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很大,裝飾也很豪華。
而對於房頂上的人來說,這種裝潢並不入他眼,跟在主子身邊,什麼大場面,什麼奢華他沒見過?
他想看的卻是下面兩個人。
黑色的斗篷被脫下來,然後露出來兩男女的臉,一個是東嶺國三皇子度世胤,一個是縹緲峰上逍遙派的紫霞聖主。
“紫霞聖主,本皇子一直都很仰慕你的美貌和智慧,只是沒機會相識相知,真是遺憾啊!”
度世胤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閃爍着的是一抹貪婪的光芒。
紫霞冷笑,“三皇子,你身邊鶯鶯燕燕的不少了吧?怎麼還有時間來仰望本聖主麼?”
她這話就有點嘲諷加奚落了。
“就是鶯鶯燕燕三千,又怎麼抵得過一個紫霞?”
度世胤說着,貌似很痛苦地將一杯酒倒入了口中。
“每當看到紫霞你對閆千傲那麼含情脈脈的樣子,本皇子就心痛啊!”
“可是有什麼用?本聖主再專情,那人不還是迷戀上了那個妖精了嗎?今天你不都看到了,爲了討好她,他甚至唱了一路情歌,他從來都沒給本聖主唱過……”
紫霞說着,神情就很沮喪。
“紫霞,其實本皇子會爲你做任何事兒,只要你想聽,本皇子也會唱給你聽,只唱給你一人聽……”
度世胤藉着酒勁兒走過來,手攬住了紫霞的纖腰。
紫霞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而後就再沒動,任憑他抱緊了。
“紫霞,本皇子這輩子能不能有幸和你這樣美妙的人兒在一起呢?”
“那要看你的咯!”
紫霞聖主做嫵媚橫生的笑出來。
“唉,你心底裡老是裝着閆千傲,好像就是本皇子再對你好,你也視而不見吧?”
度世胤做非常痛心的表情出來。
“他心裡沒有我!”
紫霞說這話的時候,銀牙緊咬,“既然他心中無我,那就不怪我了,我得不到的,阮朱琪那個賤人也別想得到!”
她說着,一仰脖子將酒杯裡的酒倒入了口中。
隨後,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一句,脣就被度世胤給啄住了,“你摘星摘月,本皇子都會竭盡全力去做,別說滅一個閆千傲,就是整個茗背國,本皇子也會毫不猶豫的!只要你……從了我……”
他說着,脣就開始不安分地遊走。
“真的?你真的能幫我?”
紫霞的身子軟作一團偎依在度世胤懷裡,邊嫵媚地輕吟,邊問道。
“當然是真的!”
度世胤已然是炙火難遏了。
“可是,你有本事打贏他麼?”
“本皇子一己之力是不能把他怎樣,但本皇子身後有人,那人……勢力強大,別說一個閆千傲,就是十個也……”
“你是說你父皇?”
紫霞聖主這話裡的語氣裡就帶着一些不信了。
“他?怎麼可能會是他?他被容甄那個女人迷惑,只信宣十度一人,本皇子不管做出怎樣的成績來,他都視而不見,本皇子身後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他?”
“那是誰啊?”
“你會知道的,此乃天機,暫不可泄露……紫霞,來吧……”
下面的燭光被滅了,大廳裡瞬時陷入了一陣黑暗,但同時又揚起了一陣曖昧纏綿的異響……
度世胤,牛都被你吹到天上去了,你可真不要臉!
房頂上那人一臉鄙夷,朝着下面偷偷啐了一口,然後起身快速掠去。
忙了一天。阮朱琪纔算是將師父在諦錦城裡的一處宅子裡安置停當了。
王缺德跟在了萬顏娘子身邊。
這次是他自己要求的,說是內心中對老夫人的欽佩已經是暴漲到極點了,一日不被老夫人教訓責罰,他都活不起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極度的認真,就是那語氣也是很堅定的,貌似萬顏娘子若是捨棄了他,他就要立刻死翹翹了!
“呵呵,你想跟着我師父那就跟着好了,反正我師父閒着沒事兒折騰折騰你,也算是一樂兒!”
阮朱琪毫不留情地分析出王缺德跟在萬顏娘子身邊的作用。
王缺德有點窘。
但總歸是他自己要求的,他也無話可說。
萬顏娘子和阮朱琪一樣的看法,這虐可是你自尋的,虐死了,和我沒關係!
就這樣,萬顏娘子就帶着王缺德一人搬進了閆千傲給安排的住所。
這個住所竟是在一處青樓的後院。
這青樓的名字叫做“醉香玉”,乃是諦錦城裡最奢華,也是最有名的一個青樓。
“遨太子,你不會是這裡的後臺老闆吧?”
阮朱琪低聲地問道。
“小七七,如果說醉香玉的十大頭牌都是本太子一手力捧起來的,所以這裡的老鴇子當本太子是座上賓,纔將後院收拾出來一處,供給本太子做銷金窟,你信不?”
閆千傲一臉壞笑,左右環抱着兩名妝扮妖豔的女子,說道。
“我信,我怎麼不信?你不夜夜嘚瑟,能身子虛嗎?”
