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千傲做十分,不,百分歡悅的神情,邊說邊打着哈欠,“小七七,就這樣說定了,明天起,你就是淑女的代名詞了,不用感激本太子的宣傳力度,都是你太好了的結果!”
我看我是倒黴的代名詞吧?
我太好了?不好,能招來你這隻妖孽嗎?
媽蛋的,本小姐不就從房樑上掉下來,撞了你出恭的現場嗎?你就這樣死纏爛打的追着不放,丫丫的,本小姐和你勢不兩立!
房門關上了,燈光也很快熄滅了。
一主一僕呆立在院子裡。
悲催的曲子就在心頭奏響:風瑟瑟啊夜深深,屋裡點燈屋外黑,屋外點燈屋裡黑,屋裡屋外都不點燈,天上地下一片黑啊。
“小姐,我們怎麼辦啊?”
丹青哭喪着小臉,問道。
還能怎樣?
“走,去大哥那裡湊合一晚上……”
阮朱琪咬牙切齒地說着,轉身就要走,卻身後冷幽幽地傳來一句,“小七七,爲了保護你的安全,門口本太子安排了五十名侍衛把守,你大可不必擔心,早早安歇了吧,別說是人了,就是蒼蠅今晚上也別想進出這個院子了!”
你……
阮朱琪氣極,脫下一隻鞋子,狠狠地對着窗戶那裡就丟了過去。
“嘖嘖,照着這種力道,五六個侍衛你都通不過……”
屋子裡一陣桀桀怪笑後,再無聲息。
臭妖孽,祝你做個噩夢,夢裡被女鬼上了,然後精盡人亡啊!
阮朱琪氣得在院子裡跺腳,磨牙,詛咒,卻最終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悻悻地跌坐在院子裡的石凳子上,大口小口地喘着粗氣。
整整一晚上,她都是坐在石凳子上睡着的,幸虧丹青靠在她身邊,當她睡着睡着險些要從石凳子上滾落下去的時候,好心的丹青就急忙拉住她……
第二天一早,阮沂源就興沖沖地跑進來。
“小七,馬上準備一下,東皇下命令了,提前結束狩獵活動,即可趕回帝錦城!”
顯然,東皇是害怕了。
西蒙國能神出鬼沒地在皇家狩獵場活動,誰知道他們下一步會對各國使臣採取什麼手段?昨天使臣們能順利歸來,那是僥倖,萬一再有一次,可能使臣們就沒那麼好運氣了。
各國使臣一旦在東嶺國出現狀況,那他東皇的麻煩可就大了,想來想去,東皇還是決定臨時取消狩獵活動,打道回府。
“大哥……”
阮朱琪慘兮兮地喊了一聲,旋即就受委屈的小女孩子一樣撲向阮沂源。
“咿?小七,你……怎麼會在院子裡睡?”
阮沂源有些驚訝地看過自家妹子還有丹青兩個人都頂着大大的熊貓眼,頓時就驚愕了。
“阮沂源,你還好意思說啊!今天回去的路上我要和你坐一輛馬車,你要是再讓我和那妖孽一起,我就死給你看!!”
天將降大任於吾大哥,吾大哥若是不擔着,那小七就要倒黴了啊!
趁着趴在阮沂源的肩頭,阮朱琪磨着牙說道。
“好,好,大哥一定和你坐同一輛馬車!”
阮沂源眼見着自家妹子氣得小手都急乎乎地想要撓人的樣子,頓時心疼了,連連答應道。
經過一番收拾整理,大隊人馬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開始浩浩蕩蕩地出發趕回帝錦城。
“大哥,你去哪兒?不要丟下小七啊!大哥……”
從早上見到阮沂源那一刻起,阮朱琪就緊跟在他身邊,不離開片刻,就算是阮大公子如廁了,她也會乖乖地守在茅房外面。
偷瞄一眼,閆千傲卻是站在距離她十步遠的地方,不說不笑,也不靠近,就那麼眼神脈脈地看着她。
媽蛋,你就是把全世界的深情款款都集中到你眼珠子裡,本小姐也不相信你那顆黑呼呼的心會善待我!
阮朱琪冷冰冰地丟了一個眼刀給他,滾粗,本小姐可不是沒人保護的孤女!“大哥,小七等你好久了啊!”
見這阮沂源出來,她就撒嬌耍蠻地纏上去。
阮沂源一陣惡寒。
閆千傲那傢伙到底對自家七妹做了什麼事兒啊,把她嚇得都寸步不離地跟着自己了?
隊伍馬上要出發,阮朱琪乖乖地在阮沂源的安排下爬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的兩邊跟隨着的是阮家暗影團的人。
而駕車的也是阮家的人。
“小七,你乖乖在車裡呆着,大哥在外面騎馬隨行,若是有什麼事兒你就喊一聲,大哥馬上就會聽到的!”
阮沂源溫和地用手撫摸了下自家七妹的小臉,昨晚上沒睡好,小丫頭的臉色都不好了,“你睡一會兒,睡醒了,帝錦城也就到了,知道嗎?”
“嗯,小七知道了!”
偷瞄了一眼四周,沒有發現閆千傲那妖孽,阮朱琪不禁心頭一陣舒暢,死妖孽,總算把你甩掉了!
