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文度走到院子時,桃兒和小虎正在院子摘菜,兩個人一邊幹活一邊高興地聊着天。陽光灑在桃兒粉嫩的臉上,彷彿在她白裡透着粉的臉蛋上鍍了一圈金色的光暈。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笑起來露出一口白得耀眼的牙齒,是那麼天真爽朗。和那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不同,她的美是自然的、陽光的、實實在在的,和她聯繫在一起的詞也應該是鮮豔、燦爛、美好……

文度看得有些入迷,腦海裡浮現了一個畫面:桃兒身後揹着一個娃娃,正在洗衣服。見到自己來了,立刻滿臉明媚地笑,“相公回來了。”說着,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向自己撲過來,文度抱起她和孩子,轉起圈,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幸福的笑……

“沈大人!大人!”見文度不答應,桃兒改口道,“文度!你在發什麼呆呀?”

文度從甜蜜的想象中回到現實,見是桃兒喊他,他紅了一下臉,向兩個人走去,“你們摘菜呢,我來幫你們。你們剛纔聊什麼呢?那麼開心。”

“嘻嘻…”桃兒又笑了,“小虎問我你和少爺誰更帥?”

“你說誰更誰?”文度一向對自己的形象比較自信。

“那還用說,當然是少爺了!”桃兒不容置疑的說。

“是嗎?”文度還是心裡有些許的失望的。

小虎忍不住笑道,“在她心裡誰跟少爺比都是少爺帥。”

“我們少爺可不光長得好看呀?他還文武雙全、勇敢、善良又孝順……優點數都數不完。”桃兒不無驕傲地說。

“對對,你家少爺哪都好!”小虎給文度使了個眼色笑道。

吃飯時,桃兒把飯擺放停當,對葉勳一家三口說,“老爺、夫人、少爺,吃飯了。”

“桃兒,辛苦了,你也趕緊去吃飯吧。”葉勳含笑望着她。

“少爺,您每天工作那麼辛苦,要多吃點。這個菜特別新鮮,您嚐嚐。”說着,夾了菜放到葉勳碗裡。“這個魚買得時候還活蹦亂跳的,人家都說都吃魚對眼睛好。您也多吃點。”

若蓮撇嘴揶揄道,“桃兒,放到他碗裡多麻煩呀?你應該直接喂到他嘴裡。”

桃兒臉‘登時’紅了,“夫人!您怎麼老取笑人家。我走了。”桃兒放下筷子,捂着臉跑出去了。

若蓮看着她的背影笑道,“這個丫頭!”她又看看葉勳,“論說桃兒也不小了,你就沒有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葉勳有些莫名其妙。

“桃兒對你的意思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夫人您誤會了。我和桃兒一起長大了,感情是好了一點,但那是都是兄妹情呀。”

若蓮撇了他一眼,“反正話我都跟你說了,在你正式成婚前是可以先納個妾的。別傳到外面去,好像我怎麼苛待你似的。”

“謝謝夫人,我不需要。”

“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怎麼就不需要呢?你沒什麼毛病嗎?”

葉勳臉一下也紅了,他看了一眼正一絲不苟吃飯的父親,對若蓮嗔道,“夫人!”

“還害臊!”若蓮冷笑一聲,“主要是我太瞭解你們這些男人了,一個個道貌岸然!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趕着不走打着倒退!現在明着給跟我在這裝樣子不要,到時候偷得比誰都歡!”

葉勳終於忍無可忍站了起來,“父親、夫人,你們慢用,我吃飽了!”說完葉勳低頭要離去。

若蓮柳眉一橫,怒道,“回來!怎麼說不得你了?還跟我這兒耍少爺脾氣!你要敢走了,就一輩子別回來吃飯!把你那碗飯吃完了再走!”

葉勳只得重新坐下去,忍氣吞聲地往嘴裡扒着飯。幾下吃完了,他舉起碗給若蓮看。

“還有米粒!你留着餵鴨子呀!敗家!”

