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近在眼前的俊臉,一時間竟也是忘了反應,只是任憑他吻着。
心底某一處,那已經死的心好似又活了過來,不安分的跳動起來。
良久,連城逸才慢慢的鬆開了她,看着她因爲窒息而羞紅的臉,那迷離的神色,心底深處好像有一種感覺油然而生。
只是他想深探,刺心的痛楚就將那種感覺給吞噬掉,再也無從琢磨。
連城逸忍着心底的痛意,略微低啞暗沉的聲音問道:“爲什麼要救我?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白妙香從迷離中回神,看着他眼底的幽幽光亮,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清漠,似是不帶任何的感情。
“我不是救你,我是在救王府裡的人以及這京城所有的百姓。”她說話間想推開連城逸的桎梏,但卻無果。
連城逸低笑,脣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是嗎?”他說話間,手上的力道一重將白妙香抱的更緊了一些,十足一個不講理的霸道公子哥。
“我今日沒死,以後我們還要繼續糾纏下去。我會喝你的血喝上一輩子,你就不怕?”他低低的笑,溫熱的聲音掃着白妙香的白皙嫩滑的脖頸。
白妙香輕顫,眉頭緊皺起,正要回答,卻聽連城逸又道:“我今日咬的是你的脣,明日或許就是你的脖子。”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白妙香只覺得脖頸上一重,連城逸已經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她身上。
“連城逸。”白妙香扶着他,臉色頓時一變,快速的伸手撫上他的脈搏,確定了並無大礙只是過度虛弱後她才鬆了一口氣。
“將王爺送回去,請太醫來府上爲受傷的人診斷。”白妙香有條有序的吩咐着。
那劫後逃生的人反應過來,匆忙按照白妙香的吩咐去辦。
軒王府一直忙碌到了下半夜才安靜下來,白妙香坐在榻前守着還在昏迷的連城逸,她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低啞的聲音道:“爲什麼在我決定忘記你的時候,你又來擾亂我?連城逸,我不相信你會變,可是…”
白妙香頓住,安靜的房間裡只有白妙香那輕微的抽泣聲環繞着。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又自言自語的說道:“連城逸,我該不該相信你?”
沒有人回答,只有白妙香那無助迷茫的眼神看着連城逸。她不知道連城逸醒來後,會有什麼改變,正如她不知道究竟是放棄還是堅持。
從房間裡走出來,外面的天色已經矇矇亮,她回了沉香閣後便將自己關在了香室裡,直到天色大亮她才託着疲憊的身子走了出來。
手中還拿着她制好的香,只是這香與以往的不同,她放血的時候一時失神,傷口竟是沒有止住。
白妙香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血在裡面,她全部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只想着究竟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救連城逸。
從香室出來,白妙香就看見錦瑟攙扶着沐風走了過來。
看見白妙香,沐風匆忙走過去詢問:“王妃,王爺怎麼樣了?”他昨夜昏過去後,就一直在沉香閣的廂房裡,直到現在才醒來,醒來就看見錦瑟在照顧他。
只是錦瑟也不知道王爺怎麼樣了,所以他才託着受傷的身子過來。
“放心吧,他已經沒事了,你好好養傷。”白妙香安慰着他,又想起什麼問道:“王
爺的香用完了,爲什麼不遣人來找我要,非要等他毒性發作?”
沐風皺了皺眉,也是一臉迷惑的回道:“屬下並不知道,王爺自從性情大變後,什麼事也不要屬下過問。屬下根本就知道王爺的香用完了。”
白妙香臉色一沉,沐風又道:“不過屬下發現,王爺近日的確很是奇怪,有很多次王爺來了沉香閣但又掉頭走了。還有,屬下發現王爺看見王妃你的時候總是會捂着胸口,就好像是……心痛。”
沐風不止一次的發現過,連城逸每次來沉香閣都會掉頭離去,提起白妙香或是看見她,連城逸都會捂着胸口。他不止一次的懷疑他們家王爺,就是不敢肯定。
白妙香猛的一驚,腦海有靈光一閃而過。“所以你是說,他是故意在躲着我?”白妙香心底有一種希翼,好似看見了曙光,雖然模糊,但最起碼看到了一絲的希望。
沐風肯定的點點頭,又說道:“王爺時常去清寧居宿夜,但王爺都會讓屬下準備一碗加了安神藥物的蔘湯給蘇王妃。屬下覺得王爺好像是害怕一個人睡,纔會去清寧居。屬下句句屬實,這一個月來王爺他從未碰過蘇王妃。”
心底某一處好像有什麼東西逐漸在化開一般,白妙香聽着沐風的話,覺得自己這些日子受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最起碼,她知道了連城逸是故意在躲着她,知道連城逸定是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她總會找出來的。
“他還有什麼異常?”白妙香緊張的問道。
沐風想了想回道:“王爺對蘇王妃好像失去了耐性,最近也沒有去清寧居。上次蘇王妃請求王爺休了她,王爺竟然都答應了。屬下覺得王爺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對任何人都冷冰着臉,不苟言笑,渾身都充滿了戾氣讓人膽怯發寒。”
白妙香抿了抿脣,眸中的光彩一點點的散開。她將手中的薰香給了沐風說道道:“你以後要留意王爺的情況,這是薰香,以後你親自給他點上,不能斷了。”
沐風點點頭,將盒子收下。白妙香對着錦瑟道:“錦瑟,你送沐風回去。太醫還在府上,讓太醫給沐風看看傷。”
錦瑟應了聲,扶着沐風離開了沉香閣。
白妙香回到了房間裡,仔細想着沐風的話,連城逸的所作所爲無不透着蹊蹺。可是她在連城逸眼中看不見以往他看她時的那種情意,只是疏離冷漠,這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不是裝,那是什麼?爲什麼明明很愛一個人,突然間就變得不愛了,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會改變心性?
