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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猜猜我是誰”來的好蹊蹺。
譚縱即便不曾習過武藝,但起碼的一些提防心理還是有的。特別是看到這展慕雲後,更是提起了小心,擔心他會來一出“摔杯”的戲碼,因此早就觀察了四周。
而這院子雖然四通八達,但卻沒有什麼遮攔物,因此這院子中的物事幾乎是一目瞭然。便是如此小心,但誰想得到竟然還是被人悄無聲息的近身,而且毫無徵兆的就將自己的嚴靜遮住。譚縱不敢想象,若這人是個歹人又會怎樣……
好在這人並無惡意,而是玩起了這等情侶的把戲。特別是這一句道出來的時候,那份親暱勁便是連譚縱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
譚縱並沒有傳說中聞香識女人的本事,即便他使勁嗅了許久,也聞不到什麼特殊的香味,蓋因他正巧站在了對着門洞的上風處。
不過,這女子說話時的口音卻也將這女子的出處暴露了。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雖然聲音悅耳好聽,但卻也帶了濃重的金陵口音。實則金陵由於政治地位特殊的緣故,因此金陵口音早就傳遍了整個南京府,就算是蘇州、杭州這等大城自有方言,卻也多少受了些影響。
但這女子的南京口音卻是絕對的地道。
譚縱不蠢,敢這般跟自己開玩笑的,定然是自己身邊的人。而從背上感受到的波瀾起伏柔軟如棉來看,定然也是個身材凹凸有致的人物。這等人物,譚家可是不多,數來數去也不過就一個。
譚縱也不掙脫,便是這般側過頭去,將臉貼到了一張略有些冰冷的臉上,以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寵溺道:“小妖精,你不是在南京麼,怎麼跑無錫來了?”
蓮香見自己被識破了,也不懊惱,反而高興的很。人也不從譚縱身上下來,便這般將小半個身子壓在了譚縱身上,但說話卻操回了官話道:“蘇瑾姐姐擔心老爺一個人在外無人照料,奴奴便請了姐姐的旨意,租了老馬車行的馬車,讓老黃頭替我挑了兩個師傅,一路趕了過來。”
雖然蓮香說的輕巧,但譚縱卻是不會這般想的。
如他一行八人騎着北地良馬,一路上不惜馬力的疾行,以花了近兩日纔到無錫。而蓮香一個弱女子,即便是坐在馬車上,可這一路上的顛簸也足夠她受得了。況且,馬車所繫的駑馬不似良馬,便是全力奔行也難及良馬十之七八。可蓮香卻與譚縱前後腳到了無錫,必然是連夜趕路,中間未有絲毫停歇,怕是晚上覺也未睡。
譚縱畢竟不是個十分會哄女孩子的,因此斷然說不出什麼甜言蜜語來。而這會兒藥泥又已經漸漸乾燥,果然堅如鐵石一般,雙手根本無法彎折,因此便是想將這惹人憐惜的女子抱在懷裡好好撫慰一番也是不行。這般下來,譚縱頓時急得有些紅了眼,卻又偏偏發作不得,最後只能拿自己的臉與蓮香磨了又磨了。
蓮香卻是一直在觀察着譚縱的神色,見譚縱神情激動,卻又因爲種種原因而無法表達,結果急紅了眼,心裡頭所有的委屈頓時都煙消雲散,只覺得自己不夠艱辛與安危的追到無錫來總算是有了回報,不枉自己追這一場。
一時間,兩人竟是就這般沉浸在了兩人的甜蜜中,絲毫未顧及其他人的感受。
譚縱自然是因爲在後世時早習慣了在外人面前與自家女人膩在一起,而且後世似這等樣子的大街上不知凡幾。而蓮香卻是一慣的“膽大妄爲”,心裡絲毫沒有什麼世俗之念,只要性子起來了,便是天王老子、皇帝老兒在跟前也是不顧的,因此更是不理會。
而那邊幾個人看着兩個人這般情意綿綿,表情卻是各自不同。
展慕雲看了,最先自是冷笑,眼中不自覺地便流露出了不齒之念,心裡甚至還要貶譚縱一聲下流!
似他這等名士,出身雖然各有不同,但一旦得蒙恩主看重,雖然難以與林青雲這等有官身的人相提並論,但卻也不差!藉着恩主的權勢,至少也是個大富大貴,身邊又何時能缺了女人!