葉勳把碗裡的飯吃得乾乾淨淨,重新舉起來。

若蓮瞥了一眼,輕哼一聲,“行了,這會想去哪去哪吧。”

葉勳站起來,耐着性子畢恭畢敬地說,“父親、夫人,我吃飽了,你們請慢用。”

桃兒去吃飯,發現桌子上的菜,文度和小虎都沒動。“你們兩個怎麼還沒吃?”

“桃兒最辛苦了,桃兒不來我們不吃。”文度溫柔地望着桃兒笑道。

“快吃吧,我一會還得去那邊幫忙收碗筷。”桃兒坐下,小虎連忙遞上飯碗。

“你慢慢吃,吃飯太快了對身體不好。他們不會那麼快吃完的,我一會兒去幫忙。”文度體貼地說。

桃兒點點頭,她感覺心裡暖暖的,她看了一眼文度,感覺他好細心啊。

這一天晚上,葉勳又收到吳秋桐的信,讓他興奮得不行,吳小姐終於同意明天和自己見面了。幸福來得太突然了!葉勳緊張地想:明天該穿什麼衣服?見面要跟吳小姐說點什麼呢?吳小姐喜歡詩,我是不是應該準備幾首詩?用不用給吳小姐準備一份禮物?可是家裡有什麼拿的出手的禮物呢……正在這時,突然有人敲門,開門一看竟是父親葉時清。

葉勳很意外,“父親是您?快進屋。”

父親鬼鬼祟祟地進了屋,他坐在椅子上像個孩子似的東張西望。

“父親,您有事兒?”

“天宇!”

“父親,我在這兒呢。”葉勳很驚喜,可以證明父親這會兒是清醒的。

“我害怕……”葉時清眼裡充滿了恐懼道。

“您怕什麼?”葉勳一驚,急切地問。

“夫人,她……”說着父親緊張地向外張望,“她老是給我喂藥,我不喝,她就逼我。”

“什麼藥?”葉勳警覺起來,“您喝了藥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嗎?”

父親像一個孩子一樣的哭訴着,“很難喝!再喝下去要死人的!我一喝就渾身難受,頭暈噁心,我不要喝了!”

葉勳感覺血液往上衝 他可以容忍若蓮的無理取鬧,只要父親倖福開心,但他絕不會忍受她對父親的一丁點兒傷害。

葉勳握着父親的手,像安撫一個受委屈的孩子,這種感覺讓他很心酸。“我們不喝了,您不要害怕,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的。”

“好,好。不過我得先走了。我出來時間久了怕她懷疑。”

葉勳含淚點點頭,“父親,您先回去。我馬上就過去。”

父親對葉勳一笑,又鬼鬼祟祟地離去了,望着父親離去的背影,葉勳百感交集。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我們父子倆過得這是什麼日子啊?”

整個晚上,葉勳一直坐在父親旁邊的椅子上,神情肅穆……

若蓮有些奇怪“你今天沒事啊?”

“我想多陪我父親一會兒。”葉勳面無表情的說。

若蓮冷笑一聲,“也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錯了。”說着,不理他,忙她的去了。

一會兒,她從後面端來一碗黑乎乎冒着熱氣的藥,“老爺,該吃藥了。快趁熱喝了。”

葉時清爲難地看了一眼葉勳。

葉勳站起來,伸手阻攔道,“等一下!”

若蓮愣在那裡,不解地盯着他。

葉勳迎着她的目光道,“夫人,您給我父親喝的什麼藥?我父親生病了嗎?我怎麼不知道?藥這個東西可能亂吃。”

若蓮頓時火冒三丈,杏目圓瞪道,“葉天宇!你什麼意思?我說你今天晚上神神叨叨的,原來在這裡等着我呢?”

經受了若蓮幾年的折磨,讓葉勳從心裡怵她,她一瞪眼,他心裡就哆嗦。但今天不同,關係到自己的父親,葉勳絕不會讓步的。說不定他葉勳從此就告別水深火熱的生活了呢。

葉勳鼓起勇氣說,“我是說我父親好像沒病,您不能給他亂吃藥!”

