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斕放了心,忍着笑坐回去:“就是俗世翩翩貴公子的另一種說法。”
“是麼?”
謝斕點點頭,釋放出天真純良的眼神:“對啊!”
顧傾城斜眼瞥她:“原來如此,我覺得景樾也很僞娘,十分的僞娘,特別的僞娘,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僞娘……”
謝斕忍不住笑出聲:“你才僞娘,景景纔不是!”
“行了!”景樓主保持了半天“我在生氣”的造型,結果根本沒人注意到!於是忍無可忍:“夠了沒!要不要我先出去一下你們慢!慢!聊!”
謝斕忍笑低頭不再說話,顧傾城收回手,走到一旁細細的洗,至少洗了三遍,景樓主持續發作中:“我準備明日就痊癒!”
其實他在服下千瓣蓮花之後,就已經可以動用內息,只是尚未調理好,所以暫時不動而已。
顧傾城頭也不回的洗手:“最好不要。至少要再服十來日的藥。”他瞥了他一眼:“你知足吧,若不是那三朵千瓣蓮花,你還須再服兩個月的藥,這樣已經很好了。這幾年東奔西走,新傷舊傷少於調理,趁這次徹底治好,一勞永逸。畢竟現在能傷你的人已經不多了。”
謝斕趕緊放下筆錄:“對啊,這麼久都等了,也不差這幾日。現在又沒有什麼必須要動內息的事情,就趁此機會好好調理一下啊!”
“誰說沒有?”景樓主沉着臉:“日日都有,比如今日。”
顧傾城聳聳肩,轉身出去了,謝斕雙手抱住他手,摸呀摸的想詞兒,他險些笑出聲來,抽手別開了臉,她立刻整個人都抱了過來,在身後軟軟的巴着他,哄小孩子似的:“景景,景仙兒,別這樣啊,大不了我以後做什麼都帶你去。”
那軟軟的小包子擠在他背上,軟軟的小白手扣在他頸間,景樓主一時沒抵擋住誘惑,轉身就去挽她小腰,纔剛剛碰到,她就噝了一聲,再要掩飾已經來不及了。景樾登時雙眉一皺,直接將她拉進懷裡,伸手輕輕一觸:“怎麼回事?”
謝斕真的是沒做賊也心虛:“沒什麼。”她正在想說詞,他已經直接伸手,掀開她衣服,已是四月,她只穿了薄薄一層春衫,他一眼就看到她側腰一個青色手印,襯着雪白的肌理,十分顯眼。
謝斕也沒想到這麼嚴重,只好道:“其實就是剛纔去祠堂,有個燒斷的橫樑掉下來……”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聽腳步聲響,景樾迅速把她的衣服拂了回去,卻是下人送上飯菜,少頃戎王進來,繞過屏風道:“景兄,今日且簡單用些,等明日……”
謝斕急從景樾膝上掙扎起身,戎王有些尷尬,不知是要再說還是退回,景樾冷冷的道:“王爺,我想知道小斕只是出去看個祠堂,爲何便受了傷?”
戎王一怔:“受傷?不會罷?”他想了想:“那橫樑應該不曾砸到她?”他轉頭看謝斕。
謝斕跟景樾相處數年,深知他的脾氣,他只有在四人面前會露出幾分真性情,說到底只是玩笑,在戎王這種外人面前,是絕對不會因爲這點小事發脾氣的。但想他必有用意,所以迅速配合了一下:“景景,戎王是爲了救我,這是意外。”
景樾冷笑一聲:“救你?難不成查的不是他家的案子?他不該保證你的安全?”
戎王看到她手捂着腰,這才恍然,心說女人真他媽的麻煩,隨便碰碰就受傷!卻只能正色拱手道:“實在抱歉,是我考慮不周,唐突了小謝。”
景樾淡淡的道:“小斕是我的人,這種事最好不要有下次。否則就算有千瓣蓮花,我們也是抽身就走。”
戎王微凝了濃眉,可畢竟同行一路,他知曉景樾對謝斕的重視,鄭重應下:“好。”
幾人也沒等常爾爾,便用了飯,戎王道:“小謝,我現在帶你去看看我外祖和舅舅的遺骸?”
謝斕正要站起答應,景樾卻隨手拉住:“等等。”
謝斕不解,卻順從的坐了回去,戎王道:“不知要等什麼?”
景樾淡淡的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戎王一皺眉,卻也不再問,幾人悠閒的喝茶談天,謝斕瞥眼戎王的神色,他正低頭思忖,顯然並沒有懷疑景樾是有意刁難,而是真的在考慮“等什麼”的問題,不由得暗暗點頭,只這心性大氣就可以加一分。
少頃,劉宅的下人送了張拜帖進來,黑衣人並沒讓他們進院,直接接了送進來,景樾隨手壓在手邊,繼續喝茶,不到半個時辰,又是兩封。景樾這才放下了茶杯,道:“差不多了。”
他直接把拜帖推到戎王手邊:“看來這劉家祖宅,比我想像中還要差勁。”
戎王凝眉:“哦?”
景樾道:“你我纔剛表現出了小小的‘不和’,不到兩個時辰,就來了三封拜帖。”他手指點了點:“分別是忠王東方爍、太師、都察院左都御史。”
戎王微訝,這拜帖送進來,景樾根本沒有打開看過,黑衣人也絕沒有說,他居然知道是誰?戎王轉手打開,居然一個不錯。
他神色不由得一沉。以賞金樓和謝斕的身份,大錦沒人不想拉攏,可是必定要先看看風色,不會來的這麼快。可如今他們進錦都還不到一天,拜帖就送來了!他此時才知,方纔景樾當衆下他的面子是有用意的,當時房中並沒幾個下人,可是消息卻如此迅速的傳了出去,可見下人必定已經被人收買。
景樾隨即一笑:“太師是廢太子的人,左都御史是端王的人。我猜,明日卓羣和慧哲郡王的帖子也該到了。”
化名卓羣的謝卓,本來就是端王的門客,而慧哲郡王則是皇孫東方少錚的岳家,這些都是明面上的關係,衆人皆知。而太師和左都御史,即使大錦朝內,也只有寥寥幾人知曉他們的關係。如今卻被景樾隨口道出。
戎王愕然,深深的看了景樾一眼:“景兄果然足不出戶便知天下勢。”
“不敢,”景樾淡笑:“我只是想知道,這混水,我們不趟也趟了,王爺要如何保證我們的安全?”
賞金樓的“安全”問題當然不需要別人保護,而敢動賞金樓的人也着實不多。他這話倒像是在逼他交底。戎王只遲疑了一瞬,便慨然道:“我會請楊大將軍暗中留神。”
景樾含笑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