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子左瞧瞧,右瞅瞅,確定父親遠在另一片竹林處候着,這才從胸口抽出一本書,喜滋滋道,“孃親,這是阿狸臨出門千里尋娘前,琅華叔公給阿狸的冊子,他交代阿狸,若是尋着孃親,便將這本冊子交予孃親。叔公還說,這是他親手所著,孃親只需按照冊子上所言,攻夫不備,出夫不意,定能手到夫來!”
我看着書上筆走龍蛇的幾個大字——馭夫三十六計,只覺一陣頭皮發麻……話說,在這樣的家庭氛圍里長大,小包子三觀能如此正常,可真是奇蹟。
“可阿狸,孃親現在這麼醜,怎麼比得上那女人?”
“孃親,且不說父親給了你生肌丸,你忘記父親眼瞎的嗎?就算缺個鼻子少個眼睛,孃親不說,阿狸不說,父親哪裡會知道!”
“……”小包子你真的不是專業坑親爹三百年麼?
果然,這找夫君啊,還是要找瞎子,瞎子多好呀,不挑食!
二月雪自從方纔分開之後,到現在也沒個影兒,我回東風客棧去找,也未尋到他影兒。所以說,跟武功高你一大截,心思又深藏不露的人組團作同伴,真真是寂寞如雪。
閒着無事,我便又揹着行囊,尋了地兒擺攤占卜看姻緣掙點碎銀子。
今日狀況,比三日前好了許多,先是那日的黃狗帶了同伴來光顧,再是三三兩兩的路人開始圍着我左看右看。
生意好了,我卻老是走神,心不在焉,腦海裡反反覆覆都是阿狸父親的身影,翠竹孤傲,怎敵他眉間風流。不鋒芒畢露,卻也不內蘊深藏,以一種沉穩、從容、雅緻的姿態立於世。明明優雅睿智,卻也能不動聲色戲謔出聲。這樣的男子,我當真要和小包子同流合污去糟蹋麼?
我終究不是小包子親生孃親,亦不是他要尋的人。可我真真是咽不下別人打着我的容顏名號去欺人。
我回過神,卻見圍觀之人越發多,頗有大水淹掉龍王廟的態勢。想不到不過那麼一會,我竟那麼出名了。
圍觀之人皆作捂着眼睛不忍直視狀,“聽說咱滄州首富公子,中午見過她後,下午便是嘔吐不止,大夫說,可能是有了!”
“哎呦喂,作孽啊!咱還是趕緊湊點路費給她,讓她趕緊拎包袱走人吧!”
於是,我連忙將龜殼翻了個四腳朝天,哎,我真是個機智勇敢的好姑娘。看着噼裡啪啦的銅錢,銀錠朝裡面飛去,我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誰料樂極生悲,二月雪鬼一般滿出來,將我的龜殼猛地一掀,那些銅錢銀錠嘩啦啦的落了一地,拽着我便走,我一步三回頭,元寶啊,你存在我嬸嬸的腦海裡……
回到客棧,二月雪被我怨婦般的眼神看久了,終於忍不住,“你看什麼,你考慮過龜殼的感受麼?”!”
“我還考慮龜殼的感受,考慮你個龜頭!”
“……”
兩杯茶下肚,我的火氣終於消了些,於是問道,“你方纔都去幹什麼了?”
二月雪正在擦拭他那把寶貝劍,“原本我是想跟蹤那個黑寡婦,調查一下她到底是誰,誰料她竟主動邀我一敘,回來的路上又偶遇吳國兵部尚書吳霖。”
“跟你?有什麼好敘?”
“他們所敘的,皆是你。”說到這,二月雪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