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想過,也許她不要孩子,是爲你好?”一直一言不發的夜祈言,忽然出聲。
乍聽此話,連我都有些不明所以,但聽夜祈言繼續道,“若她當真是周國奸細,她本身已經是一個傀儡,若是再生下孩子,孩子便會成爲你的軟肋,你便會成爲另一個傀儡。”
一陣見血,不留絲毫餘地。
吳言最不願意的,便是相信她是細作,從頭到尾都是欺騙他。他可以容忍她一切,唯獨不能容忍她從一開始便是欺騙他。此刻,吳言怔怔良久都沒有說出話。
而我心底已有了傳說中的“溯魂”結果,本道姑最大的特長是什麼?沒錯!胡說八道!
易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又有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從此周而復始變化無窮。
我左抄襲一點右抄襲一點,擺出了一個所謂的溯魂八卦陣,然後嘴裡念念叨叨,其實我是在念叨晚上去吃什麼好,當然,我故意吐字不清,免得被發現。大約半柱香過去了,我已經把今晚吃的菜都想好了,於是裝模作樣跌在地上,假裝出疲勞至極的模樣,夜祈言從一旁扶起了我,吳言已豎起耳朵,一臉虔誠地等着我說話。
我心底頓時生出了罪惡感,但我還是施施然道,“洛盈盈她,不是周國奸細,但她一心求死啊,吳將軍,本道姑只能幫你這了。”
我話音剛落,吳言神情很是複雜,像是百感交集,怎麼都想不通一般。
我心底委實不明白世人爲何一定要提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果你知道自己何時會以何種方式死去,那麼從這一刻起,你不就會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懼之中嗎?你想方設法去避免,你以爲與天鬥其樂無窮,可這樣活得不累嗎?但這些話我當然不會說出來,我只是咳嗽了兩聲,笑道,“那敢問吳將軍……”
他面無表情道,“道姑所尋女子,於三十四年前出生,當年正值吳國、陳國和西禹聯手滅南隋之際,家父親身經歷過那場戰爭,更是目睹那女子出生。”
乍聽之下,我大驚,師父讓我尋的女子已三十有四?而非十五六?還是在戰爭中出生?這怎麼可能?師父是記錯了,還是我聽錯了?
我想了想又道,“那女子難道是南隋遺孤?”
吳言點了點頭,“正是。她原本該死在那場戰爭之中,卻被一個神秘人搶走,至此下落不明。”
我連問道,“那神秘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殊標記否?”
“這……”
夜祈言拉住我,“他現在情緒不好,改日再登門拜訪吧,而且那個時候,他還未出生,怎麼可能知道的那麼詳細?”
夜祈言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和吳言,吳言鬆口說讓下人帶着我和夜祈言去找他父親。
誰料這時,那個叫姜雲的將士急衝衝跑來,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將軍府前夜失竊的屍骨,竟被送到了宮裡去,這事震驚了吳王,仵作現在正在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