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潯被打壓了心底憤恨,他擡頭狠狠的瞪了連城逸一眼道:“算你狠,既然機會難得,那我就不客氣了。阿月,你也多吃。”
說着又夾了一些青菜給影月。
連城逸早就習慣了方容潯這般玩世不恭的模樣,便不在與他玩笑,拿起筷子夾了菜給方沉香。
四人安靜的吃着早飯,偶爾說說笑笑,一副和睦。
沈慕白在莫成風那裡用了早膳,飯後沈慕白扶着莫成風在谷中散步,問道:“師叔祖,以你看來那君清陌的病情如何?”
莫成風捋了捋鬍子回道:“鬼族咒術都是以自身氣血爲媒的,傷害別人的同時也是在傷害自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便是用上好的藥物吊着,也不過只有半年的性命而已。”
沈慕白的臉色頓變,愣在了原地,神情晦暗。
莫成風見他臉色不好,不免好奇的問道:“慕兒,你爲何這麼緊張那君清陌的生死?”
沈慕白回神搖了搖頭忙搪塞道:“只是覺得那人也有些可憐,在怎麼說他也是連城逸的大哥,也算是受盡了磨難的。”
爲了不讓莫成風懷疑他只能這般說辭。
莫成風幽幽一嘆道:“當年我遊歷至大宛,也曾聽說過那鬼族的聖女的故事。沒想到她竟與大昭的皇上有舊情,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當年若是連景澤將她帶回去,就不會有今日的這些事情,便是鬼族在厲害不過只是一個善用邪術的部落,能拿朝廷怎麼樣?”
沈慕白細細沉思着莫成風的話覺得不無道理,他扶着莫成風往前走着又道:“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可我覺得也並非都是這樣。你看連城逸和方容潯不都是出自帝王家嗎,可是他們卻是比誰都要有情。”
“像潯兒和逸兒那樣的人這世上又有幾個?哎。”莫成風搖搖頭,感觸頗深。
沈慕白不在多言,扶着莫成風靜靜的走在蝶谷繁花似錦的景色中。
連城逸用過早膳後便和方容潯一道出去商議回西戎的事宜去了,影月也乏的很獨自回了房間去休息,方沉香抱着無殤在外面曬着太陽,遠處繁花一片幽香四溢。
方沉香被這暖暖的太陽曬得有些睏倦,倚靠在無殤的小牀邊上漸漸的打起了盹來。
直到聽見無殤的哭聲她猛的驚醒過來,卻見無殤的小榻前站着一個筆直的影子,正擋住了無殤身上的陽光。
“你這孩子真是奇怪,我看這日頭比較毒本來想爲他擋一擋這太陽,他到好像不領情,竟哭的這般傷心。”君清陌眉心輕輕皺起盯着那哭的委屈的無殤。
方沉香忙將無殤抱起,哄了哄擡頭對着君清陌說道:“無殤從小就這樣,不喜歡生人靠近,大哥不要見怪。”方沉香輕輕拍着懷中的孩子,眼底滿是身爲母親的慈愛。
君清陌硬生生愣住,目光帶着些審視看向方沉香,卻在她的臉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他脣角微微一動側頭問道:“你叫我大哥?”
方沉香愣住看着君清陌那十分驚訝的表情,笑道:“你不是連城逸的大哥嗎?我叫你大哥難道有什麼不妥?還是說你只是個冒牌的?”
方沉香玩笑着將已經睡着的無殤放在了小牀上。
君清陌真是有些詫異,不僅是因爲方沉香叫他大哥,還有方沉香這隨意的性子,就像對待一家人一般絲毫也不做作。
“連城逸可未必想認爲我這個大哥,你這麼叫就不怕他會不高興?”君清陌好奇的問道。
方沉香噗嗤一笑道:“他是我的夫君,我最是瞭解不過。世人都說軒王殺伐果斷冷血無情,可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最是重情義。他這一生有很多的敵人,但是他對待敵人的辦法卻有些不同。”
君清陌想起沈慕白曾跟他說過的話,說道:“是將敵人變成朋友嗎?可在我看來能變成的朋友的敵人就不是真正的敵人。如果有連城逸無法收服的敵人,他會怎麼做?”
方沉香眸底幽光一亮掃了君清陌一眼道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君清陌心底一震,沉默了片刻,卻聽方沉香十分直白認真的問道:“不知大哥是敵人還是朋友?”
君清陌眼底光彩一閃,笑着別開了頭望着遠處道:“你以爲一個將死之人能和連城逸爲敵嗎?我之所以跟他回去只是想問一問連景澤當年爲何要拋棄我們母子二人,這樣九泉之下我也好給我母親一個交待罷了。”
方沉香暗暗鬆了一口氣說道:“眼見的東西有時候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更何況是耳朵聽見的。仇恨能淹沒人心,讓人不分善惡,不辨黑白。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善與惡往往也只是一念之間。”
“你果真與尋常女子不同,我可以看的出你和連城逸之間十分恩愛。只是他將是未來的皇帝,天下至尊,以後會有更多像你這般有才情的女子出現,慢慢的代替你的存在,你就不怕?”
君清陌試探的問道。
方沉香眉心微動,輕輕一挑,倆上的笑意如風輕柔,分外動人:“我一直相信這麼一句話,能被搶走的就不是屬於自己的。曾經無數次有人想將我從連城逸身邊搶走,可最後他身邊的女人還是隻有我一個。愛是信任,我認識的連城逸此生絕不會負我。”
“如果他真的負了你呢?”君清陌饒有興趣的問道。
方沉香目光幽幽一冷,脣角的笑意有些冷厲卻分外的懾人:“這世上,沒有如果。”
“說的好。”身後突然傳來方容潯的讚歎聲,還伴隨着撫掌的聲音。
方沉香轉身望去看見連城逸和方容潯並肩站在一處,連城逸那柔柔深情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方沉香的身上毫不忌諱,彷彿天地間就只有他們兩人存在一般。
他們彼此對視凝望,眼中在沒有其他人。
“君兄,你的藥熬好了,涼了這藥效就不好了。”方容潯撫了撫衣襬上的繡印舉止可觀,瀟灑風流。
君清陌自然聽得懂他言語中的意思,便不在多留轉身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