“你是說我在害你父親!這藥裡有毒是吧?”若蓮氣得渾身發抖,一步步逼近着他,並開始上手推搡着葉勳。

葉勳後退幾步,“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他心裡還是有些慌的,但語氣一點都不示弱。“如果是大夫開的藥應該有藥方的。我父親說了他吃了這個藥很不舒服。”

“你父親說的?”若蓮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便疾步進屋。很快她從屋裡出來,手裡多了一張紙,她把紙在葉勳面前晃了晃,“這是你要的藥方,你慢慢看吧!”

沒等葉勳去接,那張紙已經被若蓮摔倒了他臉上。葉勳沒去管它,任它滑落在地上。他心裡升騰出不詳的預感……

若蓮悲憤交加地哭訴,“你說我毒害你父親?你有證據嗎?你說你父親跟你說的?老爺!”若蓮轉向葉時清,“您說我害過您嗎?您喝這藥有什麼不舒服嗎?”

“父親,有哪裡不舒服您儘管說,我在這兒呢,定會爲您做主的。”葉勳神情冷峻地說。

“沒有,沒有!”葉時清連連擺手。“若蓮對我最好了,怎麼會害我?別瞎說哈,我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葉勳愣在那半天沒說話,他在想該如何收場。顯然這藥不會有問題。這到底是他倆人合夥引自己入局的,還是父親嫌藥苦弄出來這一出?

若連有些幸災樂禍的望着他,“你父親有病?你也沒有腦子呀?還想學人家當官,你先把眼前的事弄明白吧!你說我爲什麼要害你父親?用不用我把大夫叫來給你拷問一下?”

葉勳站起來擠出很難看的笑,“我想……這裡面有點誤會。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休息吧。”說着,他就想奪門離去。

“站住!”若蓮大喝一聲,“想跑?沒有那麼簡單!”若蓮快步走到葉勳前面,使盡全力在葉勳臉上狠狠地摑了一巴掌。“我潘若蓮不是好欺負的!”

葉勳被打的眼冒金星,他捂着臉說,“夫人,對不起。”

“晚了!”若蓮仍不解氣,在葉勳身上‘噼裡啪啦’地一頓亂捶,“你敢冤枉我!你說這藥裡有毒,毒在哪兒在哪兒?”

葉勳自覺理虧,便跪下來認錯,“夫人,這次是葉勳唐突了。我給您賠不是。”說着葉勳給若連磕了一個頭。

若蓮愣了半晌,突然熱淚盈眶。“我這些年一心一意的在你家操持光景,卻被你當賊防着。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

“夫人,葉勳從來沒有這樣想過!這次是我有錯在先,您打我兩下,出出氣的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若蓮咬着牙說。然後她舉起手掌,左右開弓地在葉勳臉上扇巴掌。打了十幾下,她的手就疼的不行。她一邊搓着自己的手一邊向葉勳怒吼,“自己抽!”

葉勳心一橫,眼一閉,便開始毫不留情地自己抽自己的臉……

沒抽幾下,父親葉時清開口了,“若蓮,打兩下就得了,別沒完沒了了。”

葉時清的話讓若蓮更委屈了,她捂着嘴抽泣起來。“我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你們父子倆聯合起來欺負我!”

葉勳跪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父親又說話了,“葉勳,你先回去吧。”

葉勳看了看若蓮,只見她咬着嘴脣,正一個人默默的抽泣着。葉勳向兩人磕了一個頭,“父親、夫人,你們早點休息。勳兒告退了。”

葉勳捂着臉來到了書房,文度還在等着他。他對文度說,“今天就到這兒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的臉怎麼了?”文度發現了葉勳的異常,問道。

葉勳尷尬一笑,“今天晚上簡直撞到鬼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就到夫人屋裡,莫名其妙的一通胡說八道。這不,讓夫人抽了一頓。”

文度頗感同情得搖搖頭,“沒什麼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明天要去見吳小姐,不知道能不能消腫?”

“喲,你們倆天天鴻雁傳書,把我們這些送信的人都快跑斷腿了!終於修成正果,明天可以一親芳澤了!”文度托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問題不大。你一會兒用井水敷一敷臉。我就搞不懂了,打人還不打臉呢?夫人有點過分了!”

