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寒來到了太子府上,迎接他的卻是太子府上的管家。言輕寒冷眼瞥了他一眼陰沉的聲音問道:“太子呢?”
管家低了低頭,一副恭順模樣回道:“太子在聖駕前侍奉湯藥,已經有幾日未曾回來了。”
言輕寒劍眉一挑,眉心微微一動,卻是一語不發,直朝着府中地牢走去。
待來到地牢,言輕寒看見陰暗角落裡那人略顯落寞的身姿,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穩步走了過去,突然笑道:“你關在這裡已經有些時日,連城逸,你可真沉得住氣。”
一直以來他沒有收到周圍任何的變動,彷彿一切平靜的很。可是連城逸怎麼會久久不動?他越想越覺得蹊蹺。
這太不像連城逸的作風了。
牢房裡,那假扮成連城逸的蘇穆陽輕輕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向遠處:“難道言世子是想放我出去了?”
言輕寒輕笑一聲看着他的背影:“連城逸,你究竟在等什麼?我不信你毫無防範,這小小的地牢也困不住你,你究竟在謀劃什麼?”
其實他一直在等連城逸越獄,如此一來他便有了射殺他的機會。可是,連城逸這般,倒是讓他看不透了。
蘇穆陽輕笑一聲,聲音淡淡:“言輕寒,我在謀劃什麼你會不知道嗎?”
言輕寒劍眉挑了挑,看着牢房中那人的背影,總覺得有一絲陌生又有些熟悉。他眼底微光一動,轉身大步的離去。
看見言輕寒走遠,蘇穆陽暗自舒了一口氣,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出什麼?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出了太子府,言輕寒看着外面暗下來的天色,卻見遠處的街道紅燈高掛,似有舞龍鼓樂之聲遠遠傳來。
他微微詫異,問着葉離:“今個是什麼日子?”
葉離回道:“是端午。所以街上很是熱鬧。”
言輕寒恍惚間想起過往的事情,他溫潤的眸光中佈滿了絲絲薄霧,卻聽他說道:“去行宮。”
說罷他轉身上了馬車
,葉離架着馬朝着行宮而去。
行宮裡,方沉香正抱着小樂瑤玩耍,遠遠就聽腳步聲傳來,她擡頭卻見言輕寒推門而入,一襲華貴的絳紫色錦袍襯得他英姿不凡。
看着他,方沉香略微蹙了蹙眉問道:“你是來看小瑤兒的嗎?”
說着將懷中的孩子遞給了他,言輕寒接過,眼底片片溫情,他抱着孩子,不一會小樂瑤就在他懷中睡着了。
言輕寒將孩子交給了奶孃,對着她說道:“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方沉香滿是好奇的看着言輕寒,卻見言輕寒伸手拉着她不由分說的走了出去:“去了你就知道了。”
方沉香咬咬牙,只能跟着他離開,可是此刻方容潯並不在行宮中,只有暗處朔影和覓影守着。
她看着一道黑影飛離了出去,知道定是覓影傳遞消息去了,她暗自鬆了口氣,想着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她倒是要看看言輕寒究竟要做什麼?
上了馬車,方沉香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男人,他面容俊秀,眼底卻斂着一片冰霜,察覺到方沉香審視的目光,他突然開口問道:“在你眼中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拋棄妻子的無恥之徒?心懷不軌的奸佞之輩?冷血無情的可憐人?”
方沉香聽着言輕寒這般言語,眉頭微微一皺,卻是搖了搖頭:“我總覺得你本性並非如此,言輕寒你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江山社稷?還是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言輕寒側頭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卻是重複着她的話:“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妙兒,你如今的心在哪裡?”
方沉香睨了睨言輕寒哼笑一聲:“我被你們逼着來此和親?難道還會有心?真是可笑。”
言輕寒的脣角微微一動,馬車突然停下。言輕寒開口道:“到了。”說罷他掀了簾子下了馬車,將手伸了過去。
方沉香有些遲疑,卻還是將手遞了過去,下了馬車她方要鬆手,言輕寒卻是緊緊握着不肯鬆開。
她微惱,方要發作,言輕寒卻道:“如果過了
今夜,你的心還找不到,我就鬆手,放你回去。”
方沉香怔住,言輕寒牽着她的手沒入這繁鬧的大街,方沉香回神看着這張燈結綵喜慶非凡,也衝散了心底的憂慮。
不知連城逸知道了會不會生氣?記得他們說過,當時因爲言輕寒抱了她一下,就害的連城逸和她鬧了好久的彆扭。
想到這裡,方沉香不由的心底發寒,可是言輕寒握着她的手很緊,她想掙也掙不開。
“還記得我們一起逛過夜市吃過混沌嗎?”走在人羣中,言輕寒脣角露出一副溫潤的笑意看着她。
“世子莫非是記錯了,我是方沉香並不是白妙香。”方沉香沒有好氣的說道。
言輕寒側眸看着她臉上的惱意,心一沉,輕輕一嘆,拉着她在以前他們吃的那家混沌鋪停了下來。
“以前是和白妙香,但現在是和你,方沉香。”他拉着她在桌前坐下,依舊是那店小二,熱情的打着招呼。
看着他們,那小二微微一愣,笑道:“原來又是你們兩位,真是貴客。”說着將桌子擦得一塵不染。
“來兩碗混沌。”言輕寒對着那小二說道,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方沉香愣愣的看着他們,聽店小二的話,原來以前她和言輕寒真的來過這裡。
不一會,兩碗熱氣騰衝的混沌端了上來,方沉香看着言輕寒輕嚐起來,風姿閒適,竟絲毫不損他的身份。
方沉香的確有些餓,她拿着湯勺輕輕的吹了吹熱氣,聞着這繞鼻的香味。恍然想起自己的前世,時常吃地攤的一些東西,那時候陪在她身邊的是她的好朋友衛清茹。
她淡淡一笑,說道:“你堂堂國公府世子竟然也能接受這樣的東西,真是讓人意外。”
“是白妙香帶我來的。她性格冷傲,渾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吸引人的魅力,她笑起來可以肆無忌憚,悲傷起來可以掩藏於心,好像世上什麼事都不能打倒她,她就是那樣獨特的存在。”
言輕寒回憶着他記憶中的白妙香,眼底滿是化不開的溫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