便如此時在場上的小平兒,身爲這無錫縣內首屈一指的勾欄院——翠禧樓的魁首,那已然是豔冠蘇州的主兒了,整個蘇州府要比她還漂亮的也是一隻手數的過來。可是在他展慕雲眼裡,這小平兒終究只是個逢場作戲的,需要的時候自然是召之即來,不用的時候雖然稱不上揮之即去,卻也不會怎麼搭理。
適才小平兒與那玉大家一同出來時,兩人不過是相隔幾步,可這展慕雲眼裡便只有素顏布衣木釵的玉大家,又何曾將小平兒這好生打扮過一番的花魁看進眼裡。這便是因爲展慕雲這會兒心裡只想着那位玉大家,卻根本未想着這位小平兒的緣故。
便是小平兒適才那幾乎是女兒家剖了心腹,掏了心窩子的話,也不過是讓展慕雲驚愕了一番,或許也會在展慕雲心裡留下些微的痕跡。可待過得幾日,亦或者是論起真來,展慕雲必然是絲毫不會往心裡頭去的。
人從花叢過,片葉不沾身。這纔是這些個真名士的風流典範!
故此,小平兒纔有那一番讀書人多是負心漢的言論。
正是因爲有了展慕雲這番比較,小平兒才更是滿眼的豔羨。
實則如譚縱所想,原本在林青雲的計劃內,這小平兒當真是爲譚縱請的。
展慕雲求聽玉大家一曲而不得一事,在整個無錫縣已然不是什麼秘密,甚至已然成了整個無錫縣上層的風流趣事。故此,這次林青雲費了好大勁,更是將譚縱這指揮着一衆公人反殺山越蠻子的英雄人物搬了出來,纔將玉大家請動回來,目的便是爲了讓展慕雲一償所願,以讓小平兒去伺候譚縱。
誰想得到,這邊尚在佈置,可蓮香這位正牌的譚夫人卻是帶着一身的風塵冒冒失失地闖進了無錫縣縣衙。
譚縱這會兒在無錫縣公人的眼中地位何等之高,說是關二在世也是應當。因此當地蓮香,滿面憔悴之色的蓮香說道自己是譚縱妾侍時,差點便要被人當作騙子了。
要知道這時候離譚縱進城不過是半個小時左右,可這容貌“醜陋”——未有洗漱打扮,又是連趕了兩日一夜的路因此神色憔悴不堪,這才顯得醜陋——的女子竟敢自稱譚縱的妾侍,又如何能不惹人懷疑!
陪蓮香來的兩個車伕卻是差點嚇了個半死,便是奉李發三之命暗中護持蓮香的一個監察府暗間都差點現身出來了。這時候便顯出了蓮香機智,連忙報出了陳揚這個譚縱貼身守衛的名字,又取出了臨走前從趙雲安那借的當信物的一塊侍衛令牌,那些個公人才將信將疑的將蓮香帶去了客棧。
待到了客棧,再有了陳揚這些個護衛作證,蓮香才得以見到譚縱,否則怕是會被無錫縣那些個公人直接押進大佬。而一旦如此的話,只怕無錫縣上下定然不會與身受重傷,急需精心修養的譚縱打招呼,只怕蓮香這一生就再無天日了。
而等公人向林青雲稟明瞭蓮香的身份,林青雲便知道小平兒這時候就不方便再去伺候譚縱了,畢竟當着人妻妾的面還找個勾欄院的女子去着實打臉。
誰想小平兒卻是認識蓮香的。
初始時小平兒還不敢相認,直到蓮香回房洗漱了一番,又換了身衣裳,略略打扮過後,小平兒這才捂着嘴,滿面不敢置信的過去喊“姐姐”。
實則古時便是如此。似小平兒這等花中魁首,被人接去外地獻唱,亦或者是被達官貴人安排個宴請賓客什麼的都是常事,故此來來往往的,各地魁首們便漸漸熟識了起來。自然,也有結怨的,但除了那些自恃有貴人招撫,而不將其他人看在眼裡的,大多不會輕易得罪人。
小平兒與蓮香趁着那點兒空閒,稍稍閒聊了幾句,蓮香是個藏不住話的,幾句話便被人套去了口風,把自個的境遇一股腦的倒了出來。小平兒這才明白,自己今次本來的恩主竟然是這江南地界新來的監察府遊擊!只可惜,蓮香這正牌的家眷到了,自然是沒她的份了。
而也正是這般,小平兒出場時纔會自怨自艾,暗暗埋怨展慕雲還讓自己陷在勾欄院這等地方。以前還不覺得,可現今與譚縱這有情有義的好男兒一比,展慕雲頓時就成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典型。
待看到譚縱與蓮香在那邊旁若無人的你儂我儂時,小平兒便更是豔羨,只恨不得自己便是譚縱背上的蓮香——即便譚縱沒有這六品遊擊的官身,只要是如譚縱這般有情有義的真男子也是好的。
林青雲卻只是看了一眼便轉開頭去。
對於譚縱,林青雲這會兒還沒有什麼旁的想法,心裡就只惦記着一定要將譚縱抓嚴實了,一定要讓譚縱幫着他把閔志富這件事情給辦好了。
故此,對於譚縱這等子下流事,他雖然心裡頭略有些不齒,但面上卻是毫無計較模樣,幾如平日。
《》是作者“小黑醉酒”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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