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蘇晚清她不值得你同情。孩子可以留下,但蘇晚清決不能留在王府。”公子潯自認自己從來不是良善之輩,如果蘇晚清膽敢在做出什麼事情,他一定繞她不得。
不過孩子是無辜的。
白妙香聽着公子潯那堅決的話,她點點頭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她眯了眯眼睛,心中其實早已有了結論。
等蘇晚清生下孩子,她便將一切了結,等蘇晚清成了一個母親,她自然懂得該放棄什麼。
公子潯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在擔憂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變故,遂高興的讓人搬着椅子走了。
而白妙香與公子潯一番交談後,心情也明亮了許多,是夜,白妙香以爲連城逸會來,可是等了半宿也不見他人。
讓錦瑟去打聽,才知連城逸出府後就未歸,倒是連城逸擔心白妙香掛念派人送回一封書信只說有要事處理,讓白妙香不必等他。
看着那信,白妙香笑了出來,喃喃自語道:“誰在等你,總是自作多情。”她收好了信,躺在牀上睡去,輾轉了半夜難眠。
而紫竹苑裡,公子潯同樣收到了一封信,信上不像給白妙香的那般甜蜜,只有短短几個字:“覓影我留下了。”
公子潯萬般好奇,連城逸何時這麼神神秘秘過?帶着疑慮不解,他是一宿沒睡。
好不容易天亮的時候,公子潯打了個瞌睡,可沒睡多久就被吵醒,他睜開惺忪的雙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覓影,頓時睡意全無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着他。
“這一夜你和王爺都去幹什麼去了?怎麼弄的這麼狼狽?”公子潯捏着鼻子,有些嫌棄的看着他的這個心腹。
出去的時候英俊瀟灑,回來的時候簡直就像是乞丐,衣服髒亂不堪不說還沾着不知是雞毛還是什麼毛的東西,身上還有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十足像掉進了臭水溝裡。
覓影滿面愁容的問道:“公子,我能先回去洗個澡嗎?”
公子潯擺擺手,有些受不了他身上的臭味:“去去,趕緊去。”
覓影得了令,轉身匆匆的就出去了,這一夜對覓影和沐風來說簡直就是災難,誰也猜不出他們這一夜究竟幹什麼去了。
沉香閣裡,白妙香懶懶的趴在牀上不想動,昨夜她葵水突至,腹痛難受竟是一夜也沒睡着,如今只覺得身子沉的很。
白妙香懨懨的被錦瑟攙扶起來,無精打采的梳洗,錦瑟看着她有些蒼白的臉色憂心的問道:“不如讓公子潯給小姐你開服藥吧,以前也沒見疼的這麼厲害啊。”
“沒事,只是前段時間受了寒所以纔會這樣,你去給我熬一些紅棗薑湯祛祛寒就好。”白妙香不想事事都驚動公子潯,她知道是幾日起和連城逸鬧矛盾的時候受了寒氣,並不是什麼大病。
錦瑟點點頭,伺候了她梳洗完畢後就去了廚房。
白妙香看了看外面的天氣甚好,便想着出去曬曬太陽,方走出去,就看見沐風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兩個人搬着一隻蓋着黑布的箱子。
沐風看見白妙香匆匆過來行了禮道:“王妃,這是王爺送給王妃的禮物。
”沐風說着又將手中的長錦盒雙手呈了上去。
白妙香滿面狐疑,不知連城逸是送了什麼東西來,還是兩件。她接了那錦盒指了指那被黑布蒙起來的箱子問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沐風故作神秘,低着頭道:“王爺說,王妃你打開就知道了。”
錦瑟從廚房回來,看見院子裡這麼熱鬧,她匆匆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了過去。白妙香將錦盒交給錦瑟,然後朝着那蒙着黑布的箱子走了過去。
白妙香深吸一口氣,掀開了那蒙在外面的黑布,卻見黑布下是一隻籠子,而籠子裡竟還有兩隻朱鷺。
那朱鷺不大不小,模樣好看極了,身上的羽毛毫髮無傷,這兩個傢伙被關在籠子裡明顯的有些怨氣,發出的聲音好似在訴說委屈一般。
錦瑟看見朱鷺頓時驚訝的叫了起來:“好漂亮啊,小姐這兩隻朱鷺比我們那天看見的那隻還要好看,是不是?”
白妙香眼中微微潮溼,心中滿滿的感覺無言而喻,她蹲下身子打量着那兩隻朱鷺,長長的嘴巴是硃紅色,白色的羽毛一塵不染,卻是朱鷺中長的最漂亮的。
“他昨夜沒有回來就是抓朱鷺去了?”白妙香起身問着沐風。
沐風輕咳一聲,其實他很想說他從未見過他們家王爺如此不務正業過,爲了抓這兩隻朱鷺,可是害慘了他和覓影,他們在泥溝蘆葦叢裡蹲守了半夜,弄的身上又髒又臭。
當然他們家王爺也不例外。
“王爺說他嚇跑了王妃的朱鷺,害王妃你不能細細觀賞朱鷺的美姿,所以……”沐風低頭含笑,其實他這是第一次看見他們家王爺如此認真的對待一件事。
其實他們抓了幾隻朱鷺,但王爺都嫌他們長得不漂亮,所以折騰了一夜,終於找到了讓他滿意的朱鷺。
“他人呢?”白妙香四下打量着,確定連城逸不在這裡。
沐風回道:“王爺正在處理公事,等他處理完就會過來。若沒有別的吩咐,屬下告退。”
錦瑟突然抱着手中的錦盒走上去問道:“既然王爺給小姐送了朱鷺,那這裡面又是什麼東西?”