“你才知道呀!我懷疑她就是心理變態,以打人、侮辱別人爲樂!”

“不是,你可是習武之人,你爲什麼不躲呢?就讓她往臉上打?”

葉勳苦笑一下,“你不知道我們家的家法,捱打是絕對不能逃和躲的。我小時候我父親打我,我逃過幾次,結果受到了更重的懲罰。我就是因爲多捱了好多打,才練就了一身捱打不躲的好功夫。”

文度笑着搖搖頭,“我只能說對你深表同情。好慶幸我沒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對了,誰打都可以嗎?不還手?不躲?”

葉勳無奈地看着他,“你打一下試試?”

文度猶豫了一下,剛試探着伸出手,就已經被葉勳捏着手腕把胳膊翻到背後,文度疼得連忙討饒,“疼!疼!我開玩笑的。啊……我恭祝你和吳小姐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葉勳笑着鬆開了他的手。

文度揉着手腕抱怨道,“骨頭都要斷了!唉,關鍵時刻還是吳小姐好用,救了我一命!”

葉勳一笑,“不跟你貧了,我打算收拾一下,早一點躺着牀上,好好想想明天見了秋桐說什麼。”

“那我走了。明天要與佳人相約了,晚上做個好夢吧。”

葉勳掩飾不住心底的欣喜,點點頭。

第二天早飯,見到愛蓮葉勳依然心有餘悸。飯桌上,若蓮竟一反常態對葉勳笑臉相迎起來。這一笑讓葉勳心裡更沒底了。以他多年的經驗,發生了昨晚那麼惡劣的事,若蓮絕對不會輕易的放過他,她會趁熱打鐵讓他的身體和心靈在幾日內備受煎熬,以便讓他永遠記住這次教訓。

葉勳低着頭默默的吃着飯,愛蓮不斷地給他夾菜,“天宇,嚐嚐這道菜。特意爲你做的。”葉勳點頭謝過。

旁邊的葉時清不幹了,“若蓮,我也要吃。”

“老爺,咱不吃這個,那是我特意給天宇準備的。你吃這個。”

葉勳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飯還沒吃完,他的肚子便‘咕咕’作響,他擡起頭不可思議地看着若蓮,“夫人,這菜裡頭……”

若蓮眼都沒擡,自顧自的吃着飯。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在菜裡下藥不行了?來不及了!葉勳放下飯碗,向茅廁跑去。

一上午葉勳光上廁所就去了八趟,文度一臉焦慮的問“這個樣子,還能去赴吳小姐的約嗎?已經快中午了。”

葉勳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你幫我備馬,我這就去。”

“能行嗎?我看今天算了吧,我過去說一聲。”

“廢什麼話!天哪!又來了!”葉勳慌忙起身,搖搖晃晃的向外跑去。

文度望着葉勳的背影搖搖頭,“還逞能!我說去不了,就去不了。”

大半天下來,葉勳整整瘦了一圈兒,臉色蠟黃,眼圈深陷,身上沒有一絲力氣。但還是不停的跑廁所,葉勳很奇怪,這藥力怎麼可以這麼厲害?

文度和小虎從葉勳房裡走出來。文度不由感嘆道,“想我們大人以前馳騁沙場,何等的威風八面!沒想到,如今竟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昨晚我在書房見到他,他兩邊面頰又紅又腫,我一問才知道是被夫人抽的。太可憐了!在這個家裡,他也只能對我們發泄一下。”

小虎也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道,“以前我還滿肚子委屈,現在想想能爲少爺分擔一下是何等的榮幸啊?”

兩個人正說着迎面撞上了若蓮,她手裡端了一碗藥。兩人連忙閉上嘴,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夫人!”

若蓮看他們剛從葉勳房裡出來,便問:“少爺好點了嗎?”

“沒有。”兩個人實話實說。

“小虎,你去把這碗藥給少爺喝了。”

“是,夫人。”小虎點頭應道。

“一定讓他喝了!”若蓮把碗遞給他轉身走了。

小虎雙手捧着碗向文度討主意,“怎麼辦?給少爺喝嗎?”

