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如花美眷_十一、分娩:開到荼靡花事...

轉眼,天氣漸漸暖和,春風徐來,和煦溫暖的天氣來臨。整個文府也是漸趨忙碌,莊戶人家的春天,本來就是春耕的季節。因爲文府有不少良田,佃戶也不少,文夫人在教喬翠怎樣和佃戶打交道,看來,這份家業是將來由文旺打理了,文興赴任上做官,馬氏因臨盆在即,在府中待產,都是不管事的。文旺在開春後沒有再出去販賣布匹,而是跟着舅舅學着去打理店鋪的生意,居然學得有模有樣,深得舅舅的讚賞,文舉人不以爲然,還是盼着次子能夠考取功名,撈個正途出身,可是,文夫人去很贊成文旺去經商,貌似懼內的文舉人只得作罷了。

府中的丫鬟婆子也忙得戰戰兢兢的,跟着馬氏的雙喜,更是擔着十二分的小心,天天陪着馬氏在院子裡,大少爺到底是帶着紅梅赴任了,馬氏也只能眼不見心不煩了。喬翠很同情馬氏,爲這個朝三暮四的男人懷胎十月,他卻左擁右抱,真的不值得啊!於是也經常去她的院子裡去聊天,排解一下,一來二去,喬翠發現馬氏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應對得體,心地善良,屬於面冷心熱的人,倒真有了結交之意。馬氏也理解喬翠的善意,對這個童養媳出身的弟媳也漸漸敬重起來,尤其是看到喬翠夫妻和睦恩愛,很是羨慕,少不得打趣她,妯娌二人相處融洽,令文舉人夫婦也很欣慰,只盼着馬氏能一舉得男,能夠儘快爲文家延續香火。

這日,喬翠正坐在桃花樹下給馬氏讀書,馬氏斜倚在春凳上,半眯着眼,喬翠在旁邊告訴她這叫“胎教”,讓未出世的小小少爺接受詩書薰陶,說不定是神童呢,逗得馬氏開心極了,旁邊的蘭草在納鞋底,茉莉在繡香袋,都抿着嘴笑,雙喜端着剛熬好的燕窩粥,勸着馬氏趁熱快用。

馬氏說:“先放一會兒,沒看到你家二少奶奶正在搗鼓那個勞什子教呢!”

“大嫂,是胎教,你咋就記不住呢!”喬翠無奈地合上書,端起几上的茶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呵呵,我哪裡懂那些,不像你和二弟似的識文斷字的。”馬氏笑眯眯地撫着肚子。

“可不是嘛!二少奶奶說的這些,連村東的張穩婆都沒聽說呢!”茉莉也笑着插了一句。

“唉!”喬翠輕輕撫了一下額頭,二十一世紀人人皆知的胎教理論,在這裡沒有知音呢!

“二少奶奶這是專意爲大少奶奶開心的,你看大少奶奶如今的氣色多好!”蘭草在一旁幫腔。

“可不是嘛!自從二少奶奶常來我們院子,大少奶奶不知多開心呢!飯量見長呢!”雙喜笑嘻嘻的說。

“那你這個死丫頭還天天餵我那麼多!”馬氏揶揄雙喜。

“二少奶奶說孕婦要少食多餐啊!”雙喜俏皮地辯解,並且遞過來了燕窩。

喬翠明白這個時代不懂胎教,不過看着馬氏開開心心的樣子,也應該有利於胎兒的保養,於是燦然一笑,不以爲意。

馬氏喝着燕窩,丫頭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其樂融融,喬翠斜倚在繡墩上,也眯着眼看燦爛的桃花在春風裡招搖,心裡覺得這種生活也很不錯,典型的剝削階級,做蛀蟲,果然很不錯,呵呵!

突然聽到雙喜驚慌的聲音:“大少奶奶,你怎麼了?”嚇了喬翠一跳,果然看到馬氏皺着眉,“我肚子疼!”

喬翠也慌了,忙招呼丫鬟婆子把馬氏扶到屋裡牀上躺下,又找人去給文夫人報信,很快文夫人趕到,看到情形於是打發人速去請穩婆。於是一家子人忙碌起來了。婆子們去燒開水,準備生產所用的物件傢什。

看着產房裡進進出出的婆子,喬翠心裡很是驚慌,知道這個時代生孩子常常是要女人命的事情,文夫人也很緊張,但畢竟是過來人,看到喬翠手足無措反而安慰她:“你大嫂沒事,女人嘛,都得過這一關,水到渠成的事,以後你就知道了!”喬翠聽了反而心裡更害怕了。

大家折騰了一天,孩子依然沒有降生,於是

文夫人拉着喬翠去祖宗佛龕上香,祈求老天保佑馬氏和孩子。當嫋嫋的檀香飄在空中時,就聽得“哇——”的一聲啼哭,孩子降生了,大家立馬舒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穩婆就來道喜:“恭喜夫人,大少奶奶得了一貴子,母子平安!”

文夫人笑逐顏開,吩咐打賞,一封早就準備好的沉甸甸的紅包遞給了穩婆,穩婆喜滋滋地接下不提。

因爲有一些莫名的講究忌諱之類,所以大家暫時都不能進產房,只有雙喜和茉莉兩個丫鬟在裡面忙碌,喬翠在請示了文夫人後又撥了兩個婆子和小丫頭過去幫着打掃盥洗,總算不至於忙得手忙腳亂。

文舉人讓人打發去給汀州任上的大少爺報信,大約半個月後,大少爺並沒有回家,只是捎回了一些珍貴的藥材之類讓馬氏進補,文夫人直蹙眉,喬翠也很覺得他寡情少義,怎麼說也是結髮夫妻,就這麼不管不問的,令人心寒呢!

未免存了心事,夜裡睡覺時輾轉反側,文旺察覺到了。

“怎麼了?烙餅呢!”文旺打趣喬翠。

“睡不着呀!我覺得大嫂真可憐!”喬翠唏噓不已。

“嗯,大哥是薄情了些,怎麼說也給我們文家續了香火,咋就不瞅不睬的?”文旺也嘆了口氣。

“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薄情寡義的?看到大嫂的今天我就想到我的明天是不是也如此恓惶。”喬翠心情低落。

“怎麼會?我可不是那等無情的人,你不用如此。”文旺笑着攬過喬翠,“你只管安分地做你的少奶奶吧,也給我添得一個兒子,那不更妙!”邊說邊毛手毛腳。

“去你的!纔不要跟你生兒子呢!我偏偏要生女兒,做我的貼心小棉襖!”喬翠賭氣似的掙脫了他的熊抱。

“好好好!都依你!生女兒似你這般古靈精怪的更好,不過我們總得付諸行動吧!嘿嘿!”不由分說將喬翠重新拉入紅帷帳中,一宵春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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