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答還真是……霸道又窩心啊。
蔣嫵嘆息,若此人不是個無惡不作的奸臣,她或許會好生與他過日子,生一雙兒女,種幾畝閒田,悠哉一生也就罷了。
只可惜,他們是站在對立面上的兩個人。
“我知道了。虧你想得周到。我也會仔細,不給你跌了體面。”
霍十九笑道:“沒什麼丟體面的,你做自己便是。做人難道是給別人看的?自個兒怎麼舒坦怎麼是。”
那還提點她英國公夫人不喜的事?可見她先前分析的沒錯,霍十九在英國公面前是極爲小心的。
霍十九掩口打了個呵欠,道睏倦了,就帶着曹玉離開。
蔣嫵將人送到門前,折身回來,唐氏和蔣嫣、蔣晨風已經站在廊下。
蔣晨風哼了一聲,不情不願道:“那個衣冠禽|獸對你還算好。”
何止是好?蔣嫣已覺得霍十九如此細心十分意外。
唐氏嘆道:“嫵姐兒,既你們的紅線已綁在一處,剪不斷分不開,你便認了吧,他雖品行不好,可畢竟對你是真心的。你爹那爲孃的會常常勸說,免得他總是挑事兒讓你夾在中間左右爲難,娘沒有別的期望,只要你們都能平平安安,也就滿足了。”語氣十分悵然。
各自回了房,蔣嫵抱膝坐在臨窗炕上,許久才道:“冰鬆,今兒也乏了,我也不練了,咱們都睡吧。”
冰鬆笑着熄了燈,“阿彌陀佛,總算姑娘體恤了我一次,不必提心吊膽的守夜。幻霜都說我眼下有青印子了,問我怎麼不好生睡覺,我又沒法解釋。”
“何止你有,我也有呢,”蔣嫵與冰鬆說笑幾句,迷迷糊糊進|入夢鄉,倒是睡了一宿好覺。
次日清早用罷了飯,蔣嫵先叫冰鬆將她手中磨起的水泡挑了,擠了水兒,又去廚下尋了自家釀的烈性糧食酒來擦手消毒,依舊拿了斧子去劈柴。
她掌上若沒有“合理”的繭子,將來如何能逃得過霍十九那等精明之人的眼睛?
纔剛劈了幾根柴,葉澄就帶着葉天使來了。
見蔣嫵穿了家常衣服,頭髮以布巾盤起,一副村婦打扮,葉澄蹙眉憐惜道:“噯呦呦,我的好嫵兒,你怎的這樣兒了?你們家下人如何這樣事兒也叫你做!沒王法了不成!”
蔣嫵放下斧子抹了把汗,“我本也不是什麼大小姐。”
兩廂見過禮,又去問候過了唐氏,便到蔣嫵屋裡說話。
葉澄眼瞧着蔣嫵牛飲一海碗涼水,又率性的抹嘴,嘴角撇了撇,從懷裡掏出個精緻的小瓷盒來,“嫵兒,這是你要的胭脂膏子,我回去就趕緊制了。”
“多謝多謝。”蔣嫵接過,打開來,聞着淡淡玫瑰花香,笑道:“何勞你親自送來。”
“瞧你說的,就算不是爲了送胭脂我就不能常來走動了?”
冰鬆這會兒上了茶,又退下,與葉澄和葉天使隨行的婢女外頭說話去了。
葉澄也不吃茶,低聲道:“我聽說明兒個的賞荷宴你要去?”
蔣嫵頷首。
“你真是好福氣,英國公夫人好靜,難得辦宴,請的人也一向不多,都是與她身份地位差不多的夫人小姐。”
“我也覺我夠不上門第。”蔣嫵說的倒是實話。
葉澄安慰她:“你何必妄自菲薄,將來你成了指揮使夫人,這些場合必定是要常見得的。”
蔣嫵微笑不語。
葉澄又說一會兒話,就說家裡還有繡活要做,告辭了。
葉天使隨行而去,回頭擔憂的看了布衣荊釵的蔣嫵一眼。
上了馬車,葉澄道:“明兒個就是宴會,今日還不好生養着肌膚,還去大太陽地兒裡劈柴,哎。”嘆息搖頭。
葉天使把玩垂在胸前的辮子,“那澄姐姐怎麼不與嫵姐姐說去?”
