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朱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瓶子,然後從瓶子裡倒出一樣東西來,攤開手心,那小玩意就在她的手心裡爬啊爬的,看起來,紅赤赤後,有些詭異。
“這是什麼?”
美黯公主看着阮朱琪凝白的小手心裡那個在爬着的小東西,就有點心顫了。
“這是一種專門祛除疤痕的小動物,它只要在您的疤痕上爬一圈,疤痕就會消失的!”
辛美黯,這種話你要是信了,你就是個棒槌!
阮朱琪眼睛亮亮滴看着美黯公主,眼底是一抹異樣的光芒。“公主,這小東西的療效是有時間限制的,您若是想盡快恢復容貌,那就趕緊的,不然,它死了,您的臉也就沒戲了!”
啊?
還有時間限制?
美黯公主這會兒再想猶豫也沒時間了,她想想之前那膚如凝雪般的美麗容貌,也不顧得多想,抓起那枚小玩意,直接就貼在了自己的臉上……
“本宮這樣做,對了嗎?”
出於對自己容貌的重視,美黯公主暫時性地忘記了正是對面這個女人把自己的臉給毀成這樣的,抓住那隻小東西,好像是拿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眼巴巴地望着阮朱琪,問道。
“嗯,很對!”
阮朱琪嘴角的冷笑越來越濃郁,她是在笑,但笑不達眼底,更帶着一種肅殺的冷漠。
“你……你什麼意思?”
美黯公主終於從她眼底看出了一絲異樣來,有些驚悚地喊起來。
我能有什麼意思?
本小姐一開始見到你,不就告訴你了嗎?你的傷好了,本小姐又可以放心大膽地對你下手了!
嘿嘿!
“公主殿下,有沒有覺得麻酥酥的一陣疼?”
阮朱琪這會兒也不笑了,反而眼底浮出對美黯公主的厭惡。
“有,本宮的確是覺得剛剛嗖地一疼,這是怎麼了?賤女人,你快點告訴本宮,你到底又對本宮做了什麼?”
辛美黯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她對上阮朱琪那冷冽的眼神,頓時驚惶起來,“太后,她是不是又對美黯下手了啊?”
呃?
她敢!
高太后冷哼一聲,下意識地看去美黯公主的臉,這一看就驚悚了,“阮朱琪,你又做了什麼?”
美黯公主的半邊臉,這會兒已經紅腫得好似吹氣了一樣,真正彈指可破的皮膚被世人稱道,那是因爲美在無暇,但此刻辛美黯的臉也腫脹得似乎一彈就破,但卻詭異醜陋的好像是鼓起了肚子的癩蛤蟆,上面依稀有一些小小的麻點……
“這叫紅翹楚!”
阮朱琪倏然就笑了,笑得顛倒衆生般的美!
她走向前,輕輕將那隻紅翹楚從美黯公主的臉上拿下來,此刻原本小小紅翹楚,因爲吸食了辛美黯的血液,已經變大了不小,而且越發紅得赤目!
它躺在阮朱琪的手心裡,不住地翻滾着身子,貌似在跟自己主子撒嬌:主人,小紅還要喝她的血,她人太壞了,血卻是格外好喝的呀!
衆人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小小的東西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威力,不過在美黯公主的臉上爬了爬,她的臉就變得更精彩了!
但人羣裡有一個人卻驚悚得臉色大變。
那個人就是蘇小倩。
她怎麼會不認識這種紅赤赤的類似小螞蟻的蟲子?
幾天前,阮朱琪剛剛用這種東西算計過她,她險些死於非命,若不是大哥用了一座島嶼來換取了解藥,恐怕這會兒她已經香消玉殞了呢!
所以,越看阮朱琪那神情,她越是覺得驚心。
這種女人真太可怕了,以後再遇到她的時候,一定得繞道走!
“你快點把解藥拿出來,不然哀家就讓人把你亂棍打死!”
高太后震怒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她面前,這個叫阮朱琪的小女人竟還敢玩花樣,美黯公主的臉已經被毀的夠精彩了,再被那小蟲子這一咬,真正地想嫁人那是不可能了!
“本小姐既然都要被處死了,還會拿解藥出來嗎?高太后,你妄爲一國太后,高高在上,卻不知道道理爲何物?本小姐聲名再狼藉,也懂得水是有源的,發生了任何事兒,那都是有原因的,你不問青紅皁白就聽信了美黯公主的一面之詞想要對朱琪動刑罰,你可知道,朱琪長這樣大,別說是被罰了,就是被罵,家人都不捨得,本小姐千里迢迢地趕來,是你家皇帝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求來的,說什麼誠心誠意請本小姐來這裡做客,然而你們的誠心誠意在哪裡?”
阮朱琪一番激烈的陳詞,一下子就把高太后給說楞在那裡了。
是東皇邀請她來的?
“太后,您去了慈悲寺很久沒回來,不知道,其實南越國阮家真是皇上費了很大勁兒才邀請來的!”
身邊的容甄皇后這會兒悄聲解說了一遍。
爲什麼?
高太后顯然有些不信。
東皇是她兒子,她兒子一向做事都是有分寸的,就算要給太子娶妻,那也不能隨便一個女人就要啊,更何況這個女人還如此無禮,不但聲名狼藉,還把美黯的臉給損成這樣?
