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在曼玲裝修豪華的公寓裡,張爾倫雙手抱懷站在窗前俯視着上海的夜景,多年過去了,上海依然是這樣,他就像一個穿着華麗的外衣可身體早已潰爛不堪的病人一般懶洋洋的躺在這裡,無視着自己體內的疾患,繼續着歌舞昇平得糜爛。雖然窗外燈火輝煌,霓虹閃爍,可在張爾倫的眼中還是那般的黑暗,找不到一絲的光亮。葉玉卿與曼玲坐在沙發上,兩人手握着手說着話,就聽葉玉卿問道:“你現在過得怎樣?”曼玲平淡的答道:“還能怎樣呢,就這麼活着唄,那年你和張隊長剛離開上海沒多長時間,上海便打了起來,我也回到老家躲了一陣子,後來聽人說上海這邊戰火平息了我便又偷偷的回到了上海,在家裡呆了幾天發現除了街上多了些巡邏的日本憲兵外,跟平時也沒什麼變化,到了晚上各家歌舞廳照常營業,生意依舊,這時我也想明白了,仗打完了,日子還是接着過,不外是換面旗子而已,該喝酒的喝酒,該玩樂的玩樂,就是日本人他也有想找樂子的時候不是,他也不會拿無辜百姓怎麼樣啊。”張爾倫哼了一聲說道:“仗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國人那還有無辜之人。”曼玲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看了看葉玉卿,葉玉卿瞪了張爾倫一眼轉過頭來對曼玲說道:“你別理他,你說你的,我聽着呢。”曼玲接着說道:“然後就回到歌舞廳接着幹唄,老闆看我混得開就讓我當了領班,兩年前認識了個老頭子,就是你們剛纔在樓下看到開車離開的那個人,被他包了下來,這套公寓也是他給我租的,我比不上你,有個愛你的男人,我也只能趁着這幾年還有些風韻從他那裡多掙些錢財,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不至於過得太慘吧,行了,別說我了,說說你們吧,你們這次到上海來有什麼事嗎?”葉玉卿說道:“還真有點事,你還記得潘先生嗎?潘先生的哥哥潘爺在美國臨終前幫我們籌備了一批物資,下個月中旬便能運到上海,另外你也知道了河南遭了災,我們需要採購大批糧食度過難關,別得都好辦,只是一路上都是日本人的哨卡和封鎖線,我們根本沒有辦法運回去,張爾倫找了大使館的人,大使館的人說他們現在也沒有辦法,就是他們紅十字會的救援物資要想運輸也要接受日本人的層層審批和嚴格盤查,我覺得你社交能力強,人脈也廣,所以就拉着他來找你想想辦法,別人我們也不認識啊!”曼玲聽葉玉卿說完,想了想點頭說道:“這事我還真能辦,不過得花點錢。”聽曼玲這麼一說,張爾倫也拽了一把椅子坐了過來說道:“行,只要能辦成,花點錢沒問題,不知你有什麼辦法?”曼玲對他說道:“還真是巧了,我現在給他做情婦的那位叫劉威,是南京政府上海軍事委員會的主任,明天我去找他說說,就說你是我表哥,聽說河南那邊缺糧食,想弄些糧食過去賣掙點錢花花,只是這沿途一路關卡太多,所以想讓他給你開張證明,就說是政府採辦運給河南境內的皇協軍軍糧,自然沒有任何問題,日本人現在用得着南京政府的人,自然不會爲難你們,你們趁着這段時間趕緊採購糧食,等到物資一到位,直接混在糧食裡面不就運回去了嗎。”說完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張爾倫,張爾倫毫不猶豫得問道:“他要多少錢?”曼玲想了想說道:“我感覺怎麼着也得一萬塊錢吧,法幣可不行,你得想辦法弄大洋或日本人的軍票才行。”張爾倫點頭說道:“沒問題,潘爺給我們寄了五萬美金在大使館那裡,我明天去拿出來給他一萬,剩下的拿來買糧食。”葉玉卿也高興的說道:“這事解決了我們也掉一心病,還有一事,我們倆住賓館不方便,你得抓緊給我們倆找個住的地方。”曼玲答道:“這事好辦,也不用找了,你們要是不嫌小得話就住我原先住的那處便是,反正我一直租着就是怕哪天被人趕出門了,也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第二天傍晚,曼玲來到葉玉卿和張爾倫暫住的地方,進門便問道:“張隊長,錢拿回來了嗎?”