阮朱琪冷冷地掃視了他一眼,目光很刻意地停留在某太子那裡,看着看着就貌似很可惜地搖頭,“唉,小七現在才真正懂得了什麼叫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臭丫頭,你說什麼呢?誰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
閆千傲一把撒開那兩個女子,近前一步掠來,“哼,本太子今天就要讓你見識下什麼是偉岸強壯的男人!”
說着,他的魔爪就朝着一臉清純無辜的某七小姐伸來!
“也好,就在你身上連連今天師父教我的用毒之法吧!”
阮朱琪窈窕的身子一個利落的旋身之後,避開了閆千傲的這一撲,同時手中粉末飛揚,直奔着閆千傲的面門而去。
“小七七,你這是想要謀殺親夫啊!”
閆千傲暗叫一聲,不好,身體一個原地騰起,轉瞬間就掠上了房樑,無奈房樑過於低矮,所以他蜷縮在上面真是有猴太子的樣子。
噗!
阮朱琪禁不住就笑起來。
“遨太子殿下,您這是想要親身向世人驗證人是猴子變的嗎?”
啥?
人是猴子變的?
本太子纔不是!
閆千傲的眼底掠過一抹窘色,但很快眼底就恢復了淡定,“小七七,本太子在這裡往下看,果然風光無限好啊!”
啊?
你……
阮朱琪下意識地伸手就捂住了胸口,死妖孽,你想看就看你的這羣頭牌紅顏知己吧!
那兩個女子吸入了阮朱琪拋出來的粉末,這會兒已然是昏迷不醒,一張原本還看得過去的小臉都變得青綠青綠的,與癩蛤蟆身上顏色有一拼!
“啊?這個……這個……”
這會兒聽到動靜的老 鴇子匆匆忙忙地跑進來,進來就看到自己的那兩個頭牌小姐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不說,還臉色那麼精彩,頓時就傻眼了。再擡頭一看,向來傲然霸氣的遨太子竟竄上了房樑,這臉上的表情就驚悚了。
“這是解藥,拿下去給她們沖服,一個時辰後就沒事了!”
阮朱琪將一枚小紙包遞給了老 鴇子。
她無意去傷及無辜,即使對方是青 樓小姐也一樣,古代的青 樓小姐可都是被逼無奈才墮入青 樓的,不似現代社會笑貧不笑娼,出入娛樂場所的女人們,很多都是貪慕虛榮,想着一夜暴富纔去過那種紙醉金迷的夜生活!
“謝……謝謝……小姐……”
老鴇子支支吾吾地說着,又擡頭去看閆千傲,似乎在等閆千傲說話。
“瑛妠,這是本太子的太子妃,都是一家人,你無須多禮,去給她們服下吧!”
閆千傲說着,已然是輕飄飄如一片白色的雲從房樑上躍下來。
看着他躍落的姿態,阮朱琪表示很鄙夷。
哼,臭妖孽,隨便那麼一躍,都弄得好像是降臨人間的神帝似的,簡直太自傲了!
她有點鬱悶。
自己穿越過來第一天,她從房樑上摔下來的時候,那姿態可是狗啃屎的狀態。
“誰和你是一家人?閆千傲,你再再外面跟前跟本小姐攀什麼親戚,本小姐絕對不會答應!”
她說着,揚了揚手裡的那枚裝着毒粉末的小錦囊。
閆千傲神情一怔,暗忖,果然不能讓她跟着萬顏娘子學啊,後患無窮!
不過,他臉上的笑意忽然就凝住,而後冷冰冰的眼神直透阮朱琪,“小七七,你不要忘了,你師父可是在本太子的手中……”
“你……”
阮朱琪瞬時後脊樑冒冷風,壞了,我這是上當了!
他明擺着是將師父囚在這裡當人質,如此他便可以對自己予取予求了!
“小七七,本太子這個人呢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做事喜歡走非尋常路,不管什麼野路子,只要能達到目的,那對於本太子來說,就是通天大道,所以,你千萬不要用你師父的性命來試驗本太子的耐性,本太子手下死去的人何止千萬,再多一個不嫌多,你說呢?”
這會兒他的臉色已經冷寒到極點。
深邃如古井般的眸子裡閃着犀利的鋒芒,那眼底的一抹冷漠恍惚在告訴阮朱琪,你儘可以嘚瑟,但你的嘚瑟是駕馭在你師父的痛楚之上的……
臭妖孽,死妖孽,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嗯,泄憤!
氣死我了!
就是這樣,阮朱琪回東嶺國皇宮的一路都沒搭理閆千傲。
閆千傲也貌似在思慮着什麼事情,馬車在宮門口換成了軟轎之後,他只是讓身邊的人護送着阮朱琪回了瀛坮宮,而他自己則是帶着小貴子等人匆匆走了。
回到落英別院,阮朱琪就在院子裡雙手叉腰,跳腳大罵閆千傲,前前後後地將他大概祖宗八百多代的親戚都給問候了一遍,猶自不解氣,然後排着順序又從他七大姑八大姨的遠房表姐家的姥爺的表外甥的兒媳婦罵起,一迭聲地又罵了一通,直接累得頭昏眼花,口乾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