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妙香與錦瑟主僕兩人帶着準備好的食盒準備去看影月,才穿過府中那繁花似錦的花園便看見府門口,連城逸與蘇晚清走了過來。
看見白妙香,連城逸的手突然下意識的摟上蘇晚清的腰肢,一雙眸子略帶挑釁的看着白妙香,似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白妙香眼皮輕輕一擡,看着連城逸的動作,脣角嗤笑一聲移開目光對着身後的錦瑟道:“錦瑟,我們還是走那邊吧,省的礙了別人的眼。”
說話間竟改了路,朝着一旁的小路上走去。連城逸見她如此,臉色一黑,心頭有什麼東西在來回的衝撞。
“站住。”連城逸一聲呵斥,鬆開了蘇晚清,目光灼灼的看着白妙香。
白妙香步履微頓,停了腳步回過頭去淺笑着問道:“王爺在和我說話嗎?”她明知故作,笑的無辜。
蘇晚清幾步上前來,臉上婉約精緻細聲潤語的說道:“姐姐,姐姐是不是生氣了?清兒不是故意的,因爲清兒早上起來有些頭疼,本想在尚書府休息些時日,是傳話的下人誤會了清兒的意思,這才讓王爺急色匆匆的接我回來了。”
白妙香撫了撫寬袖下的手臂,只感覺好似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一般,她心中一陣陣惡寒,這蘇晚清做作起來簡直無人可以超越。
見過白蓮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白蓮花。她抖了抖袖子,神色淡淡的看着蘇晚清一臉無辜的表情。
“可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爲蘇側妃你在生王爺的氣呢,不過我倒是覺得,你生氣也是應該的。這府上惦念着王爺的人太多,你如果不用點心思,又怎麼能抓得住王爺呢?哎,那個韻思也是很有手段竟然能爬上王爺的牀,看來蘇側妃以後可是要長點心了,不然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白妙香掩着脣,目光淡淡的落在連城逸身上,卻見他眉心緊皺一副想殺人的樣子。
“王爺還是好好的和蘇側妃解釋解釋吧。”她笑着一副悠然的邁着步子揚長離去。
身手蘇晚清似是愣了片刻,然後回頭問着連城逸:“王爺,姐姐說的什麼意思?”
連城逸怒火翻飛,白妙香這個女人搬弄是非的功夫果然是爐火純青,他氣的咬牙切齒便有有些無可奈何。
“回去本王在跟你解釋。”他輕聲說着,所有的心神卻已經統統跟着白妙香飛走了。
出了花園,白妙香的心情舒暢了許多,一個連城逸本就讓她頭疼的,還有一個蘇晚清。
若蘇晚清卸下這僞裝與她撕破臉皮倒也好,偏偏這人裝的一副清純惹人憐愛的樣子,白妙香與她周旋就要與她做戲,這當真不是她的喜好。
這般口蜜腹劍,玩心思,真是夠累的,倒不如統統快快的打一架來的舒坦呢。
“小姐,你看見王爺和蘇側妃在一起是不是心中不高興了?”錦瑟提着食盒一雙小眼在白妙香身上轉了轉,自從方纔後她就發現白妙香垂着眉頭,有些悶悶不樂的。
白妙香秀眉輕挑,掃了錦瑟一眼,這丫頭竟會這麼說?她哪點不高興了,她只是在厭棄蘇晚清那個做作的女人而已。
“錦瑟,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高興了?”白妙香沒好氣的說落了她一句,隨即收回那紛雜的心思。
錦瑟嘟了嘟嘴不敢
在言語,她分明就是生氣了可是還不承認,她無奈的輕嘆一聲,跟在白妙香身後來到了青霜閣前。
白妙香擡眼掃了眼前的閣樓一眼,這裡並未有人在明處守着,但暗處卻有武藝不凡的人盯梢。那些是王府裡的隱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當然這些還是公子潯告訴他的。
“錦瑟,你在這裡等着,不必進去了。”白妙香拿起錦瑟手上的食盒吩咐道。
錦瑟握着手上的東西,臉色有些擔憂的樣子問道:“小姐,這裡這麼荒涼一個人也沒有,奴婢擔心你,讓奴婢陪你一起去吧。”
白妙香眉間微微一動笑了笑道:“也罷,走吧。”
錦瑟高興的拿起食盒和白妙香一同走了進去,這裡本來就地處偏僻,又因常年沒有人居住有些地方長滿了雜草,給人一種陰寒恐怖的感覺。
錦瑟看着周圍陰森的環境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問道:“小姐,這裡,這裡怎麼沒人啊?他們就不怕影月逃走了?”