葉澄語意一滯,隨即笑道:“你是我的親妹子,我自然是有什麼都與你說的,你也該從中吸取教訓,多學着一些。就比如咱們這樣的大家門戶,自來是不缺銀子錢的,也不必考量參加那等宴會沒有合體的衣裳穿,沒有新式樣兒的頭面戴,可小門小戶就不同,是以咱們承着宗族的體面與庇護,也該爲宗族多着想。”
“姐姐說的是。”葉天使甜甜的笑,心念一轉,道:“姐姐先回府裡去,我去外頭溜達溜達在回。”
葉澄素來不會忤了葉天使的意思,只想着哄她順當完成過繼一事,讓她遮好面紗,又吩咐丫鬟婆子跟隨着,囑咐了好些話。
葉天使一與葉澄道別,就速速去了杜府,見了杜明鳶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蔣嫵明日參加賞花宴一事說了:“……我怕嫵姐姐沒有得體的衣裳穿,纔剛去,看她還在院子裡劈柴呢。”
杜明鳶急道:“我手裡還有兩幅繡活,變賣了怕也不夠給她置辦衣裳的。”退下腕子上的和田玉鐲子,“不然還是典當了它……”
“不必不必。”葉天使從領子裡翻出個小香囊來,裡頭抽出一個小紙卷兒,打開來,卻是兩張五十兩的銀票。
“我這兒有貼身的錢,鳶姐姐也知道,我素來不缺銀子,只是我怕眼光不好,又怕成衣店裡的那些不合適嫵兒姐姐穿,所以纔來請你。”
“虧得你有心。天使,真是難爲你。”杜明鳶自然知道葉天使在葉家的難處,拉着她的手替蔣嫵感謝了一番,二人急匆匆出了門,滿城裡去尋合適蔣嫵穿的成衣和頭面。
到了傍晚,蔣家人正在吃晚飯,蔣嫵吸溜着麪條聽蔣學文說分家之事已成,嫁妝預備十二臺實在是少了之類的話,杜明鳶和葉澄就攜手而來。
二人跑了一整天,竟是粒米未沾,這會子趕上蔣家吃飯,蔣嫵略一讓,他們也不客氣,就一同去了裡間。蔣嫵又吩咐銀姐下了肉絲麪,厚厚的擱了肉絲,端着醬菜進來陪他們一起吃。
葉天使臉上熱的紅撲撲的,指着放在炕沿上的包袱,含着麪條含糊不清道:“嫵姐姐快試試合身不合身。”
蔣嫵好奇的打開來,見是一身鵝黃?色圓領對襟素面妝花褙子和一條茶白的挑線裙子。
“這是……”
“你且試試合身不合身,明日賞花會上要穿的。”
蔣嫵見二人如此,略一想就已經明白,心內一熱,眼眶也跟着發熱,並不多言,脫了布衣換上了褙子,雖稍微寬了一些,可也算合身。
杜明鳶笑道:“阿彌陀佛,可算合身,天使拿了體己的銀子,邀我去一同給你買來的,生怕成衣穿着不合身,如今瞧着倒還好。”
蔣嫵意外的望着葉天使,想不到她人如其名,果真是個天使。
“如此我便收下了。天使,往後若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的,儘管開口就是。”
葉天使連連擺手:“我能有什麼事,那銀票我揣着也是揣着,不如用在正經地方。”竟是面色緋紅。
蔣嫵越發將她與杜明鳶的好記在身上,陪她們用過晚飯,又低聲說了許多體己話。
爲了次日赴宴能有個好精神,蔣嫵當夜仍舊沒有練功,次日清早天色矇矇亮,霍十九就命人將連夜趕製的一身湘妃色襖裙和兩套頭面送了來。
蔣嫵卻穿了那件略有些寬的鵝黃褙子和茶白挑線裙子。梳隨雲髻,撿了根白玉梨花簪戴,又帶了白玉蝴蝶形的領釦。
纔剛用了胭脂,冰鬆就來回:“姑娘,霍指揮使的馬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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