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雪無奈,作勢要跟着。艹,連上個茅房的信任都沒有!
沿着九曲迴廊走到盡頭,便是一個月亮門,眼下門前竟派了侍衛把手,誰都不允許進去。我狠狠掐了一下二月雪,他沒好氣看了我一眼,拉着我往回走,然後趁那兩個侍衛沒注意,終身一躍帶我飛上了牆頭,接着又一口氣帶我連翻了好幾個牆頭,最終在一片吵雜中停了下來。
我小心心站在瓦片上,伸出頭朝人羣中央望去,這一看,險些嚇得我從屋頂上滾下來,幸好二月雪拽住了我。
我悻悻道,“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不看了?”冷峻的容顏緩緩逼近,薄脣懶悠悠掀起,“知道那兩個人怎麼死的麼?”
這他也知道?想起方纔看見的那兩具發黑的人骨,我便一陣乾嘔,但還是忍不住將耳朵湊過去,低沉的聲音帶着少有的笑意,“因爲好奇心太大。”
“……”
我擡步走人,這才發覺眼下是在屋頂上,這下可好,他飛得那麼高那麼遠,我特麼渣一般的輕工,掉下去非骨折不可。
二月雪這次走得倒爽快,留我一人舉頭望明日,低頭看大戲。真是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自掛東南枝。說起自掛東南枝,眼下這出乾屍案,正巧是那小冒牌惹出來的,她和小寡婦不知是打架還是咋啦,兩人一起掉到了坑裡,不,是古井裡。聞聲趕來的阿大阿二爲救美人也跟着奮不顧身跳了進去。
這一跳,便將古井底下的稀泥攪開了,不知是誰作孽一不小心踩到了什麼,扒開一看竟是森森黑骨。
至於爲何一向深居寡出將兵權府邸全都交給了吳言的老將軍,此刻竟聞訊趕了過來……這鎮國將軍府邸裡,秘密着實多,但我這個道姑吧,好奇歸好奇,但不好奇死人。
生死離別,我早已看厭。
沒人帶我下去,我乾脆盤腿一坐,打起了瞌睡。忽然,一抹失重感將我驚醒,這下好了,二月雪也來不及了。然而,不知本道姑是不是運氣太好,每次都摔不死。一抹紫色身影倏地遮住了我的視線,有人攔腰將我抱起,然後一個旋身,復又帶我回到了原處。
雙腿接觸到瓦片的那一瞬間,竟有些軟,我二話不說摟住抱住我的人。待站穩,我才猛地發覺,那人竟然我的便宜相公。他定聲道,“道姑真是好雅興,尋了個這麼高的地方欣賞人間美景。”
“其實,我是偷窺來的。”我訕訕一笑,委實有些心虛。
“嗯,我也是。”
誰料他倒是回答得爽快坦白,想着世間,竟當真有一種男子,竟能將偷窺這檔事也做得這般風雅入骨。我湊過腦袋問道,“你對那枯井裡的死人很感興趣?”
他脣角輕輕勾起,“我對你更加有興趣。”
乍聽此話,我覺得應該矜持地說句討厭,然後委婉地拒絕,誰料我還在醞釀着這拒絕的用語時,他又輕飄飄來了句,“我看不見下方到底是什麼情況,道姑能否幫忙講一下?”
“……”敢情你對我的興趣在這裡!
我扁了扁嘴,伸長脖子往下看,怕掉下去,不自覺抱住了他的手臂,卻沒意識到,自己抓的,竟是他的手,只見他忽然轉過頭,音調溫柔了些許,“不怕,不會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