“呵呵,太后,等宴會結束了,容兒就會將一切稟告給您,請您一定看在皇上的份上,不要再追究阮七小姐了!”
容甄皇后的話剛說完,高太后臉就變了,“哼,讓哀家向一個小丫頭讓步?容甄,你是怎麼想的?哀家真沒想到,你會變得如此軟弱!”
她竟還瞧不起皇后了。
容甄皇后一陣無語,她想說,太后,我都是好心,你愛聽就聽,不愛聽拉倒,反正你要是真的對阮朱琪用了刑罰,那倒黴的只會是你的兒子,還有他岌岌可危的江山!
“阮朱琪,你少在這裡廢話,趕緊把解藥拿出來,不然哀家立刻讓人殺了你!”
高太后真的怒了。
“哼,想殺我?”
阮朱琪冷笑,“太后,你知道這種小東西有多厲害嗎?我只要將十隻這種小東西放在美黯公主身上,保證她走不出五步,就死定了!所以,請你認清形勢!”
她沒好意思說,要是本小姐心情好,連你一起收拾了,都綽綽有餘!
儘管她沒說,但高太后卻不是傻子。
她看着阮朱琪那變得陰沉的俏臉,不禁渾身就是一顫。
這個臭丫頭,果然難收拾!
“太后,您一向都很仁慈,仁慈對待天下蒼生,豈不知,有些人就是不知道感恩,無視您的仁慈,還咄咄逼人,唉,紫霞真是看不下去了!”
紫霞聖主這話就好像是粒火種,一下子就將高太后心頭的怒火給點燃了。
“來人,將她給哀家拖下去……”
“誰敢碰我一下,她就死定了!”
阮朱琪傲然佇立,一張凝白的小臉上一點懼意都沒有,眼底卻是*了嘲諷的冷笑,冷冷地盯着美黯公主。
“太后,美黯還不想死啊!”
辛美黯被嚇得都要尿褲子了。
臉毀了,有命在,她就還是大成國公主,她的父皇若是給她指婚了,沒人敢違背,嫁人應該是沒問題的。
但命若不在了,那一切的榮華富貴就都和她無關了。
她怎麼能死心?
高太后一陣頭痛。
她怎麼也沒想到,剛回來就遇上了阮朱琪這個不受馴服的刺頭兒,懲罰不行,放了吧,又很沒面子,她有些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辛美黯,你若是想活命,那就老實地說清楚,你的臉怎麼會毀成這樣的?”
阮朱琪冷冰冰地丟過去一句話。
我……
美黯公主一時語塞。
她若說了,太后還會替着她撐腰嗎?
可是,不說命就沒了?
面子和命放在一起選擇,答案是很清楚的。
“我……是我因爲嫉恨炫表哥對她動了心,所以纔會針對她,想要算計她,卻被她給算計了,嗚嗚,太后,我想出來的主意真的沒成功就被她給識破了啊!”
你沒成功,那是你笨蛋,好不好?
就這還拿出來說,你不嫌棄丟人,哀家還覺得上火呢!
高太后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明白歸明白,堂堂太后怎麼會輕易向一個小丫頭片子道歉認錯呢?
嗯。
她深呼吸,用力將一口濁氣壓制了下去,而後冷冷地看着阮朱琪,“即便就是美黯不對在先,那你也不能對她下如此狠毒的手,你毀了一個女人的容貌,就等同於毀了她的一生,你可知錯?”
我知錯?
我何錯之有?
我好端端跟着大哥來這邊參加狩獵大會的,偏生東皇硬要將我和宣十度牽扯在一起,阻礙了美黯公主的一顆騷動不安的春心,於是,她就想辦法來整我?
她整我,理直氣壯,我回擊,就是一籮筐的錯誤?
若是今日被毀容的人是我,那高太后你還會這樣氣勢洶洶地爲我討還所謂的公道嗎?
阮朱琪想着,臉色就冷寒了下來,“太后,朱琪是南越國人,既然太后對朱琪如此的嫌惡,那朱琪回國好了,至於說到錯,朱琪沒覺得自己錯,朱琪從小一直都被孃親教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所以,這次是美黯公主,就是換成是任何人,朱琪都會毫不猶豫地反擊,至於她會被毀容,還是會被毒死,那就不是朱琪該關心的了!”
她說着,轉身就走。
丹青有些忌憚地偷瞄了一眼高太后,老太后這會兒恍惚是被阮朱琪這番氣勢給驚傻眼了,怔怔着說不出話來。
“小姐?”
丹青緊跟了幾步,有些不安地喊了一聲。
“走!”
阮朱琪冷冷的一句,旋即腳下就快了一些。
她心中也是忐忑,這裡畢竟不是現代社會,誰知道如果太后一怒之下把她給打死了,會不會承擔法律責任?
她兒子是皇帝,估計不會要自己親孃老子的命吧?
所以,三十六計,走爲上策!
“站住!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把這個賤丫頭給哀家抓起來!”
就在她偕着丹青走到大殿門口,一隻腳門裡,一直腳門外的時候,高太后醒悟過來,頓呵了一聲,立刻就有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圍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