張爾倫將五萬美金從包裡拿了出來,遞了一萬給曼玲,將剩下的錢放到了桌子上。曼玲將錢放到包裡,把一件一直挎在手上的華麗長衫扔給張爾倫說道:“換上!”張爾倫接過衣服看着她愣了愣。曼玲解釋道:“我跟劉威說了,你是我老家農村的一土財主,手上的一塊地賣給了一美國人蓋教堂掙了點美金,要不然你這點錢的來歷就說不清,所以啊,你就得扮上不是,你看你現在這身行頭,土財主可不會這麼穿。”張爾倫笑了笑,脫掉外衣將長衫換上,邊穿邊說道:“早知道還得來這處當初就給花爺叫來了,這事他在行啊!”說起花爺,曼玲突然想起了什麼掩着嘴笑道:“拉倒吧,他回頭喝大了,再擱萬國飯店扭起了大秧歌,我可丟不起這個人。”張爾倫也想起了當年的那件事,會心的笑了笑對曼玲問道:“最近有聽到過蔡將軍的消息嗎?”曼玲搖搖頭答道:“沒有,這邊都是南京政府的人,向蔡將軍那樣的人物自然不會和他們一丘之貉有什麼交集的。”張爾倫收回了心思整了整衣領說道:“你看我這樣行嗎?”曼玲左看看右看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可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只是猶疑的說道:“裝扮上是沒什麼問題了,可這神態似乎不像這麼回事。”還是葉玉卿一針見血的看出了問題,將一頂黑色的禮帽扔給了張爾倫說道:“戴上,想想白掌櫃平時的動作和神態,你現在就是他。”張爾倫想了想戴上了禮帽,將兩手往袖口裡一插,身子微微彎曲,衝着她二人憨憨一笑,一副獻媚之態溢於言表之上。曼玲拍着手說道:“對了,就是這個樣子,還是玉卿有辦法!行了,咱們趕緊走吧,玉卿你就留在家裡吧,那老東西可不是個好玩意,你這如花似玉的,我怕他見到之後再起了歹心,反到再多生枝節。”葉玉卿點點頭答應道:“好,那你們注意安全,我在家裡等你們。”
萬國飯店的長廊裡,劉威急步而行,看見迎面朝自己走來的曼玲說道:“你找我什麼事,我這一會還有個重要的會要開,呆不了多長時間。”曼玲挎着他的胳膊撇嘴說道:“你得會重要,那人家得事就不重要了嗎?”劉威趕緊哄勸道:“哪能呢,你看你一打電話我不就過來了嗎。”說着笑呵呵的隨着曼玲進了包廂,張爾倫一看曼玲挎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趕緊點頭哈腰的湊了上來,跟在一旁又是端茶又是遞煙的伺候着。劉威掃了他一眼,看他那一臉沒見過世面的憨像,也沒有搭理他,連餐桌都沒碰,只是在旁邊的一張雙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曼玲趕緊挨着他坐下說道:“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老家那個賣了地給美國人蓋教堂的表哥,他手裡掙了點美金,聽說河南那邊缺糧,就想買點糧食運到河南去掙點錢,你也知道的,現在這路上沒有通行證怎麼走得了嗎,所以只有找你幫忙了。”劉威拉着官腔說道:“這事恐怕不好辦啊,這通行證我是能開,只是萬一你這表哥運了什麼違禁物資被日本人查到了,我是要掉腦袋的。”曼玲從包裡掏出那一萬美金放到了桌子上對劉威撒嬌道:“你看他這個傻樣,他就是想運那些個東西也得能找到地方買不是,我這個表哥家裡當年對我們家有恩,如今人家找到我了,我要是不幫他一把,豈不是要讓人戳脊梁骨嗎,你就只當是幫幫我行嗎?”劉威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疊美金,又看了看站在對面一直憨笑的張爾倫,眼珠子轉了轉問道:“你打算買多少錢的糧食?”張爾倫趕緊回答道:“那洋人給了俺三萬,還有兩萬俺想都給換成糧食運過去。”劉威聽了這話,嘴角輕輕一揚點頭說道:“看在曼玲的份上,這忙呢我也不能不幫,這樣吧,你要是信得過我,把那兩萬美金也交給我,我給你把糧食置辦好後直接找個車隊幫你運送,你拿着我給你開的通行證直接跟着車隊就可以到河南了,包你一路暢行無阻,你看怎麼樣?”