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郡主還是早點回妖界吧,蛇王找不到郡主可是會生氣的,還有啊,魔界不是風郡主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若是再有下次,風郡主還是自求多福吧。”雲襄嬌俏的衝風縵曦一笑,拍拍手轉身就走。
一把拉住雲襄的胳膊,風縵曦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西鑰雲襄你何必苦苦爲難我,我那麼愛你的哥哥,又怎麼會傷害他。”
她當真是怒了,所以聲音格外的刺耳尖銳,雲襄退開一步,看着她說道:“愛又怎樣?挽姜還不是一樣背叛了哥哥背叛了魔界,你們所謂的愛,尋常人真的無福消受。”
“雲襄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風縵曦的氣焰逐漸消散,話裡有說不清的委屈。
明媚的眸子裡慢慢的有烏雲匯聚,雲襄移開目光不去看她,視線凝在沼澤地上,“變得人是你不是我,我們認識了那麼久,我是什麼樣的性子你不會不知曉,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我一向愛憎分明。以前我是喜歡你,還想着撮合你和哥哥在一起,但現在,我第一個不答應你們在一起,單單因爲你是風霧的女兒,這輩子就休想我哥會喜歡上你。”
“做錯事的是我父王不是我,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們兄妹倆的事,雲襄你不能這樣,我不是挽姜那個賤人,你相信我,我是不會背叛你和雲裡的。”風縵曦急切的想要拉住雲襄的胳膊,被雲襄一個輕巧的轉身避開了。
“我的眼裡容不得一星半點的沙子,過去發生的事情或許你可以轉個身就忘了,但是我忘不了,你父王做的那些事,你我心知肚明,風郡主,我不管你出於何種目的來魔界,但是這裡不歡迎你,你走吧。”
雲襄看着空中越聚越多的紫色雲霧,明豔的眉眼有着打不破的寒冰。
有些事情一旦做過,便會在心裡留下痕跡,或深或淺,終歸是存在於心底的一根刺,她不願意去深究,卻也不會輕易原諒。
上古邪器渡魂簫,一經出世,四海風雲變幻,六界詭譎難測,九州狼煙四起。
仙界凌霄宮,玉方陌年與天帝商談完畢,喚了等在外面的衆人進來。
“陛下,上神,可是想到辦法了?”司戰仙君一臉期待的走進來,看着殿內的兩個人問道。
玉方微笑,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沒有說話。
天帝:“魔界那邊現在如何了?”
司戰回道:“據派下去的天兵回稟,魔界受到妖界和靈族聯手攻擊,魔兵損失慘重。”
天帝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緩了緩乾燥的脣才說道:“靈族一向避世,此番怎會攻擊魔界?而且,靈族歸仙界管轄,竟敢擅自與妖界爲伍,真是好大的膽子!”
司戰一驚,連忙跪下,身後冷汗涔涔,“回陛下,靈族一向團結排外,前些日子鸞鳥族全族被屠戮後曾有不少的靈族來仙界告狀,希望陛下爲鸞鳥族報仇。但是因爲渡魂簫出世六界大亂,屬下一時不慎,忘了回稟陛下,所以...所以...”
“所以它們就膽大包天的同妖界鬼混在一起?!”
天帝手裡的茶盞扔向司戰仙君,怒不可遏的吼道:“傳朕口諭,靈族即刻回去,若是膽敢再與妖界聯繫,朕決不輕易姑息。鸞鳥族一族之事朕會給它們報仇,還有你疏忽大意,罰你一百仙杖,以儆效尤。”
“是,屬下領罰。”司戰仙君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只是仙杖,頂多躺牀上修養十天半月便會痊癒,若換成其他責罰,指不定要躺多久呢。
“帝君在何處?”玉方站起身,溫潤淺笑的詢問文書仙君。
文書頷首,手裡變出那把軒轅劍道:“帝君尚在八荒,帝君讓我將這柄劍交給上神,軒轅劍本就是上古神物,帝君說理當物歸神界。”
“前幾日朕已讓文書等人去八荒找過無湮,那個魔後也在八荒,無湮現在守着她,對六界之事不聞不問,如今他連軒轅劍都交出來,看來是徹底不打算管六界之事了。”
說到這個天帝心中就有氣,帝無湮這是擺明了不再管六界之事,之前原以爲他只是說說罷了,沒想到竟是真的,早知如此,當初在崑崙丘他絕不會一時糊塗讓帝無湮將挽姜送回魔界。
“魔後怎麼了?”玉方接過軒轅劍,不由得問道。
