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我如此聰明絕頂,此刻卻也只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出一聲。
嗯,我是一個矜持的道姑。於是我按兵不動,誰料他竟主動抓了上來。指尖相觸的那一瞬間,我猛地想起昨夜,心跳頓時漏了半拍。我想抽回手,他卻猛地一用力,把我拽到了鏡子前,迫我坐了下來。
這般簡單粗暴,說好的相敬如賓在哪裡?
猛地看向鏡中女子,我不禁大吃一驚,臉頰緋紅如三月桃花,眼底眉梢盡是嫵媚風情……這一定是我看鏡子的方式不對,想我活着這麼多年,哪怕把二月雪看個半光,也沒見我臉紅半分!
他不知拿了什麼東西,指腹輕輕捏過我的耳朵,然後將一粒東西扣了上去。
他似笑非笑說着,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從你八歲開始,我每年都會送你一副南海鴛鴦珠,可還記得?”
我記得你個大頭鬼!我猶豫着是否該出聲,直接跟他說我是那個道姑,不是他以爲的阿狸孃親。可眼下,他都已經將墜子扣在我耳朵上了,尋思着還是個寶貝,若是出聲了豈不是要還回去?這怎麼行!我又看了眼鏡子,腦海裡卻冒出了這樣一舉詩,“銀釵金鈿珍珠墜,鳳袍霞帔鴛鴦襖。”
耳朵被他摸過的地方,火辣辣的,一顆心也是蹦來跳去。他如玉般的手指復又從我耳朵,輕輕滑到髮絲上,廣袖上滿是繁複的花紋。陽光從窗子透進來,將房間照得光華流轉,卻敵不過他容顏之寫意風流,我似乎聽見自己心底有抹聲音叫囂着,“色字當頭一把刀啊,刀刀刀,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簡單粗暴把他辦了,就像昨晚一樣!”
昨晚!不行!作爲一個有節操的道姑,我必須站起來推開他。否則我和小冒牌有什麼區別。
誰料我剛站起來卻被他順勢一帶,撞進了他的懷裡。
他微微偏着頭,“阿鳶,你今天有點奇怪?”
囧,大囧。
見我不說話,他又道,“怎麼,不是一向能說會道麼?舌頭被咬了?”
“你先……放開……”我窘得只恨不得也鑽牀底罷了,此刻,連說話的聲音竟帶了顫音。
“我偏不。”他竟說得理所當然,頓了頓,“阿鳶,你的聲音好像那個道姑……”
……老子本來就是那個道姑啊,還是昨晚扯了你衣服強吻了你的道姑啊……
哎,夜祈言雖然看不見,但他不是聾子,對話多了肯定露餡,可眼下被他抓着,我只得硬着頭皮曉之以理,“今天嗓子不好,放開,君子不強人所難。”
“哦,我從來不是君子。”他一本正經道。
“太無恥了吧!”
“無恥?……”他抵着我的額頭,低笑出聲,“你覺得對於一個禁慾三年的男人,該用無恥來形容?”
微薰的呼吸拂過我的耳垂,我嚥了口口水,點頭贊同,“不僅無恥,還下流!”
他哦了一聲,“既然如此,不做點什麼?是不是對不起下流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