張爾倫假裝着想了想,但心中早已經樂開了花,他知道劉威這條聞到肉味的餓狼上鉤了,他要得就是通行證,只要通行證到手了,剩下的嗎?呵呵,他在劉威說這個方案時就已經想好了點子。於是咧嘴笑道:“俺聽俺表妹說了,您是個大能人,那還有啥信不過的,”說着解開長衫的扣子,從懷裡費勁的摸了兩疊錢出來畢恭畢敬的放到了茶几上說道:“大人這錢都在這了,這事還要您費心。”看着錢到手了,劉威哈哈笑道:“好說,好說,都是親戚嗎,”說着將錢裝到了隨身帶的公文包內起身說道:“那個我還要開會,先走一步,曼玲啊,既然是老家來得親戚,一定要招待好,帶你表哥在上海好好轉轉。”張爾倫說道:“您看您老忙的,咋地也得吃了飯再走吧,這都整好了,還有大螃蟹呢!”劉威擺擺手婉拒道:“實在不好意思,確實有事,等改天,改天我給老弟接風。”說着就朝門口走去,曼玲對張爾倫說道:“行了,劉主任忙着呢,你就別瞎嚷嚷了,你再這等着,我先送劉主任出門。”說完隨着劉威離開了包廂,張爾倫還站在那裡一個勁的作揖道謝。
二人走到樓道里,劉威從包裡掏出一萬美金遞給了曼玲笑着說道:“你哪來這麼個傻親戚,真夠逗的,就他這樣的要是在大街上拿出兩萬美金來,立馬讓警察局給抓回去,審都不用審,直接就定個搶劫犯的罪名給斃了,爲什麼啊?就他這樣的土包子,要是拿出三萬大洋來說是他自個的有人信,像美金這種東西,他這輩子只怕也就只有這一次見着的機會了,要不是你事先給我說了情況,我都不敢收這錢,這一萬塊錢你拿着,我跟你說,收好了,這可是硬通貨,到哪都好使。”曼玲拿着錢問道:“這錢是我表哥孝敬你的,你都給我了那你自己呢?”劉威摟着她哄道:“咱倆還分什麼你我嗎,你都說了是家裡的親戚,我哪能收他的好處呢。”曼玲眼珠子一轉,一隻玉指指着他撒嬌道:“先說好,你可不能讓我表哥血本無歸啊,要不人家以後不理你了!”劉威嘿嘿一笑,朝着曼玲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說道:“放心吧,我的好寶貝,我是那樣的人嗎,行了,你表哥還在屋裡呢,你回去好好陪他聊聊,我先走了,晚上給你打電話。”望着劉威離開了走廊,消失在飯店的大門外,曼玲換了一副表情氣洶洶得朝包廂走去,推開了包廂的門看見張爾倫正坐在主位上喝着小酒品着桌上的菜餚,頓時更加的怒火中燒,大發雷霆道:“你的心還真大!就這麼被那老東西騙走了三萬美金,還有心思在這喝酒吃飯,我說你不會真變傻了吧!”張爾倫仍舊不徐不疾的向曼玲問道:“你公寓的電話是多少,打個電話讓玉卿也過來吃點,要不實在是可惜了。”曼玲瞪着他說道:“我看你真是在山上呆傻了,三萬塊美金沒了不心疼,到是心疼起了這一桌飯菜。”張爾倫這才放下手中得筷子恢復了以往的表情說道:“那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可要是不依着他,他又怎能這麼痛快的給我開通行證。”曼玲見他什麼都明白可仍然這麼做,更加不解的問道:“可現在依着他的路子來乾的話,你的物資還是運不回去啊,你總不能當着他的面把那些東西裝車上吧,而且他這人黑得很,到時候他肯定給你在車裡的糧食上摻假,你能運回一半價錢的糧食就算不錯了。”張爾倫笑着說道:“那就等車隊一出上海咱就給他搶了!”這下曼玲更加糊塗了,不耐煩的說道:“我說我的張大隊長,我沒你腦子好使,你能不能把話給我說明白了,行嗎?”張爾倫點點頭跟曼玲解釋道:“我明天就先到城外去租間倉庫,然後趁着這段時間抓緊置辦糧食,物資到達後也立即轉移到城外的倉庫裡,再給花爺報個信,讓他帶着突擊隊過來,在城外侯命,等到劉威把車隊弄好交給我之後,我直接帶着出城,等出了上海,就直接叫花爺把車隊給劫下來,然後將車隊開到倉庫那邊,把車上的假糧食卸下來,把我們的物資和真糧食一裝,拿着劉威給我開得通行證,這東西就可以安安穩穩的運回去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曼玲猶豫的說道:“這事妥嗎?