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在西戎的這段時間多虧了錦瑟的照顧,在他心中他今生要娶的女子只有錦瑟一人。
可他們家王爺總是嚇他,他這小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
連城逸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繡袍一揮轉身道:“本王的意思是,錦瑟的身份如今不同你如果想娶她,就要努力。”
沐風一點即透頓時就明白了連城逸的意思,他臉上一喜抱拳道:“屬下明白了,多謝王爺指教。”
連城逸冷哼一聲,若是還不懂,他都想劈開沐風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漿糊了。
其實,連城逸何嘗不是在爲了沐風做安排,畢竟錦瑟如今已不是一個普通的侍女,在嫁給他的侍衛那就不般配了。
等回京後,他自會讓沐風去軍中任職,以後也好給錦瑟一個安穩富貴的生活。
出了永春宮後,連城逸本想回行宮去,擡頭間卻看見景春宮還亮着燈,他劍眉一斂,眸光沉了沉,隨即改道朝着景春宮的方向走去。
一入宮門,連城逸就聽到了琴聲傳來,他有些好奇循聲望去,卻見景春宮後院的涼亭上,君清陌正坐在亭內撫琴,淡柔的月光下那人一襲白衣,格外的飄逸。
連城逸在不遠處聽了許久,君清陌的琴聲婉轉悠揚,卻透着一種莫名的沉悶,讓人難受。
“當日憐兒走的時候,我爲她撫的便是這首曲子。”君清陌停住手上的琴絃,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連城逸眉心緊鎖,朝着涼亭走了過去。
在石桌旁坐下,連城逸低頭打量着桌上的七絃琴,模樣與普通的絃琴不同,像是新作的。
“你自己做的?”連城逸擡頭看着他,好奇的問道。
君清陌沒有過多的驚訝,他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他在宮內無事所以尋了塊桐木自己斫琴,做出了眼前這張古琴,他速來喜歡音律尤其是精通古琴,皆是因爲他的母親。
當年他母親的一曲琴聲不知能醉多少人。
而他母親
當年便是因爲一首琴曲與那負心人連景澤定情的。許是他從小聽慣了,所以他對古琴的喜愛沒有受到往事的影響。
如果琴聲能殺人,他希望自己的一曲琴聲能隔斷連景澤的頭顱。即便不能,他也希望連景澤能死在自己的琴聲中,讓他和自己的母親相會,所以這張古琴也是爲了連景澤所斫。
“才制好,覺得音色如何?”君清陌撫弄着石桌上的琴絃,漫不經心的問道。
連城逸伸手在那琴絃上一勾,彈出一個音符回道:“音色是很好,只是曲子有些沉悶了一些,聽的讓人不舒服。”
君清陌輕睨了他一眼問道:“王爺也懂音律?”
“皇室衆人,從小便習六藝,懂音律有什麼驚訝的?”連城逸不屑一聲,脣角微揚,只是笑容泛着些苦澀。
十歲之前他是習六藝,不過自從母后死後他學習的便是隱忍以及算計。而這古琴,還是十歲之前的時候曾撫弄過,後來就再也不曾碰過了。
“你說我的琴聲沉悶,不如你也彈奏一首?”君清陌挑眉,略微挑釁的表情看他。
“彈就彈,誰怕誰?”連城逸將君清陌的古琴轉過來對着自己,試了幾根琴絃調了音色,他垂首思慮了片刻,那修長的手指落下奏起的便是美妙的音符。
時隔十幾年,連城逸竟絲毫不覺得生疏,琴聲中他好似又看見了自己的母后。那個溫婉美麗的女人,也奏得一手好琴,他記得父皇最喜歡聽他母后撫琴了。
而父皇最喜歡聽的只有一首,名爲醉零花,是他父皇醉後夢中所譜送給了他母后。
君清陌在連城逸彈奏第一個音符的時候就愣住了,越聽君清陌的臉色就越發的難看起來,不待連城逸彈完君清陌的臉就已經冷若冰霜和着他凌厲的聲音:“這曲子是誰教你的?”
連城逸擡頭見君清陌變了臉色有些狐疑,他停了音符問着他:“是父皇所譜,怎麼了?”
君清陌突然抱起古琴起身離去,只留下一句陰冷的話:“你沒有資格彈奏這首曲子。”
連城逸愣了半響看着君清陌離去的影子,突然之間臉色乍變,難道這曲子與她孃親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母后又算是什麼?替身嗎?可笑,真是可笑!連城逸拂袖一揮,石桌上的香爐碎在了地上,暗夜中這砰的一聲格外的驚心。
沐風在亭下看着連城逸那濃烈的神色,心中滿是不解,本來還一起相談撫琴的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這脾性,看上去還真像是親兄弟!
一首琴曲,兩段情緣。連城逸以爲自己的父皇連景澤將他的母后段清歌當做了替身,一夜徹夜難眠,心中只爲自己的母后不值。
而君清陌更是因爲聽到連城逸彈奏了那首曲子,心中對連景澤的恨意是越發的難以撫平。
次日,連城逸還未起身沐風就來報說太子來了,不待連城逸起身梳洗,方容潯就已經拿着一個錦盒大步的走了進來。
見連城逸沒起身,方容潯忍不住嘲笑道:“你這個軒王怎麼越加的懶怠了,這都什麼時辰了?”
“我樂意。”連城逸沒好氣的一句,伸手取了衣袍穿上,邊整理邊問他:“來這麼早做什麼?”
方容潯將那錦盒放在桌上,笑道:“自然是給你送賀禮了。”
連城逸表情一愣,掃了方容潯兩眼,隨即走了過去,將方容潯送來的錦盒打開,卻見裡面放着一本書,上面赫然四個大字:孫子兵法。
“這是沉香給你的兵法聖典?”連城逸認得方沉香的字跡,他想起方沉香的計謀以兵法聖典攻打赫赫,便是這本奇書。
他還記得,小音說過那帝王墓中便是有一本兵法聖典!難道真是天意嗎?
連城逸心底一涼,握緊了那本書。方容潯見他神色怪怪的,拍着他的肩道:“你怎麼這個表情?我送的賀禮你不喜歡?”
連城逸回神,輕笑了一聲道:“你若不是背的滾瓜爛熟就是謄抄了一份,你還好意思說。”
方容潯脣角猛的抽了幾下,果然這連城逸就是太瞭解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