一顆一顆的撿起。
“別撿了。”
唐老夫人出聲制止,斷了就斷了,或許這就是是天意。
淡淡的道:“鳳翠,你悄悄的,把四公子引過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話要交待他,別讓守在外面的人發現。”
“是,老夫人。”
沒過多久,唐少縝就悄然出現在無爲居內。
唐少縝一臉優雅的笑容道:“祖母,您喚孫兒來有何事吩咐。”
唐老夫人拉着唐少縝的手,一臉認真的和擔憂的道:“少縝,護國公府怕是保不住,你一定要想辦法離開,去找倩影和少白他們,然後再一同找你大伯父他們。”
唐少縝的面色微微一怔,隨這安慰的笑道:“祖母多慮了,雖然現在是出現了一些不利於護國公府的消息,但皇上一定會讓人查明真相,還我們清白的。孫兒不相信大伯和大哥他們,怎會做出如此通敵判國的事情。”
“不,縝兒,聽祖母的,護國公府這回是是真的完了,你大伯他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保住自己。”唐老夫人有些語無論次。
“祖母,難道,那些事情是真的?”唐少縝看着讓唐老夫人緊張的神情,一時分清自己是憤怒還是難過。
“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因爲即便你大伯他們沒有叛變,太子殿下他們也絕對容不下我們護國公府。”
前者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唐老夫人語重心長的道:“太子不同當今皇上,他的野心更大,太子若登基,一定會給朝廷來一次大換血,依照我們護國公府目前的情況,世襲的勳爵怕是保不住,你大伯他們這麼做,也爲了護國公府的將來着想。”犧牲少數,保存唐家的主要力量。
唐少縝聞言,一臉着急的道:“祖母,那我們怎麼辦,我們要在這裡等死嗎?”唐老夫人卻的沉默不語。
看到唐老夫人這樣,唐少縝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一把甩開她的手,眼眸中全是憤怒。
退開幾步,不敢相信的搖着頭:“祖母,你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你們早就想好要犧牲掉我們,保住大伯他們。”
他不敢完全相信,自小崇拜的伯父和祖母真的做出這樣自私的事情。
大伯一家除了大伯母和倩華,幾房小妾外,全都在外面。
若皇上降罪下來,根本傷不到的根本,而他們這些留在潤城的人卻要人頭落地,白白替他們去死,真是好算計。
唐老夫人忽略了唐少縝眼內的憤怒,一臉沉痛的道:“縝兒,這件事不能怨你大伯父他們,你要怨就怨皇上,怨太子他們,是他們一直利用我們來牽制你大伯父,而這次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們根本來不及撤離。”
看了看四周,唐老夫人忽然壓低聲音道:“不過,縝兒,你放心,祖母早已經爲你準備好了一條退路,你是祖母最得意的孫子,怎會捨得讓你人頭落地。你大伯他們難成大器,我們唐家將來能否振……”
“除非能帶爹和孃親一起走,否則我絕不會離開護國公府。”
唐少縝冷冷的打斷唐老夫人的話,目光陰沉的,冷冷盯着唐老夫人,她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同是是她的兒子和孫子,憑什麼他要拋棄自己的父母,憑什麼他的父母得死,不過比大伯父晚出生而已。
“縝兒,別任性,保住你自己要緊。”
“我不做畜生做的事情。”
“住口,縝兒,祖母全是爲了你着想,帶着他們,只會連累你。”
“我不在乎。”
唐少縝絲毫不領唐老夫人的情:“大伯父他們怎麼可以那麼自私,若不是他們暗中與大皇子勾結,又豈會連累我們。”
“縝兒,你想做什麼?”