沐風看了看錦瑟微微一笑道:“王爺說,王妃看過就會知道。”他微微頷首帶着手下的人離去。
白妙香突然叫住他,沐風轉身看着走過來的白妙香。
“沐風,這幾日辛苦你了。”白妙香深感有愧,不論是因爲她的一句話讓連城逸毀去百里之內的草藥,還是半夜三更去給她抓朱鷺。
沐風忙行禮搖頭道:“王妃言重了,說實話屬下從未見過王爺如此認真執着和開心的樣子。只要王爺和王妃安好,屬下做什麼都願意。”
白妙香抿脣一笑心底蔓延着一股幸福的感覺:“告訴他,他的心意我明白了,我很喜歡。”
沐風脣角露出一抹欣喜,他應了聲是,隨即帶人退下。錦瑟走過去,將錦盒呈上道:“小姐,這裡面究竟什麼東西?”
白妙香也很好奇,連城逸究竟還準備了什麼,她打開錦盒,裡面卻是一副卷軸。看見那捲軸,白妙香立即領會了連城逸的意思,她取出展開,果然如她所料,這是一幅畫,而畫中的正是這兩隻朱鷺展
翅高飛的樣子。
那畫功,栩栩如生高深難得,最難得的是一側的題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卿兮卿可知?
末尾的題名只有一個逸字還有他的印章,這幅畫是出自連城逸之手!
他將原句中的心悅君兮君不知,改成了心悅卿兮卿可知?
錦瑟看着那畫卷上的朱鷺還是滿臉不解的問道:“王爺既然都將朱鷺送來了爲何又送了一幅畫給小姐你?”
白妙香眼角有些溼潤,原來連城逸竟是這樣懂她,她收起的畫卷轉身對着錦瑟道:“那是因爲他知道我會將這兩隻朱鷺放生,所以特意畫了一幅畫送給我。”
錦瑟恍然大悟,對連城逸如此深的用意也滿是感動起來。白妙香將錦盒收了起來對着錦瑟道:“你去廚房拿一些新鮮的魚過來喂這朱鷺,等餵過他們我們便將他們給放了。”
“哦。”錦瑟應着,還不停的泛着嘀咕,既然知道他們家小姐會放生,王爺還不惜將他們抓來,只是爲了給她們家小姐看一眼?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何止錦瑟覺得不可思議,就連白妙香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連城逸他費盡千辛萬苦抓來的朱鷺,只是讓她看上一看,知道她喜歡所以便將朱鷺的姿態給她畫了下來。
白妙香將那畫卷掛在房間裡,她看着畫上那兩隻翱翔的朱鷺,就好像看見了她和連城逸,是有多麼深的情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眼淚瞬間就模糊了她的眼睛,這兩輩子她也從未感受過這樣深的情意。
一時間,她徹底的淪陷了,正想着,突然一雙有力的手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那熟悉的氣息,那熟悉的溫度不是連城逸又是誰。
“我送你這些是想讓你開心,不是讓你流淚的。”連城逸鬆開她,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手指輕輕的撫上她的淚痕,滿懷心疼的說着。
白妙香卻是哭的更兇起來,好似壓抑的的情感如數的爆發起來,連城逸頓時就慌了,他一邊安慰着她一邊給她擦拭着眼淚,可是沒有效果,她還是在哭。
情急下,連城逸俯身就吻上了她的脣,這一吻淹沒了白妙香那哽咽的聲音,她停了哭泣,閉上眼睛感受着連城逸的溫柔。
白妙香被他挑~撥的也是十分的難受,好似渾身都在被燒一樣,那暈頭轉向的感覺好似置身在迷霧中,他涼涼的脣像夏日的風又像冬日的火。
感受到他的迫不及待,白妙香才從迷霧中走出,半是羞澀半是嚀喃的說道:“我…我身子不方便。”
連城逸聽着她的話,猛的停了手上的動作,只是渾身的火焰都被她給點燃,那無處宣泄的感覺甚是折磨,他將她抱得微微緊了一些貼着她的耳朵道:“我去去就回。”
他放下她,疾步走了出去,以前的時候他都能自行控制那體內的火,但這一次卻是不行。
白妙香知道他去做什麼去了,方纔她感受到了他的溫度,他定是降火去了。
約莫半盞茶後,連城逸回來了,卻是換了一件衣服,他靠近白妙香的時候,白妙香就感覺出他身上的涼氣。
眼下是初秋的天,他竟然用冷水來降火,白妙香有些惱,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