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閣裡,白妙香正訓着那兩隻朱鷺。這兩個傢伙果然將這裡當做了自己的家,白天在鏡湖捉魚嬉戲,晚上就飛到她院子上的屋檐上住宿,簡直奇了。
發現了這兩隻朱鷺的靈性,她又豈能放過,於是每日閒暇的時候的就訓練這兩個傢伙,倒是頗有成效。
連城逸和公子潯來到沉香閣的時候,就看見白妙香在指揮朱鷺取東西,看到這一景象,兩人都是目瞪口呆,互相觀望了一眼。
“你這個王妃,簡直異於常人。”公子潯雖然是開玩笑的語氣,但話語中更多的是讚賞。
連城逸脣角微微揚起,溫潤的目光看着那個白色的身影,還有兩隻朱鷺在她周圍時而騰飛時而低鳴,和着白妙香歡快的笑聲,讓連城逸永久都難忘。
聽到說話聲,白妙香擡頭看着他們,她衝他們微微一笑,隨即做了個手勢,那這兩隻朱鷺很是聽話的飛走了。
“你們怎麼一起來了?”白妙香走過去,好奇的問道。
連城逸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那溫情濃烈的目光毫無掩飾,聲音也是極盡溫柔:“我讓潯去大宛爲我辦些事情,所以他今日來與你辭行。”
白妙香眉頭微微一擰,她知道大宛的事情刻不容緩,雖然不知道連城逸有什麼樣的計劃,但派公子潯去肯定會事半功倍。
“那就是讓我給他踐行的嘍。”白妙香有些失落,曾經經歷過背叛,死而復生後,她說過什麼都不需要。可如今她卻是什麼都有了,朋友、愛人、親人。
所以公子潯要走,她心中很是難過,雖然知道只是暫時的分離,但她還是不捨。
只是她不想讓這種情緒感染他們,本來分別就很傷感,她想留給他不一樣的道別。
“妙兒,我很快就回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可以肆意的欺負王爺,有什麼不痛快不開心盡數發在他身上就好。”公子潯挑挑眉,脣角的笑意如風溫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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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連城逸脣角猛的一抽,側眸睨了公子潯一眼。
這一句話便將白妙香逗樂了,她上前去拉着公子潯的胳膊道:“你就安心去做你的事情,不用擔心我。今日是重九,聽說京城今夜很熱鬧,不如我們去看看吧?帶上影月一起,我們給你踐行。”
公子潯目光微微一亮,應了聲好,這倒當真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連城逸明白白妙香的用心,她只是不想用悲傷的氣氛來送別,所以纔會提出去逛夜市。
是夜,華燈初上,京城的夜格外的熱鬧。一年一度的重九燈會,護城河上飄滿了載有祝福的花燈。
“影月,我們也去放河燈吧。”白妙香拉着影月的手,和錦瑟一起,三個人跑到河岸邊上,各自取了一盞彩燈。
連城逸和公子潯在不遠處候着,兩人並肩看着河岸上上三個有說有笑的女子,眼底滿是溫柔和笑意。
河岸邊,錦瑟端詳着做工精緻的彩燈說道:“我記得小時候和姐姐一起放過花燈,因爲沒有錢,那彩燈是姐姐親自做的,卻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影月眼底閃閃淚光,看着錦瑟衝她甜甜的笑,她動了動口卻不知該說什麼。錦瑟又道:“我們要把願望寫在燈上,只要燈不沉,願望就
會實現的。”
白妙香笑了笑,這樣的習俗原來在這裡也有,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寄託。
三人立即取了紙筆寫着,隨即將載有願望的字條塞到了河燈中,然後讓河燈順着水飄走。
他們看着各自載有願望的花燈飄遠,影月突然嬉笑的問着白妙香:“你寫了什麼願望?”