文度也覺得很難辦,“大人不是喝了大夫給抓的藥嗎?他都這樣了,再喝了夫人的藥,他的命還要不要了?”

“那就別讓少爺喝了!我們偷偷倒了,到夫人那就說給少爺喝了。”

“好,千萬別讓別人看見。”兩個人悄悄的把藥倒進了花園的魚池裡。

晚上,葉勳依然沒過來吃晚飯。若蓮叫人去問,才知道他一點兒沒見好,人都虛脫了。若蓮有些着急了,她是想好好整治一下他,但沒想把他整死呀!論說不應該呀?那瀉藥和解藥都是她家祖傳的,他中午喝了她的解藥,應該會立竿見影纔對?爲什麼呢?

若蓮越想越不對勁兒,她叫來了小虎劈頭就問,“小虎!藥給少爺喝了嗎?”

小虎把頭埋在胸前,虛聲回道,“喝了。”

“還敢撒謊!不怕割了你的舌頭!”

小虎‘撲通’跪下,“我們是怕您……”

“你們這些成事不足的東西呀!唉!”若蓮一甩身,飯也沒吃就出去了。

若蓮重新煎了一碗藥,親自送到了葉勳屋裡。一進屋葉勳虛弱的樣子讓她嚇了一大跳。“怎麼成這樣了?快起來,把這碗藥喝了!”

葉勳靜靜地望着她,沒動。

愛蓮把藥遞過去,“看什麼看!快喝了!喝了就好了。”

葉勳看着那碗藥想了一下,便捧起藥一口喝盡。

若蓮看着他把藥喝乾了,才放了心。但他不死不活的樣子,讓她恨得不行,“你說說你,一天到晚想什麼呢?你是不是自己找的?你不想你父親死,難道我就想?這一輩子我都指望他了,難道還能指望你?如果你父親有個好歹,我在這個家更沒法待了,還不得被你們擠兌死?”

葉勳低着頭一聲不吭地聽着她數落。

若蓮越說越委屈,“前幾天你父親睡覺老是做噩夢,我就找了個大夫給他抓了兩副藥。你說你父親沒有病,你知道什麼呀?家裡的事哪件你管過?還敢向我問罪?”若蓮忍不住掉了幾滴眼淚,葉勳瞅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葉天宇,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如果有下一次我絕不饒你!”說着,若蓮起身離去了。

這一夜,葉勳果然沒在跑廁所。

第二日,吃早飯時,葉勳一到飯廳,見瀟瀟和若蓮正聊得火熱。“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嫌我們家的飯不合你胃口嗎?”葉勳一臉嫌棄的問。

“我今天帶了滷鴨,給大家加一道菜。”說着瀟瀟上前摸葉勳的臉,“怎麼幾天不見瘦成這樣了?真讓人心疼。”

葉勳打了一個機靈,連忙把瀟瀟的手甩下來,“你現在越來越變態了。”

若蓮喜眉笑眼地望着瀟瀟,就像望着他親生兒子一樣,真讓葉勳受不了。

坐在一旁的瀟瀟用腳踢他,衝他擠眉弄眼。葉勳厭煩地白了他一眼,沒理他。瀟瀟有些生氣,使勁踢了他一腳。葉勳忍無可忍,狠狠地瞪着他,“你要幹什麼?能不能好好吃飯!”

若蓮不幹了,“你會不會好好說話!瀟瀟來咱們家,再熟也是客人呀。而且人家那麼懂禮數,從來都沒空過手。你是什麼態度!”葉勳就知道他只要一說瀟瀟,就會惹來若蓮的訓斥。

瀟瀟挑釁的望着葉勳,衝他扮鬼臉。

若蓮又接着說,“趁着吃飯的功夫,跟你商量件事。咱們來這兒少說也得一年半載。這邊的氣候很適宜居住,我打算把我母親他們接來住,互相有個照應。”

葉勳心裡清楚,說商量其實就是通知。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特別是當着瀟瀟的面。葉勳連連點頭道,“是應該把她老人家接來了。我也挺想她的。若霞和若玉也都一起來嗎?”

