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清緊握着雙手,突然將桌上的瓷盅拂袖一揮,便聽砰的聲音,瓷盅和雞湯灑了一地,然後就是蘇晚清那憤怒的聲音:“白妙香,你除了逞口舌之快你還會什麼?我就算是青樓女子睡的也是你在乎的男人。”
而這時白妙香卻大笑起來,她笑的眼底滿是淚,嘖嘖兩聲搖搖頭看着蘇晚清:“是不是我在乎誰的男人你都要去睡上一睡?如果我在乎的是街上的乞丐,你也要與他們春風一度嗎?”
她掩着脣吃吃的笑着,看着蘇晚清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白妙香。”蘇晚清怒急,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白妙香也幽幽的站了起來,走了過去,纖纖細手輕撫着她的小腹道:“妹妹,姐姐玩笑呢,你可別動怒。萬一這肚子裡的孩子又保不住,那可就糟了。”
她縮回手,突然側頭盯着蘇晚清一副不解的模樣問道:“不過我當真是奇怪,太醫不是說你以後都不能有孕了嗎,這打哪又冒出了一個孩子?妹妹,你不會這雞湯喝多了,身子出了問題了吧?”
蘇晚清猛然一驚,似是怔住,看着白妙香失聲問道:“你說什麼?”
白妙香揚眉,蘇晚清果然不知道自己不能懷孕了,她佯裝驚訝的看着她:“怎麼,妹妹竟然不知道?王爺他沒有告訴你嗎?也是,一個女人不能做母親,已然是世上最殘忍的事情,他不告訴你也是正常的。”
“白妙香,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她摸着肚子,腦海一片空白,眼底滿是迷茫和驚色。
白妙香側眸看着她失魂的樣子,脣角輕勾:“若不信,你大可找太醫看一看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話落,白妙香湊脣靠在蘇晚清的耳邊又輕聲道:“所以,沒有我,王爺也會有別的的女人。一個能爲他生孩子的女人,而你…
…”
她嘖嘖兩聲,搖搖頭轉過身去:“我也精通一些醫術,妹妹到時候走投無路可以來找我試試,誰讓我們是朋友呢。”她話說的極其大方。
蘇晚清臉色頓變,再也沒有繼續挑釁的樂趣,猶如一頭挫敗的老虎,失去了爭鬥的力氣。
“我不信,我不信你說的。白妙香我們走着瞧,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她撂下這話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白妙香站在門前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眸光頓時一沉,隨之沉下的是她的心。她比蘇晚清又能好到哪裡去?
錦瑟與蘇晚清迎了面,看着她是從沉香閣離去的,錦瑟心頓時緊張起來拿着熱好的飯菜快步走了進來,看着白妙香站在門前她忙上前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白妙香擡頭看着錦瑟,她眼底的擔憂那麼明顯。她就算失去了一切,她還有錦瑟在,這個真心實意擔心她,照顧她的小丫頭。
她深吸一口氣,揮散了心中所有的落寞淒涼,朝着錦瑟伸過手去露出了這些日子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我沒事,走我們去吃飯吧。”
看着白妙香笑了起來,錦瑟的臉也跟着泛着笑容,眼裡一層霧氣,她狠狠的點頭,將手伸了過去,彼此間溫度傳開,卻是這深秋裡最溫暖的感覺。
書房裡。
連城逸正坐在書案前處理公務,便聽門外傳來紅袖哭哭啼啼的聲音。“王爺,蘇王妃她哭的傷心還請王爺去看看吧。”
連城逸劍眉微蹙,扔了手中的摺子,撫手揉了揉額頭對着門外喊道:“讓她進來。”
門外沐風攔着紅袖,正欲強行將她拉走,卻聽房內連城逸的聲音,他皺了皺眉放紅袖進了門。
紅袖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哭道:“王爺,蘇王妃從白王妃那裡回來後,就不吃不喝一直在哭,還請王爺去看看。”
連城逸
聽紅袖提起白妙香,眸光頓時一深冷聲問道:“她去了沉香閣做什麼?”
紅袖擦了擦眼角的淚回道:“蘇王妃和白王妃自小是朋友,她聽說白王妃病了就好心帶着補藥去看望她。可是不知道白王妃說了什麼,蘇王妃回來後就一直哭的傷心。”
連城逸眉心微微一動,白妙香她病了?突然間心臟又不受控制的抽痛起來,他忙將思緒揮散,起身走了出去。
紅袖匆忙起身跟上,沐風也一同跟在連城逸身後,看着連城逸朝着清寧居而去,他無聲的輕嘆一聲。
自從上次受罰,他收到了連城逸的警告,所以這些日子他沒有去偷偷去看白妙香。但白妙香生病她是知道的,還暗中幫錦瑟送了上好的藥材。
只是,每當他想提起白妙香,都會被連城逸嚴厲的制止。他不明白,爲何連城逸竟是連白妙香的名字都不想在提起。明明是那麼相愛的兩個人,爲何一夕間就變得如同敵人一般?
他始終不相信他們家王爺會是這樣無情的人。
來到清寧居,沐風就聽到嚶嚶的哭聲,好生淒涼。他擡頭,看着連城逸那緊擰的眉頭和並不好看的臉色。
雖然連城逸時常來清寧居,但沐風很清楚,他們家王爺一直恪守禮節,從未碰過蘇晚清。
因爲每個夜裡,連城逸都讓他備了人蔘雞湯給蘇晚清,而那雞湯里加了安神的藥。
其實,沐風很不明白,連城逸既然宿在這裡又爲何用藥將蘇晚清迷暈。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越來越不懂他們家的主子。
連城逸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蘇晚清從悲慟中擡頭,看着連城逸走進,她卻突然上前跪在了他面前哭喊道:“王爺,你休了清兒吧。既然清兒已經不能爲你開枝散葉,清兒也沒有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了。”
說着,她起身就朝着一旁的牀角撞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