白妙香抿脣輕笑不語,看着承載着自己心願的花燈,她眼底滿是幸福的笑意。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那燈上的字條只有這麼一句話,卻也是她最大的願望。
只是她的目光突然間一變,河面上她的那盞河燈突然沉了下去。她的心一慌,竟瞬間跳的很快,好似有一種不安。
“怎麼了,臉色突然這麼難看?”影月察覺出白妙香的異常忙詢問。
白妙香回神搖搖頭,拉着她們姐妹二人道:“既然放了河燈,我們就去別處吧。”
她掩飾着心底的不安,不停的安慰自己,不過是一盞河燈當不得真的。
連城逸和公子潯見她們回來,忙迎了上去,前路上有人圍在一起不停的拍手叫好,瞬間吸引了白妙香的視線。
“那邊好熱鬧,我們過去看看吧。”白妙香指着指那邊,滿臉好奇期待。
連城逸滿是溺愛的目光看着她,隨即拉着她的手道:“走吧。”
五個人一起朝着人羣而去,原是有人在此擺擂,一旁搭着十尺的高臺,高臺上插着一把茱萸,不能使用輕功,要憑着自己的能力登上高臺之頂拔下茱萸。
其實本來是很簡單的事情,只是高臺之頂有人守着茱萸,那就說明登上去後要在很狹窄的地方與那人過招,到真危險的很。
那擺擂的老闆讓夥計端出蒙着紅布的託盒,老闆掀開後人羣中一陣沸騰。“這琉璃盞是難得的奇物,便是千金也難求。今日誰能摘下頂上的茱萸,再下就將這琉璃盞相送。”
雖然隔得遠,但白妙香還是看出那琉璃盞格外精美,她忍不住讚了一句道:“的確是難得的奇物,若配上東海的明珠放置在房間裡,可謂是世間奇景。”
連城逸聽在耳中,低頭看着白妙香那神往的模樣,他鮮少見她真正喜歡什麼東西,這琉璃盞她確實是喜歡的。
“你若喜歡,我便爲你贏來。”他在她耳邊低語一聲,隨即就走了上去。
白妙香反應過來想攔他,公子潯卻突然握着她的手臂勸道:“如此小事,難不倒他,你且安心等着他去給你拿回來就是。”
白妙香擡頭看着連城逸的身影已經攀上了高架,只是搶奪茱萸的人不少,中途難免互相動手。
她心驚膽破的看着連城逸在高臺上與人纏鬥,好在不多時其餘的人都敗下來主動放棄,人羣中不時爆發出叫好的聲音,唯獨白妙香緊張的看着他。
還差最後一步,那高架上守茱萸的人就開始發動攻擊,他在上佔了有力的位置,而那人毫不留情,腳下一動,連城逸抓着的木樁便開始鬆動。
人羣中有人尖叫,白妙香看着連城逸懸在半空的身體,心快要跳了出來,只是連城逸腳下一勾,勾住另外的木樁輕巧的翻了身,站了起來。
“這公子功夫好俊逸,你說他能打過那個人嗎?”人羣中開始討論。
又有人道:“那人每年在這裡擺擂,從來都沒有輸過,只怕是懸啊。”
白妙香無心身旁人的討論,她一雙眼睛盯着連城逸,看着他在危險的高架上與人打鬥,腳下那搭建的木樁一根根落下,不拼內力只用真本事,招招狠戾。
突然間,連城逸攻那守擂之人的腳下,然後順勢將旗幟上的的茱萸奪下,而那守擂之人腳下一滑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摔下。
人羣中爆發出驚叫的聲音,卻見連城逸終身一躍將那人拉住,隨即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多謝公子。”那守擂之人抱拳,目光誠懇,方纔若非連城逸出手只怕他早已摔下去,不死也是重傷。
連城逸微微點頭只輕聲道了句:“舉手之勞。”說着隨即將手中的茱萸交給了老闆。
老闆上前對着連城逸一緝接了那茱萸讚道:“公子好俊的功夫。”說着隨即將琉璃盞放入了錦盒裡雙手交給了連城逸。
連城逸道了謝,拿着錦盒走了下來,人羣中爆發出掌聲,絡繹不絕,衆人的目光紛紛投向連城逸。
卻見他拿着錦盒走到了白妙香的身邊,然後將盒子放到她的手上柔聲道:“我爲你取回來了。”
白妙香眼底一片白霧,她伸手抱住他有些哽咽的聲音道:“我只是說說又沒有讓你去奪,你知不知道方纔很危險?”
連城逸環住她,脣角滿是笑意:“只要是你喜歡的,世間萬物只要你一句話,我都爲你尋來。”
白妙香探出來看着他,聲音還有些顫抖着道:“那我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也給我摘嗎?你現在就給我摘一個。”她有些置氣的樣子。
一旁的公子潯頗有看好戲的意思,影月也輕笑了一聲,等着看連城逸如何反應。
連城逸只微微蹙了蹙眉頭,隨即附耳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卻見白妙香有些羞澀嬌嗔的說了一句:“討厭。”
公子潯和影月互看一眼,各自好奇不知道連城逸究竟對她說了什麼。
人羣中又是震耳欲聾的掌聲以及衆人羨慕的目光。白妙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匆匆拉着他的手道:“我們還是走吧,萬一被人知道你是堂堂軒王爺,你這面子好要不要了?”
連城逸溫柔的看着她,點點頭,白妙香握着那隻錦盒心中滿是開懷。連城逸總是能帶給她驚喜和感動,他的愛滿滿的灌溉着她。
就像連城逸方纔在她耳邊說的話:“願我如星卿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你是我心中的月,而我就是守護你的星辰。”
人生一世,得一人如此,便是此生無憾了!
而此時的尚書府,卻一片沉寂,蘇晚清的閨閣裡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她來之前,她爹便說讓她在房間候着,會有貴客來此。
但蘇晚清萬萬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會是他。
“蘇王妃,看到我很是驚訝。怎麼,或許你以爲莫炎前來與你相會嗎?”言輕寒一襲絳紫色錦袍,腳步輕緩的走過去,不待蘇晚清邀請便在她對面坐下。
蘇晚清聽見莫炎這個名字,臉色頓時大駭,一雙手隱隱顫抖着,良久不能恢復。
言輕寒看着她驚駭的模樣失笑出聲,溫潤的聲音薄涼幽靜卻也冷入心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