劉威肯定會派押運人員,你們的人能成功嗎,即使成功了,萬一那押運的人員有人跑了回來,這事不就泄露了,我不是怕死啊,只是……”張爾倫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用手做了個止住的手勢說道:“你放心,不但劉威派得人別想活着回來,就算真有漏網之魚,他肯定會看見我是第一個被打死的,到時候那劉威只怕是想瞞你還來不及呢,你這次幫了我們這麼大得忙,我自然不會害你。”曼玲聽了這話心裡暖洋洋得,如少女般嬌羞的說道:“別這麼說,我也是中國人嗎,能爲你們做點事我也覺得挺高興的。”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麼,趕緊從包裡掏出那一疊美金放到張爾倫面前說道:“這是剛纔劉威給我的,你拿回去吧,你們那邊這麼困難,這錢我肯定不能要的。”張爾倫本想推辭,可一想起河南那邊的情況,終究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望着曼玲深情得說道:“謝謝你,你是個好女人,本不該走這條路的,都是這該死的世道,但我總相信,不管是做什麼的,只要是還有着這顆良心,那就很難得了!”曼玲被張爾倫這般一說,更是心生情愫,不過她明白,這個男人不屬於她,於是站了起來尷尬得說道:“我去給玉卿打電話,喊她來吃飯。”說完慌忙的跑了出去。
花逢春站在那堆得滿滿的倉庫中興奮得說道:“太好了,有了這麼多的糧食,咱們這個冬天就能熬得過去了。”張爾倫站在他身後笑着說道:“這要感謝曼玲,要不是她提醒我,我也不知道潘爺給的美金這麼的值錢,在黑市上竟然能高價賣出,要不然還換不回這麼多糧食呢,我現在最愁的是車隊能不能裝得下這麼多東西。”“必須能裝!”花逢春斬釘截鐵的說道:“大不了到這附近去多搞些個騾馬車咱們也得全弄回去,你走了這一個多月你是不知道,大家聽你的都不敢擅自行動,這山上的糧食只見少不見添,這說話得功夫那邊就得斷糧了,我跟你說,我這次把突擊隊和手槍連全帶來了,就是小日本的軍裝都準備好了,打不了咱們給他再來個魚目混珠!”張爾倫邁向前一步看着他問道:“你把小日本的軍裝都帶來了?”花逢春點點頭說道:“到時冒充日本人的部隊不更保險嗎?”張爾倫直接乾脆的說道:“趕緊給我燒掉,一件不留!”然後對花逢春解釋道:“哥哥,咱們的通行證上寫得很清楚,是皇協軍的軍糧運送車,你見過哪個地方有小日本幫皇協軍運軍糧的!”花逢春這才恍然大悟得說道:“對啊,小日本肯定不能伺候中國人,那老子哪裡知道你得通行證是怎麼開的。”張爾倫擺擺手說道:“行了,燒掉就行了,這事不提了,我帶你上旁邊屋子裡去瞧瞧潘爺給寄過來的稀罕貨去!”花逢春也高興的說道:“東西寄到了?”張爾倫點點頭回道:“前兩天到的碼頭,費了點功夫,昨天才從城裡偷着拉了出來。”說着帶着花逢春來到另外一個屋子,屋裡放了幾十口大箱子,還有一張桌子和一張牀。葉玉卿和曼玲正坐在牀邊說笑,看見花逢春跟着張爾倫進來,趕緊站了起來跟花逢春問了好,花逢春看了她二人一眼對着曼玲感慨道:“你當年可把我騙得夠嗆啊!”曼玲正羞紅着臉不知該如何作答,張爾倫在後方掀開箱子拿出一個黑乎乎的大管子對花逢春說道:“哥哥,你瞧瞧這個!”花逢春轉過身看着那東西搖搖頭說道:“這是什麼?怎麼跟個炮筒子似的,可這炮筒子上面怎麼還有扳機啊?”張爾倫笑着說道:“這叫巴祖卡,又稱反坦克火箭,一百米之內可以直接穿掉日軍的裝甲車和坦克!”曼玲和葉玉卿也好奇得湊了過來,曼玲問道:“這東西有這麼厲害,鐵甲車都能打得了,我可聽人說過,爲了對付日本人的鐵甲車,好多**戰士都是綁着手榴彈和**與鐵甲車同歸於盡,甚至有得還沒衝過去就被旁邊的日本步兵和裝甲車上的機槍打死了,真可憐!”葉玉卿則笑着對張爾倫說道:“有了這東西,你就再不用在公路上玩了命的挖坑了,你土撥鼠的美名也可一去不復返了!”張爾倫則無奈得嘆息道:“恐怕還得挖啊,這東西的射程只有一百米,可裝甲車的射程可不止這麼近,而且咱們總共就六發火箭彈,不到關鍵時刻還是接着挖坑吧!”