唐老夫人一臉擔心的看着憤怒中的唐少縝,真怕他衝動起來,又會做出什麼事情。
“孫兒想做什麼,不勞祖母操心。”唐少縝冷冷的回一句,他會用自己的方式,保住父母的性命,像大伯父那種拋妻棄子的事情,他做不到。
那是畜生做的事情。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無爲居,走到較爲陰暗的地方,看看四下無人,身形突然一晃,便消失在護國府內。
潤城中,老百姓雖然不是最敏感的動物,卻也感覺到城中的氣氛,近日有些異樣。
比如說城中的守衛加強了數倍,出入城門要盤查,過了時候辰若沒有令牌,任何人不得進出潤城,晚上還有禁夜,即所有人入夜後不得隨意走動,否則依法輪處。
皇宮,守衛森嚴,一步一崗,只是今晚有些例外。
御書房,皇上披着龍袍坐在龍椅中,打了一個呵欠,不悅的道:“瑜兒,深夜入宮,急着見朕,所爲何事。”
簫謹瑜此時披着一襲黑色的璃龍皇子服,頭髮沒有用金冠束起,而是凌亂散落在身後,遮住了英俊得囂張的面孔,只露出一雙如猛獸般的眼睛,似是被人追趕一般。
低垂着眼簾,冷冷的道:“求父王給皇兒一次活命的機會。”口中在說求,語氣中可沒有半分求的意思。
衍帝聞言,面色一沉,睡意朦朦的腦子,似是清醒了不少,淡淡的道:“休得胡說,沒有朕的旨意,誰敢要你的性命。就連太子,朕也跟他說過,不能妄動。”
大皇子是他最寵愛的兒子,還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他捨不得。
簫謹瑜依舊垂着頭,連眼眸都沒有擡一下,沉着聲音道:“若兒臣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呢?”
衍帝的眉頭微微一皺:“你放心,只要你沒有犯下影響到簫和國利益的大罪,朕會永遠站在你,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御書房內,突然陷入一陣短暫的沉寂中,衍帝正想讓簫謹瑜回去。
簫謹瑜突然低低笑出聲道:“父王,若兒,真的犯了觸及簫和國利益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衍帝眼中一沉,淡淡的道:“朕無法原諒你,但因你是是最寵愛的兒子,朕依舊會保你一命。”
簫謹瑜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緩緩擡起頭,似笑非笑的道:“兒臣若是通敵賣國,意圖謀奪皇位,父王,你可還要再保兒臣一命。”
“只要朕有辦法,依舊保你一命。”
“然後隱姓埋名,像地老鼠一樣,躲躲藏藏,或者是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苦苦的過一輩子。”
簫謹瑜眼眸露出一抹譏諷。
衍帝似是沒有看到簫謹瑜的神情,高大的身體隨意靠在椅背上,語氣依舊淡然平靜的道:“除了這樣,如果你還能想到更好的辦法,朕會考慮的?”
修長的手指輕輕叩着龍椅的扶手,似是考慮簫謹瑜的問題。
此時,簫謹瑜那雙藏在亂髮下面,透著侵略者的獸性眼眸中,露出一抹狂野,邪魅的笑道:“啓稟父王,兒臣這裡確實有更好的辦法,只要父王您同意就成。”
衍帝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玩味:“什麼好辦法,說來聽聽。”
甩了甩頭上亂髮,簫謹瑜露出一張英俊到跋扈的面孔,露出充滿野性一笑。
用一種表面上在請求,實際在威脅的語氣道:“回父王,是兒臣讓護國公唐業,是中跟南明國皇帝達成協議,只要南明國助兒臣奪得帝位,兒臣原與他同治東域,共享富貴,請父王成全兒臣。”
“你說什麼?”衍帝似是聽出什麼,目光驟然一寒。
“兒臣說,兒臣要奪回屬於自己的皇位。”
簫謹瑜面容陰冷的道:“爲了奪回這一切,兒臣已經通敵,如父王剛纔說的,兒臣不想過像地老鼠一樣的日子,所以請父皇下旨,傳位給兒臣,這樣兒臣就不會死了,也不用過地老鼠的生活。”
看着失神的衍帝,簫謹瑜淡然的一笑:“父王不會食言,兒臣可一直很相信的父王的人品。”
正因爲太過相信,他纔會失去本應屬於他的一切。
衍帝不由的大怒,猛的坐直身體,大手一拍桌子,怒聲喝道:“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