若蓮一臉嘲諷地盯着他,眼神犀利的像是要把他虛僞的面具直接扯下來,“當然要一起來。”

“那家裡的生意誰打理?”

“鋪子上有劉掌櫃呢,用不着你操心。”

葉勳輕‘哦’一聲,低頭扒飯。

若蓮嘆了一口氣,“論理說,我母親他們來咱們家,是不是應該再僱幾個丫頭下人呀?”

葉勳最怕她飯桌上跟自己談這些,生怕自己哪一句話沒應答好,又要遭殃。“是呀,老夫人日常起居的確需要人照顧。”葉勳頭都不敢擡,只想快點吃完飯,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若蓮看着他這副敷衍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的意思是僱人了?你說的到輕巧!你自己有多少家底你自己不知道呀?你倒省心,說是把一家財政家務都交給我了。好像你家有個金山銀山似的。若不是我平日裡精打細算,就你那點俸祿,不到月底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風!哪裡還有多餘的錢僱人?你是甩手大爺,家裡什麼事都不操心!我就是天生的勞碌命……”

葉勳被頭吵得頭暈,低頭嘟囔,“要不就先不僱人,緩緩再說……”

“不僱人?誰來照顧老夫人他們?你去?我們可不敢指望你,你是大少爺,還等着人伺候呢!”

葉勳真的很困惑,什麼都被你說了,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你到底想幹什麼?禁不住脫口而出,“夫人,那您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說我想怎樣?!”若蓮臉色驟變,‘登地’站起來。

葉勳嚇了一跳連忙辯解,“夫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一旁的瀟瀟見葉勳一副百口莫辯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怪不得你天天挨罰,真是笨死了!蓮姨!”瀟瀟轉向若蓮,“您別生氣了。天宇的意思是說一切有你拿主意,您那麼精明能幹,肯定早就安排妥當了。”

坐在旁邊的葉勳一臉無辜,使勁點着頭。

若蓮厭煩地白了他一眼,重新坐下他對瀟瀟說“瀟瀟,你說能怪我天天說他嗎?一天到晚三魂掉了兩魂半,從來不對家裡的事上心。”

“不能。我看他就是活該!”瀟瀟附和道。

“我已經讓我母親除了帶幾個丫鬟還把石頭和大牛一起帶來了。”若蓮道。

一聽到這兩個名字,葉勳心頭一驚,“把石頭和大牛帶來幹嗎?”

“還能幹什麼?讓他倆來幹活的呀!以後家裡女眷就更多了,那些衙役老來也多有不便,感覺我們一家人住你這兒好像佔你多大便宜似的。其實沒吃你的沒喝你的,還得倒貼幾個幹活的下人。”

“我就說蓮姨肯定早就安排好了。瞧瞧多麼妥帖!葉勳你真有福,家裡有這麼個精明能幹的人替你打理。”瀟瀟一張巧嘴哄得若蓮喜笑顏開的,不住給瀟瀟夾菜。

葉勳只得無奈地笑笑,對瀟瀟的話點頭表示贊同。

正吃着飯,瀟瀟突然神秘地對葉勳說,“我終於知道你說的‘望春閣’那姑娘叫什麼名字了!叫——冉春雪!名字美,人更美!就是不太好約,我排着隊呢,我使足了銀子,插了個隊還得再等好幾天。我只遠遠地看了一眼,真是天女下凡。”

葉勳不敢答話,裝作沒聽見。

但還是引起了若蓮的注意,“你們倆嘀咕什麼呢?什麼‘望春閣’‘姑娘’的?葉勳怎麼回事?”

葉勳連忙緊張地辯解,“夫人,這跟我沒關係。我從來都不會去那種地方的。是瀟瀟他……”

若蓮不信任瞅了他一會兒,說道:“這裡煙花事業繁盛,如果讓我知道你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我讓你父親揭了你的皮!”

葉勳有些尷尬地諾諾點頭,“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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