爲了讓她能安靜舒服地睡一路,阮沂源把丹青安排在後面的馬車裡。
阮朱琪對於自家大哥所安排的這些,非常滿意,打着哈欠就上了車。
車簾子放下,她就一屁股坐在了鬆軟的墊子上,死妖孽,哼,當本小姐是沒人疼的小可憐嗎?有我大哥,看你再怎麼欺負我!
她氣呼呼地小聲咒罵了一番。
馬車開始行進了。
舒適的馬車,適宜的溫度,她靠在軟墊上,漸漸地隨着馬車的顛簸,就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忽然就覺得腳底下有一種東西在不斷地撓着自己,不由啊的一聲就清醒過來,低下頭就去看自己的腳,卻在腳底下看到了一隻簪子,那簪子似乎很熟悉,依稀今早上丹青給自己挽頭髮用的正是這樣一枚簪子?
怎麼回事?
她的視線順着簪子往上看,就在這個當口兒,她隱隱地感覺到了一股特別而又有些熟悉的氣息,正在車廂裡流溢着……
“啊?閆千傲,你……”
等她完全擡起頭來,看到了呈現在面前的那張妖孽般的俊臉時,她禁不住就驚呼起來。
外面馬上就傳來阮沂源有些詫異的問聲,“小七,怎麼了?”
我……
阮朱琪剛想要說話,卻一面銅鏡就出現在她面前,銅鏡裡一張睡得有些惺忪的臉,這不奇怪,詭異的是她的頭髮,凌亂地散落下來,這情形怎麼看怎麼像是和男人翻滾了之後的樣子?
“若是阮大公子看到我們如此要好,那他一定會急着把你嫁給本太子的!”
閆千傲嘴角漾起邪魅的笑來,邊說着,邊手指輕輕將自己脖頸下的那粒釦子解開,“哎呀,這裡好熱啊?爲什麼那麼熱呢?小七七,你說,一對男女獨處的時候,熱,說明了什麼問題呢?”
說明你是個大流氓啊!
快點抓流氓啊!
阮朱琪多想把這句話喊出去啊?
可是,她不能,此情此景,就是換做是傻子,也能猜測出來剛剛他們做了什麼,儘管他們什麼也沒做,她清清白白地就被人給污衊了!
“小七?怎麼不說話?”
外面的阮沂源更爲驚訝了。
“沒事,大哥,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是做了一個夢,噩夢,夢裡有一隻妖孽,張牙舞爪地朝着我撲來,大哥,我的好大哥,快點來救我啊!
“哦,沒事,小七,你安心睡吧,出發之前,我親眼看到遨太子上了他的馬車,他不可能再會來叨擾你了!”
阮沂源壓低了嗓音,在車窗那裡對阮朱琪說道。
嗚嗚,大哥,你被騙了啊!
那妖孽此刻就在我面前,眼睛和狼一樣閃着綠光看着我啊!
阮朱琪欲哭無淚。
只能是應了一聲,“嗯,好,大哥,我沒事,一點事兒都沒有!”
沒有小事,有大事啊!
“小七七,長路漫漫,不然我們就聊聊天,探討一下熊是怎麼死的?”
那邊閆千傲卻得意洋洋,一句話就把阮朱琪給說得臉色由白轉紅,再轉黑,她瞪圓了眼睛,做母夜叉的樣子逼視閆千傲,“閆千傲,你再敢污衊我家大哥笨,我就豁出去和你拼了!”
“呵呵,怎麼拼?小七七,你說吧,是拼誰脫衣服快,還是拼誰上誰比較公平?”
我倒!
我說的拼是這個意思嗎?
阮朱琪真是無語望車頂,她能說,她兩世修人,都沒遇到如此奇葩,臉皮厚得比城牆拐彎還厚不說,還下賤無底限……
“別說話,我要睡會兒!”
該死的妖孽,昨晚上被你害的一夜沒睡好,今天想要好好睡一會兒,你又來了,我和你八百年前是冤家還是怎麼了啊?
阮朱琪說着,將身子靠在了墊子上,然後閉上眼睛,作勢不再理會他了。
閆千傲倒也沒有再說話。
從小丫頭的眼底,他能看出來一片紅血絲,顯然昨天晚上她過得很艱苦。
其實,睡在她牀上的閆千傲也並沒有睡好。
在黑暗森林裡,她被紫霞的匕首射中,儘管他知道她身上穿着天蠶衣,不會有什麼危險,但紫霞的功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她嫉恨所有靠近他的女人,一旦她知道他對哪個女人動了真情,紫霞是一定會想盡辦法除掉那女人的,這也是爲什麼在紫霞故意暈倒的時候,他會佯作不知,而抱着她去了縹緲峰!
如此,他讓阮朱琪直接就被紫霞那一匕首射中,意思也正是如此。
因爲在乎,所以保護。
閆千傲不認爲自己對這個小女人有什麼特別的在乎,只是某種時候,他忍不住就想去和她胡攪蠻纏,在識破了她一個個小陰謀的同時,他的內心卻得到了無限多的快樂!
這在過去的近二十年裡是從來沒有過的體會!
他斜靠在另一端,雙眼微微眯起來看着睡意正濃的小女人,她翹挺的小鼻子,宛若凝脂般的肌膚,還有那雙嬌豔欲滴的脣,爲什麼她身上每一處,都好似透着一種他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讓他在無形中,不得不一步步地靠近過來,哪怕被她謾罵成無恥的小人,可惡的魂淡,他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