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寒光怔了怔,滿是詫異的目光,看着他們。
“你們什麼時候多了個女兒,我怎麼不知道?”據他所知,莫沉薰只有一個兒子,何時又多了個女兒?
“是二十年前遺失在大昭的,當時我以爲她夭折了,其實是被白陌修調換了。我昨日才知我當日生了個女兒,只是她如今性命不保!”
莫沉薰有些哽咽,眼淚絲絲滑落生生痛了樓寒光的心。
“你們起來說話,你也知我的性子。我行醫治病看的是機緣,你們先將事情的經過與我說一說。”
樓寒光轉身走進了竹屋。
方景臨攜着莫沉薰的手起身,隨着一同走了進去!
房間裡莫沉薰對樓寒光說着那段往事。
樓寒光聽後神色微微一變,心中如波濤洶涌。當年他就是聽說這一場變故所以才決定從醫仙谷出來守着她。
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其實並不知曉!
也因爲這件事,他覺得方景臨守護不了他的小師妹,也因此對他的怨恨更加的深了起來。
片刻沉寂,樓寒光沉聲說道:“我要探過她的傷勢才能下結論,如果我真的能救她,你們也要付出相應代價。”
他似乎是心中憋着一口氣,尤其是看見方景臨這口氣就更加的不順!
“無論什麼代價,我都答應你。”方景臨知道他一直對他頗有怨言,眼下自己女兒的性命握在他的手中,他出出氣也是正常的!
樓寒光輕哼一聲,別過頭去神色有些不屑。
此時的西戎京城,嶽凌霜和影月以及公子潯都在城門口等候着。
她們是騎馬狂奔而來,因爲繞了這些路所以今日一早纔到京城。
一入京城她們就和守候的公子潯一起在此等候連城逸。
“來了,他們來了。”嶽凌霜激動的指了指遠處。
遠遠地看見一輛馬車朝着這邊疾馳而來,駕車的人正是沐風。
“王爺,公子潯他們已經在城門候着了。”沐風看見他們,微微回頭對着裡面的人說道。
連城逸掀了簾子,看着城門前守候的的人,這三天的路程他從未覺得就是這樣的慢。
如今好不容易來到了西戎,他的妙兒就有希望了。
“逸,妙兒她還好嗎?”馬車方停下,公子潯就上前去詢問,滿臉焦急!
連城逸的目光落在馬車裡,看着那依舊熟睡的人,他的眸光微微一暗回道:“還是那樣。”
公子潯凝眉,忙道:“事不宜遲,父皇和母后已經趕往了巫靈谷,我們趕快過去吧。”
連城逸點點頭,放下了簾子。公子潯等人躍上馬,在前引路。一行人朝着巫靈谷的方向駛去。
巫靈谷中,莫沉薰神色着急正欲問樓寒光如何才肯搭救,便聽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她頓時一震,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方景臨也聽到聲音,他們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朝着外面奔去,便見一衆男男女女朝着這邊走來。
而跟在公子潯身後的男子相貌不凡,氣質出塵,一襲藍色的錦袍貴氣逼人,而他懷中抱着一個身着白衣的女子。
莫沉薰知道這男人便應該是大昭的軒王,而他懷裡的人定是她二十年從未謀面的女兒。
她腳步踉蹌的朝着他們走去,公子潯見她過來忙道:“母后,師父怎麼說?”
莫沉薰的視線落在白妙香的身上,只消一眼她便滿是驚訝,而身旁的方景臨更是一驚,這容貌與莫沉薰當年年輕的時候竟是有五分相似。
她滿眼都是淚,顫抖的手緊握着方景臨的胳膊,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最是清楚,在也不需確認什麼,這女子定是他們的女兒無疑。
“快,你師父在裡面等着,快進去。”莫沉薰知道此刻,救回他們的女兒纔是正事,其他的只能先放在一旁。
公子潯和連城逸匆忙走了進去,房間中的樓寒光看着送進來的人,他的目光落在白妙香的身上,只一眼便是讓他有些震驚。
這女子與沉薰師妹年輕時竟是這般像,尤其是眉宇間,雖然她此時緊閉的雙眸,但他也能想象的出,那一雙眼眸是何其的美麗迷人。
連城逸將白妙香放在牀榻前,便和公子潯一同跪了下來對着樓寒光道:“請師父救救她。”
樓寒光回神,忙坐下伸手撫上她的脈搏,當探到她脈息的那一刻,樓寒光臉上滿是震驚久久失神。
他又探着白妙香的呼吸,摸了摸她頸上的脈搏,眼底滿是諱深莫測。
公子潯和連城逸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息,只靜靜的看着樓寒光把脈,看着他臉色怪異的變化。
“是誰護住了她的命脈?”樓寒光突然開口問道。
公子潯忙道:“是沈慕白,沈師兄,師父的徒弟。他也一同來到了谷中,眼下應該在外面。”
樓寒光猛然一驚,站了起來有些激動:“慕兒?讓他進來見我。”
公子潯匆忙起身去喚沈慕白進來,樓寒光的目光無意的落在連城逸的身上,他看見連城逸的目光便沒有離開過白妙香,心頭不禁微微一震。
有關軒王和軒王妃的事情,他所知甚少。但白妙香這傷勢他卻是極其的清楚,在他看來,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的男人,根本就不算是男人。
不管他有多麼愛那個女人!