白妙香垂眸淺笑道:“如果光明正大的派侍衛守在這裡,那不就昭然若揭引她的同夥來救她嗎?所以這個地方沒有守衛,那影月又身受重傷,而且她的功力也被封住了。若沒有人引路她想走出去怕是困難。”
錦瑟似是明白了點點頭,神情中卻透着一些晦暗不明的顏色,也只稍稍一瞬恢復如初。
兩人入了內殿,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湯藥味,白妙香擡頭望去,那碧水雲紗簾帳後面隱約有男人的身影,坐在牀榻上好似是在喂躺在牀上的影月用藥。
瞧着那抹月白色的影子,白妙香秀眉輕輕一舒,秋波裡似是劃過徐徐的風痕撩起層層波瀾,她脣角微微勾起笑意盎然的走了過去。
“公子如此上心,竟然親自照顧影月姑娘?”白妙香素手掀開那紗帳走了進去。
公子潯早就知道有人進來,他雖然並未回頭但通過走路的氣息和她身上的香味,他便知來人是誰,之所以沒有反應是因爲他行事端正,沒有什麼好驚訝的。
公子潯將藥碗放下,扯過一旁的錦帕輕輕試了試影月的脣角,她雖然已經醒了過來但依舊隻言片語不說,公子潯喂她吃藥她也沒有反抗,只是安靜的吃着,看似乖巧聽話的樣子。
“影月姑娘遭此大罪也是在下的原因,在下自然要對她負責纔是。”公子潯聲音圓潤,極富磁性。
白妙香走了過去看着那又閉了眼睛的影月,聲音有些溫涼的說道:“那我上次遭受的厄運,是不是要影月姑娘負責纔是?”
影月的眼皮輕輕一動,卻是沒有睜開,公子潯站了起來對着白妙香笑道:“這個自然,等她傷好,你來找她便是。”
白妙香嗤笑一聲不在與他玩笑,正色道:“她的傷怎麼樣了?”
公子潯眸子淡淡的落在影月的身上,連城逸讓人用刑的時候曾拿她的容貌作爲威脅,但她依舊寧死不屈,臉上也留下了一道傷痕,不過用了他的藥這傷痕已經很淺,不會留下記號。
“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給她服用了軟筋散會渾身綿軟無力,說話倒是無礙的。”公子潯回道。
白妙香點點頭,目光看了看一旁的錦瑟,卻見她站在不遠處似是不停的看向這邊,臉上的神色略有些擔憂。
白妙香垂眸,目光微微一轉,隨即
一抹光彩從她眼角劃過對着公子潯調笑道:“爲了以防公子你英雄難過美人關,安全起見,你將軟筋散的解藥給我吧。”
她攤開了雙手,臉上的表情極其的隨意,一點也不做作。
公子潯失笑,幽深的眸子裡閃着淡淡星光,那笑裡似是無奈又好似妥協一般:“王妃就這麼小瞧我?”他不滿的問。
白妙香眉梢輕挑卻是加重了語氣:“給還是不給?”
公子潯一聲長嘆,從懷中掏出一隻瓷瓶來放在她的手心上,臉色依舊是淡淡的惆悵和悲傷,又有些輕嘲:“我竟不知,在王妃你的心中原來我也是信不過的。”
白妙香一個凌厲的眼神掃射過去,眼波清幽卻又帶了些許笑意,這一眼讓公子潯微微失神有些恍惚:“公子莫過見怪,改日我在去找公子賠罪。”
公子潯聳聳肩點了點頭,應了聲:“好,那我便等着。”
白妙香側頭看了看錦瑟又道:“錦瑟,你和公子一起出去候着,我有幾句話想對影月姑娘說。”
錦瑟臉上微微一變,小眼無神的轉了轉,隨即低頭應了聲是,和公子潯一同走了出去。
兩人離去後,大殿內頓時變得安靜了起來。白妙香徐徐的在牀榻上坐下,清幽的聲音裡帶着些許的清涼:“影月,見到我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嗎?要知道不久前你還是那麼意氣風發的嘲笑我,怎的如今銳氣全無了?”
影月的眉頭微微一皺,一雙明亮的眼睛睜開微微一動看了看白妙香,朱脣輕齒間卻依舊是她往日的風采:“軒王妃不必白費心機,在我這裡你打聽不到任何的消息。”
白妙香脣角輕勾,笑的魅惑,冷厲的眸子看着她笑道:“是嗎?那不如讓我來猜一猜。能讓你忍受苦難甚至放棄生命也想守護的,無非是一個情字。”
她將那個情字咬的很重,不放過影月臉上任何一個表情。果然影月聽見那個情字的時候神情微微一晃,眸光中透着光豔的色彩。
“若我猜的沒錯,這情字,不是恩情便是愛情。是一個男人,一個你盡心盡力捨身忘我去愛着的男人。影月,你雖然果敢勇毅,但終是難逃一個情字。你這般捨身保護他,卻不知這個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你如此?”
白妙香語鋒凌厲,有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影月一直堅持的城磊終於微微鬆動,一向冷靜自持的她竟反駁起來:“值不值得我也願意,不像王妃你。墨離山上我可是聽說王爺他選擇了蘇晚清而不是你。”
“但你不知道的,連城逸他陪我一同跳了下去。有時候男人的行動會出賣他的心,連城逸捨不得我去死,但是你所守護的那個男人卻未必。你被擒已經多日,但一直不曾有人出來救你,可見你在他心中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
白妙香言語冷厲猶如一把殘酷的刀,將事實無情的擺在眼前,她這一番話無非是對影月最好的打擊,要知道影月一直以來的信念,被白妙香三言兩句的摧毀,這種感覺是多麼殘忍。
影月閉了眼,眼角的淚痕明顯,她甚至不敢看白妙香更不想聽她說的話:“我是不會信你的,你走,走。”
白妙香站了起來一字一句讓人寒徹心扉:“我會讓你相信的。影月,我們就走着瞧。”她轉身不在多看她一眼,穩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