突然三個字闖入了腦海,白妙香渾身一冷,想起了蘇穆陽。
國公府中,蘇穆陽的話在耳邊響了起來。逍遙宮擅長邪藥,難道是……
白妙香猛的站了起來,這些日子的迷茫她好似終於找到了一條出路。
沐風看過了傷後,便讓錦瑟回去照顧白妙香去了,隨後他拿着白妙香煉製的香來到了房間裡,併爲連城逸點上。
濃郁的香氣裡,連城逸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沐風一臉關切的目光:“王爺,你終於醒了。”
沐風大喜,昨夜一場混戰,府上有一半的侍衛都傷在了連城逸的手中,最爲嚴重的莫過於朔影和一些暗衛,不過好在都是一些皮外傷。
連城逸坐了起來,目光落在香案上那徐徐
的燃燒的香爐上,沐風看着連城逸失神的看着那香爐忙解釋:“王妃還在禁足,所以讓屬下給王爺送香並吩咐屬下親自給王爺點上。”
沐風偷偷看着連城逸的反應,卻見連城逸又輕撫上胸口,眉心一皺似是有些痛楚。
“王爺,你沒事吧?”沐風上前來攙扶他起身。
連城逸暗自調息,想揮散腦海中那僅剩的畫面,可他無論怎麼努力都忘不掉昨夜的畫面,滿腦子竟是那銷魂的一吻以及白妙香泛着淚光的雙眸。
“傳令下去,撤了王妃的禁足。”連城逸依舊無波無讕的聲音,好像不帶任何的感情。
沐風心頭大喜,立即應下。連城逸想起什麼又問:“府上的人,都沒事吧?”
“王爺放心,昨夜王妃傳了太醫過來,目前太醫正在府上爲兄弟們療傷。”沐風深有感觸,若換做旁人只怕早已嚇破了膽。
可白妙香卻與旁人不同,她井然有序的處理着王府上下,並親自看望了那些受傷的侍衛。
眼下,王妃的聲望可是比王爺還要高。
連城逸垂眸,昨夜他雖然毒性發作,但沒有失去記憶,隱約間他記得白妙香對朔影說過的話。
她說如果她死了,就放幹她的血爲他續命。
越想連城逸的心就越痛,他撫着胸口,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沐風見他如此,匆忙扶着他:“王爺,你是不是經常心痛?屬下請太醫給你看看。”
說罷,沐風就要去找太醫,連城逸一把抓住他的手搖頭道:“本王暗地裡已經找太醫看過,本王身體並無礙。這心痛的毛病……”他頓了頓,微微閉了閉眼輕聲道:“只要本王不去想她,就不會痛。”
他曾暗地裡找不同的太醫看過,但都沒有用。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何一想起白妙香就會心痛不止。
沐風吃驚的愣住,果然是這樣的。“王爺,怎麼會是這樣?所以王爺寧願受獸毒之苦也不願找王妃要薰香壓制?”沐風問道。
連城逸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回道:“本王只是不想見她,一見她這心痛的就更厲害。沐風此事莫要對別人提起,以後也不要在向本王稟告她的一切,薰香的事就交給你。”
沐風脣角微微一動,心中如巨浪彭拜,他看着連城逸那痛苦的表情,終是點頭應了聲是。
連城逸又疲憊的睡了過去,沐風才得空去傳消息。
沉香閣一個月的禁足終於解除,白妙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着沐風那難看的臉色。
未等她詢問,沐風突然跪在了地上:“王妃,王爺他……”他聲音頓時哽住,堂堂七尺男兒竟也落下了淚。
白妙香看着他這般,一時心急驚聲問道:“連城逸他怎麼了?難道是獸毒又發作了?”
沐風搖頭,聲音顫抖着帶着滿是心痛的聲音:“方纔我去見了王爺,原來屬下的猜測都是真的。王爺一旦想起你就心痛,若是見了你這痛苦就更甚,他將你禁足,不來沉香閣取藥,不是不想來看你,只是害怕見到你。”
“屬下從未見過王爺痛苦成這樣,王妃,我們該怎麼辦?”沐風跟隨了連城逸這麼久,便是連城逸受傷,受獸毒折磨也不會見他皺一下眉頭。
可就是在方纔,他看見了連城逸那痛苦的神色,是怎樣的痛纔會讓威風凜凜的軒王虛弱成那樣?
他難以想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