花逢春抱怨道:“這潘爺也是,給咱們寄了這麼趁手的傢伙,咋就不給多弄點彈藥呢!”張爾倫解釋道:“這麼先進的東西,老爺子能弄到手就已經不易了,哪裡是這麼好搞的。”說着打開了另一個箱子對花逢春說道:“知道這是什麼嗎,美國最新的m2型噴火器,最遠距離可以噴射四十米的火焰。”花逢春詫異的問道:“能噴火?是不是跟那個雜耍似的,嘴裡含口酒朝着火苗上一噴,能噴出好遠的那個。”張爾倫點頭說道:“恩,就是那個意思,不過這個比那個猛多了,而且噴得也遠。”花逢春不屑得說道:“才四十米,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手槍打得遠,能有什麼用。”張爾倫笑着說道:“這東西還真有大用處,一旦遭到大批敵人進攻,咱們進了地下工事後,萬一敵人也鑽了進來,那這玩意可就是最好使的傢伙了,你站在通道口一條火焰朝着通道里噴進去,你想想,這條通道里還有能活的嗎。”花逢春聽張爾倫這麼一解釋,也高興的說道:“照你這麼說來,那這玩意確實不錯,潘爺給寄了幾個?”張爾倫答道:“兩套,我跟你說這兩樣裝備回去後都由我看管,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亂動,必定彈藥和燃料都有限,咱們浪費不起。”花逢春不理解的問道:“你說那火箭炮彈藥有限我沒話說,可這東西的燃料咱也不缺啊,不就是燒酒嗎,咱們山上有得是!”
劉威送走了張爾倫,心裡美滋滋的,中午喝了口小酒正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休息,還沒睡多長時間,秘書急匆匆得敲了下門走了進來對他說道:“劉主任,不好了,那個張爾倫的車隊剛出了上海,在北郊就被土匪給劫了,張爾倫也被打死了!”劉威直接從沙發上滾到了地上,大驚失色得問道:“什麼?人也死了?”秘書趕緊將他攙扶起來說道:“是啊!連咱們的人也死光了,就跑回來一個押運班長在外面候着呢,我讓他給你說吧!”說着衝着外面喊了一聲,一個衣衫不整,滿身污漬的士兵跑了進來哭訴道:“主任!主任!都死光了!都死光了!”劉威坐回沙發上臉色鐵青得罵道:“廢物!哭什麼哭,好好說話,到底怎麼回事?”那士兵抹了把鼻涕說道:“我們的車隊剛到了北郊就被一夥人攔住了,那夥人兇得狠,上來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兄弟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們給打死了,要不是我反應快假裝中彈滾進了旁邊的排水溝裡被上面的雜草遮蓋住,恐怕這會也無法再見到主任您了!”劉威接着問道:“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那士兵搖搖頭說道:“不知道,只看見領頭的是個獨眼,我聽人都叫他太歲。”劉威想了想疑惑的說道:“這大上海得周邊到處都是日本人的駐地,哪裡跑出來的土匪啊?”秘書在一旁猜測道:“有可能是過路的流寇正好趕上了吧。”劉威又看着那士兵質疑道:“你說你看到那個張爾倫也死了?”士兵狠狠得點了點頭答道:“恩,死了,碰見劫道的他是第一個下得車,剛拿着菸捲到了那幫人面前就被一槍打死了,連個說話的機會都沒給他!”秘書俯下身子向劉威問道:“主任,那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劉威不耐煩得罵道:“還能怎麼辦,他孃的他自己命短,又怪不了老子,我當初一見這小子就看他不像個發財得命!早知道這樣,老子就該給他多摻幾車沙子的,看在曼玲的面子上沒好意思下狠手,我跟你倆說,這事就當做沒發生過,你倆跟誰也不能給我透漏半個字,尤其是曼玲那裡,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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