這時,舞邪塵和懷衣從外面走進來,聽到玉方的詢問,舞邪塵搶先一步開口道:“挽姜失憶了,她現在誰都不認識。”
折瀾星君點頭,附和道:“確實如此,那日在八荒我們都是親眼所見,挽姜醒來後,遺忘了一切,而且,無論是仙力還是魔氣,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當初西鑰雲裡用九德之氣給她重塑身體,那股九德之氣與她相融相合,護住了她的心脈和筋絡,除此之外,再無他用。
現在的挽姜,同凡人無異。
“她失不失憶朕不關心,朕只想知道,無湮他何時纔會來仙界。”天帝冷哼道。
懷衣看了眼玉方上神,適才緩聲對天帝說道:“陛下,懷衣認爲,如若挽姜一直這麼失憶下去,帝君將永不會踏足仙界。”
帝無湮對挽姜的情,足可以讓他不顧一切。
他的話無疑驚醒了天帝,天帝臉色難看的抿緊脣,轉身踱步到了窗前,他靜默的看着窗外的芙蕖,沉思良久。
過了半天,他轉過身看着文書,說道:“去告訴堇宋,朕命他前往八荒將挽姜帶回來,務必帶回來。”
“陛下,這...”文書爲難的看着天帝,“四殿下自從知道那件事後,已經好久沒有出現了,屬下覺得...覺得讓四殿下去帶回挽姜有些不妥,不若讓屬下去吧。”
天帝冷笑,“這件事就讓堇宋去辦,若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也不配做這仙界的四殿下。”
“是,屬下這就去找四殿下。”文書仙君額頭上冷汗直冒,轉身出了凌霄宮。
玉方:“眼下渡魂簫尚在魔尊手中,人界大亂,妖界肆意橫行,六界無一安寧,此乃玉方的失職,玉方打算前去人界查探一番,如此,玉方可能無緣參加上仙的成佛大典,玉方在此倒是要向懷衣上仙說一句抱歉。”
懷衣搖頭,目光溫淡,“上神不必自責,懷衣的事只是小事,怎敢與蒼生相提並論。”
玉方笑了,道:“有機會,本神倒是很想和懷衣上仙對飲三杯。”
懷衣拱手,寵辱不驚,“懷衣隨時恭候上神。”
玉方頷首,與衆人道了別,不疾不徐從容離開。
虛妄殿內,雲裡拿出渡魂簫,目光定定的看着它,帶着沉思和忖度。
“尊皇?”
十護法等了好半天也不見雲裡頒發詔令,就這麼一瞬不瞬的看着那把邪器,他瞅了半天也沒看出這把簫有什麼特別的,真不知道尊皇他在看什麼。
雲裡放下簫,擡眸望着十護法,“驅逐挽姜的告令,誰頒發的?”
十護法一個哆嗦,感覺殿內的溫度猛地降了下去,他苦巴巴的看着雲裡,所聲音低不可聞,“是,是小主子。”
雲裡默然,重新拿起簫在手中把玩,墨發披散在肩側,遮住了大半張臉。
“明日,你叫上桃花他們幾個,去一趟人界。”良久,他才淡淡說道。
“去人界?人界有什麼...”
十護法有些納悶的撓了撓腦袋,忽地想起了什麼,才狠狠的一拍大腿說道:“說到人界我突然想起來了,這人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近幾日頻繁有人死掉,說是有魔界的人在人界作亂,我去他孃的,也不知道是誰造的謠,把什麼髒水都往咱們頭上潑。以爲咱們好欺負不成!”
雲裡:“此番去人界,不要打草驚蛇,查明原因就回來,切勿動手。”
十護法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鼓着嘴嘟囔道:“我還想着揪出那個罪魁禍首直接讓他灰飛煙滅呢,這隻能看不能殺多沒勁啊。”
“你說什麼?”雲裡擡頭,墨黑眼瞳。
十護法當即嘿嘿直笑,“沒什麼沒什麼,我就是在想尊皇你手裡這把簫真好看,怎麼會這麼好看呢,嘿嘿嘿。”
“覺得好看?那送你了。”雲裡淺笑,目光熠熠的看着他。
十護法剛想說尊皇你又開玩笑了,誰知下一刻雲裡竟真的將渡魂簫扔了過來。
他嚇得渾身一抖,拿着那把簫就像是拿着一塊燙手山芋。
“尊皇,這...”
十護法真是要哭了,他不過是說了一句玩笑話,尊皇怎麼就當真了呢。
“去把雲襄叫過來。”雲裡站起身,踱步至窗沿處,目光眺望着不遠處的天空,無聲沉寂。
十護法默默的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邁着步子走到桌案前,然後一把放下渡魂簫,轉過身飛快的奔向殿外。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上古邪器渡魂簫,他有那個膽子看可沒那個膽子拿,那可是會出人命的。
雲襄進來時一眼便瞧見桌上的簫,拿起簫有些不悅的瞪了一眼雲裡,“哥,母后不是讓你把這把簫毀了嗎,怎麼還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