公子潯推着沈慕白走了進來,樓寒光看見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心頓時一沉,脣角猛然抽動,看着他顫聲的問道:“慕…慕兒,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當年他離開的時候,沈慕白還是個健全的孩子,他當年留下了自己所有的醫學典籍和內功心法,讓他自己學習,是因爲他知道他這個徒弟天資聰穎,無人能及。
一別二十年,他最對不起的便是這個徒弟,誰知在見他竟成了這般境地。
“師父,此事說來話長,徒兒稍後在告訴你,眼下能不能先救救白姑娘。他對我有恩,我不能讓她出事。”沈慕白開口卻是爲了白妙香。
樓寒光反應過來,他沉聲道:“潯兒,你和王爺先退下。至於救她,我需要和你師兄一起想辦法。”
公子潯愣了愣,點了點頭,走過去拉起連城逸低聲道:“我師父脾氣古怪,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連城逸起身,對着樓寒光執手一禮,又深深的凝望了白妙香一眼這纔不舍的退了出去。
沈慕白推着輪椅走了過去問道:“師父可有辦法救她?”
樓寒光坐在牀榻上,面色凝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她還有一絲脈息,所以給她服用了歸心丹護住她的心脈?”
“是,我探查她的脈搏好似有一息,但是總覺得奇怪。難道我的診斷有誤?”沈慕白甚是不解。
樓寒光又問:“她可是懷了身孕?”
“正
是,月份不過一月有餘,但奇怪的是這個孩子還沒滑下,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何,所以也不敢輕易用藥。”沈慕白當日聽說白妙香懷了身孕,但自她中箭後,這孩子竟未化成血水而出。
按理說,母體受了如此重的創傷,孩子定是不保的。
“幸虧你沒有用藥,我參研醫術數十年也未曾遇見過這樣怪異的事情。你所探出的一絲脈息不是她的,而是她腹中孩子的。”這正是樓寒光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明明母親早已沒了呼吸和脈搏,爲何孩子還有生命體徵?這樣的怪事,他從未見到過。
“什麼?師父的意思是,孩子…還…還活着?”沈慕白更是驚訝,這怎麼可能?如果那一息脈搏不是白妙香的,那麼白妙香此刻不就是個死人嗎?
人死了,孩子爲何還能活着?
“沒錯,孩子活着,但母親卻是已經死了。這樣的事情我從未見到過,而且你們來的路上給她輸入了許多的內力,這些內力有些竟被腹中的孩子吸收了。你現在探探她的脈搏,是不是比起之前易察許多?”
樓寒光示意沈慕白。
沈慕白伸手覆上白妙香的手腕,目光微微一驚不敢置信的看着樓寒光道:“是比之前強了一些,師父這是怎麼回事?那妙兒她究竟能不能救?”
樓寒光一向對這些怪醫奇症最感興趣,尤其是遇上白妙香這般奇特的症狀,他又怎能放棄?
“依我之見,或許是她死的時候對孩子存着強大的執念,護住了腹中的孩子不受傷害。只要孩子活着,憑着她們母子的親緣,我相信她一定能醒的。”樓寒光雖然沒有很好的辦法,但是既然孩子活着,他相信母親必然會有一線生機。
“師父的意思是讓孩子去救自己的母親?”沈慕白明白了樓寒光的意思,雖然這種說法有些詭異,但他覺得不是不無可能。
“沒錯,就是讓這個孩子救醒自己的母親。”樓寒光凝眉,決心已下。
沈慕白點點頭:“師父醫術造詣高深,見解獨特想來一定會成功的。徒兒願助師父一臂之力。”
樓寒光應道:“好。我先開一張香薰的方子,在配以施針,穩固腹中孩子。再用人蔘靈芝等藥物做成蔘湯,給她服用,每隔三日便要給她輸送一次內力。不過在這之前,我要知道她受傷的原因以及她在大昭發生的一切事物。”
“師父想做什麼?”沈慕白有些緊張的問道。
樓寒光沉聲回道:“我做什麼你不要過問,你如果想救她,便將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沈慕白垂眸,抿了抿脣,便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如數像樓寒光說了一遍,而外面莫沉薰和方景臨也聽公子潯講訴了連城逸和白妙香的故事。
“事情就是這樣,徒兒的腿疾便是妙兒奇特的醫術治好的。她與王爺也是情深意重,只是阻礙重重罷了。”沈慕白說完一切的事情不免有些感慨。
樓寒光的眸光沉了沉,卻聽他冷聲說道:“不管他多麼愛妙兒,他沒有保護好他便是事實。對於一個保護不好自己的女人的男人,我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沈慕白大驚,擡頭看着樓寒光:“師父你想做什麼?你不會是……”
“若想救她,總該有人付出代價,這代價我要向軒王去討。”樓寒光堅決的聲音,讓沈慕白滿是震撼,久久不能回神。
【看見很多人在指責小狂,其實小狂很心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