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詳情,但可以肯定,都是遠山信雄安排的”肖金彪的話很明顯,阿約帶路鍾磊緊跟着,而李立明緊跟鍾磊,也是遠山信雄的計劃。
張春來打斷彪子的話,別給我們分析了,只說說你是怎麼想的!怕的要死,你還跟下來幹什麼?我認爲張春來的話有些多餘,彪子之所以這麼做,本意就在剛纔邵軍的話裡,一個把老大放單的小弟,十有八九是想反水!
但是從下地開始,他並不是一直在後面!從入口進來之後,我們在研究那些奇怪的蛋,他是追上去的,在鬼仙雕像那裡才被我們才追上!那時候不留在那裡休息,他們明明可以走掉。
我想問他那時候爲什麼不走,但是話到嘴邊沒說出來。他不僅在懸奇大殿沒走,而且和我們一路上,他還和我胡謅八扯的很來勁。
心裡不由得開始回憶下關暗店裡的每一個細節!
肖金彪闖進我們的包廂,然後是鍾磊在吃飯的時間裡跑來跟我們說掙錢,其中提到了現在的土賊,也有安逸的思想,他們守住一片地域報團取暖,非常的排外。張春來剛纔說他聽到那些人的談話,猜測那些當地人沒下來過,這話正確,如果那幾個人下來過,走在前面的應該是他們。鍾磊知道遠山信雄也僱傭了當地人,而且他們排外,但是鍾磊卻沒有拒絕這趟活,不僅僅是因爲錢!
鍾磊跑的那麼快,是阿約在前面引路!
“你是想用你自己,來拖慢阿約的速度是吧!”我的話讓彪子投來讚許的目光。
“明說了吧!”彪子嘆口氣說道:“我不想讓阿約衝在最前面,那另一夥是什麼人不知道,下來之前我告訴過阿約,把他們送進活墓就回來,因爲活墓下邊,阿約也沒去過”。剛纔阿約回來,不是我們想的那樣,看看彪子死沒死,而是出現在彪子面前,他也就知道了,鍾磊進了活墓。
“還是明哥厲害呀!”張春來長出一口氣道。
一路上咱倆神經兮兮的,猜這個猜那個,李立明帶我們去下關投靠向伯,被推給暗店大老闆,這都在情理之中,鍾磊他們仨人出現,直說要跟我們一起做事,那時候還沒接大老闆給的任務,信任這東西哪裡會有,李立明怎麼可能沒有計策,用我們三個人盯住彪子,阿約就不可能太快,這纔是本意!
阿約把明哥鍾磊他們送進活墓,看上去兇險,實際上沒有阿約在前面引路,鍾磊只能放慢腳步,想一個人衝下去根本不可能。只有一個疑問,明哥爲什麼跟鍾磊這麼緊?
眼下想不了太多!剩下的罐頭交給邵軍,張春來叫他們慢慢吃,和我先去廢村看一下。看他態度變得這麼快,八成是他又想到了其他事情,我只能起身跟着他出發。
繼續向飛棧石板上爬上去,只過了不到二十條石板,地面出現鬆軟的土。腳踩在上面,能感覺到軟土下有堅硬的實地,土質很軟卻十分平整,左右兩邊的岩石白斑也不見了,從地上出現土開始,向前走不遠,左側岩石變成厚厚的土層,土層傾斜向前延伸。
如此短的距離,變化這麼大!
來不及細想這樣的地形是怎麼回事,目光越過前方地上一堆堆雜物,遠處出現一片惛紅光暈,將我們和光暈之間的一道道房脊映照出來。
蠟燭!
肯定是丁曉東的。
惛紅燭光上方不遠,明顯是山洞最裡側穹頂。燭光中映照出來的房脊,在山洞中間左右相對,大概數了一下,比較完整的房子有九座,只有燭光附近那座,房脊兩端上翹,影子的形狀應該是脊獸,只是房上的那些瓦,大小如同門扇,日本燈完全可以看到。
走到一堆堆雜物前,大多是被土蓋着的磚石,大小不一,有燒製的黃土磚,也有青石巖塊。上面的土薄薄一層,仔細看顏色,能分辨出腐爛成土之前是植物,根鬚枝杈保持着原來形狀。從走下土路,立刻看到右後方的大片坍塌土石,正好擠在一堆堆磚石附近。在磚石堆附近走出一小段,大片坍塌的土石下,出現幾段斷牆,連在一起的磚塊還沒碎開。大塊岩石被牢牢夾裹在土石當中,還帶着被巨力推動的態勢,明顯是泥石流衝擊而成。
沿途經過的瀑布在高處,瀑布是處在山頂的湖泊外流,這些泥石流來自哪裡一目瞭然。
磚石堆沒有路,只在稍微小一些的磚石堆上,能見到一些腳印。腳印有新有舊,有的只能依稀看出來是人走過,不遠處還能看到一點被清理出來的樣子,只向裡攤開略有些平。
“只開拓了一點,就放棄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說道。
“這是在找原路,之前進來的人是想找出這個崖中村的小路,村中出入的小路,肯定是在中間了吧!”張春來說道:“先別管這個,他們兩個的話,你聽出什麼了沒有?”。
聽到崖中村,本以爲是修在山崖山洞裡的村落,這樣的古代村落,各地都有發現,大多修建在山崖山洞當中的用意,是躲避戰亂,也有極個別情況,是用來堵住山洞深處的東西!
張春來的話讓我瞬間失去了興致。
“拜託我的來哥,你這一會兒一個靈魂發問,你讓我怎麼反應的過來啊!”我道。
彪子和邵軍的對話,說出了李立明對邵軍的交代,可這些話在張春來的耳朵裡,卻有另外一個意思。一個拋下老大的小弟,明哥開始並不確定。“不確定的東西,你覺得明哥會用走了那麼遠來試探嘛!”張春來道。
“邵軍的話還說的不夠明白嘛!”我說道:“哦!不對,是明哥交代邵軍的話,肖金彪不想來,早可以走掉的,可他卻跟下來,不是簡單的反水拋棄鍾磊,很可能是想用彪子托住阿約。明哥不能確定彪子到底放不下誰,但是兩個都在前面,放不下誰還重要嘛!肯定是托住就算成了的吧!”。
張春來直搖頭,他想問的不是這個。李立明不是那種什麼事不確定就去做的人,之所以用彪子一個人在後邊,前面的鐘磊和阿約就快不起來,同時,我們也在鍾磊明哥他們後面。三個人盯一個,李立明爲什麼不多帶上一個人?
這纔是張春來想的!
“明哥也是爲了那些資料”張春來道:“暗店大老闆常年不在國內,回來給遠山信雄牽線僱人,明哥帶着我們出現在了暗店。遠山信雄的任務是送資料給另一夥人,明哥緊盯帶着資料的鐘磊不放”。
意思已經說出來了,從一開始明哥就是衝着遠山信雄來的,也是爲了資料!
而讓我們兩個也在後面,李立明肯定也有這樣的考慮!
“遠山信雄出現的時候,咱們都在場,暗店大老闆給做中間人,咱倆都看到了,明哥應該不認識遠山信雄”我的話讓張春來陷入沉思,如此又回到剛纔的問題,明哥知道有個日本老闆要僱人蹚路,到下關之前就可以說出來,大家有個心理準備豈不是更好。
見他毫無反應,我也只好繼續觀察,越過靠近房子的最後一個磚石堆,直接來到離我最近的房前。是一間左右開的廂房結構,確定不了年代,原來的窗應該是木製,只剩門洞和窗口的雕花磚,略呈波紋的圖案,在泥土中看不出是什麼。但從窗上的檯面並不是平直來看,原來的窗扇必須是木雕垂花窗。
房前原本是院落,現在滿地磚石土塊,包括一邊的殘牆斷壁,被泥石流衝擊的態勢一目瞭然。殘牆的底部還在,居然和房子正面垂直,在一邊朝向前方,雖然不見門垛在哪,但是牆基完整,應該是擋在正門前的影壁。
靠近才發現,房體用的是老青磚,和剛剛經過看到的黃磚不同,牆體粘着大片泥土。由上至下,幾鏟子切下去,牆下挖開一道切口,被切下的土塊有些堅硬。
“是河泥”張春來在我身後說道。泥石流由上衝下來,大塊岩石堵在洞口,小的石塊河泥被水衝進來,將這裡灌滿,水在山洞中停留一段時間,就會在所有水泡的地方留下河泥。這和洪水退後,所有被洪水泡過的東西都覆蓋一層泥土,一樣的道理。
仰起身子讓燈光擡起,牆上的泥土在窗口上沿附近幾乎一條線,水位在那應該停留很長一段時間。
“對嘛!別想那些摸不着北的事情,明哥肯定有他的用意,讓我們留在後方,也許還有讓我們遠離另一夥人的考慮”我說道:“你要相信,別說不讓咱們知道太多,就是不讓咱們來也不是不行”。
“我沒想明哥”張春來道:“我在想東家和蘇文的合作,如果是蘇文衝着日本人,那東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蘇文有日本合作伙伴,現在又確定李立明帶我們來接單,是衝着遠山信雄去的,可這樣的話,東家是無論如何不會合作的。
張春來的話又讓我十分惱火,總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幹什麼!
看到我眼神不對,張春來緩緩地說起來,東家讓季秋帶話,我們就是蘇文的人。東家同意合作,應該知道蘇文要做的是什麼,但是衝着日本人去,張春來認爲這可是不可能,東家不會同意,李先生也不肯。‘每個人都做好自己的事’這句話是張春來最揪心的!
從字面理解,現在做好自己的事,應該查清蘇文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