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搏(五十八)

五十八 截獲財寶

趁着暗黑的天空,楊翠秀帶着十個人在讓古道山地來回察看了一下地形,實地進行了部署和講解。到了半夜,他們也就到宿營地睡覺。

李行強率領區武工隊奔襲範集鬼子據點,按照楊翠秀的指示潛入鎮里弄出大的動靜,將南線鬼子牽引過去。他們到了鬼子駐軍司令部進行了爆破,將裡面的十幾個鬼子送上了西天,只有駐紮在各個門口把關的鬼子安然無事。儘管如此,範集據點的日軍中隊長梨岡平次郎大尉也着了慌,帶着人馬縮回到馬官營以北,兩個小隊星夜趕回範集收拾殘兵。

夜深了,楊翠秀親自率領胡傳知的一小隊三十多人,前往小葉莊騷擾駐紮在延河鎮的鬼子。小葉莊是個只有三十戶人家的小村莊,駐紮的鬼子也只有一個分隊。

楊翠秀對胡傳知說:“我們第一仗務必將眼前的十三個鬼子全部幹掉,打疼鬼子中佐杉本善幸,他纔會發瘋追擊我們。徐黑子你帶領一班在延河鎮增援小葉莊的路途上埋地雷,同時要炸掉延河橋,叫鬼子的坦克趴窩。”徐黑子喊了聲“是”,便帶人到西北方向佈雷。

韓榮廣帶領二班繞到小葉莊的後面,對它進行包抄。楊翠秀親自帶領胡成的三班對小葉莊的鬼子進行突擊。莊前有兩個鬼子兵站崗,楊翠秀和胡成兩人匍匐前行,要到跟前,他們一躍而起,將鬼子兵收拾掉了。

他們兩人手一揮,三十多個人衝進莊子裡氣勢如虹,見人殺人,見佛殺佛。人們都說鬼子兇悍,真正見到比他更兇悍的也就慫得不行,落荒而逃。鬼子曹長一人逃竄,身邊只跟了一人,根本顧不到手下其他的人。他逃到莊後邊,拼命地朝後面打槍。哪裡料到已經被包了餃子,韓榮廣奮勇上前射擊,鬼子曹長的隨從被打成篩子。鬼子曹長貓着腰看準一個脫檔,直往延河鎮奔跑,眼看就要脫逃,卻莫名其妙地被一塊石頭絆倒。韓榮廣眼見鬼子曹長倒下,便奔跑如飛,上前一個點射,終於送他見了閻王爺。

延河鎮裡的日軍聯隊長杉本善幸惱羞成怒,罵道:“八格牙路,共產黨武裝居然在眼皮底下攻打小葉莊,全體出動,務必將這股抗日分子剿滅!”坦克在前面開路,隨後就是軍車,一個大隊的士兵蜂擁撲向小葉莊。

“轟”的一聲,延河橋被炸掉了,正開在橋中的坦克沉到河裡。徐黑子喊道:“大家一齊扔彈藥,不管炸到炸不到人,一扔就跑,要快!”“轟隆隆”,彈藥接二連三的炸開了,騰起一陣陣煙霧,甚至還有水柱子,衝在前邊的鬼子兵肯定會淋溼了身子。

楊翠秀見三個班的戰士匯聚在一起,揮着槍說:“跟我走,把鬼子兵引到讓古道山地,到了那裡再跟鬼子交戰。”大家便鑽進樹林裡跑了起來,見鬼子沒有跟上來,楊翠秀說:“徐黑子,你們一班等到鬼子上來,一打就跑,千萬不能戀戰,保存自己重要!”徐黑子說:“遵命!”

楊翠秀跑到讓古道,便在一個叫困虎窩的地方佈陣。這裡易守難攻,一人能當十人進攻。沒過多長時間,鬼子大隊人馬衝殺過來了。徐黑子率領的一班開始還能射擊敵人,此後見鬼子蝗蟲般的涌上來,根本不能回擊,只能沒命地奔跑。等到困虎窩,楊翠秀急切地喊道:“快點過來,往這邊跑!”

鬼子的子彈像下雨似地射了過來,看不到追擊的人跑到哪裡,只得停了下來。楊翠秀喊道:“扔葡萄彈,身子要快點趴下!”十幾顆彈藥在前鋒的鬼子中間炸開來了。日軍大隊長福田德三少佐揮着指揮刀,叫嚷道:“前進!”他朝後邊比劃了一下,鬼子的山炮便發射了過來。

楊翠秀說:“撤,上山!”鬼子的山炮將整個困虎窩轟得烽火連天,連樹木都炸得東倒西歪,一眼就能看出這裡已經沒人了。福田德三的指揮刀再次往前指,鬼子士兵們蜂擁而上。

楊翠秀說:“大家節省子彈,往下面推石頭。”一陣子石頭滾落下來,砸死了好多的鬼子。石頭沒有了,便滾下枕木,但殺傷力比石頭差多了。福田德三叫道:“抗日分子沒子彈了,給我衝殺上去,務必全殲!”

正當鬼子爬到半山腰,山上的子彈像冰雹一樣無情地射擊下來,鬼子的屍體像谷個子一樣鋪滿在半山腰裡。楊翠秀見好多受傷戰士,手上的彈藥已經告缺,便準備往山地縱深出撤退。“唉,楊書記,鬼子竟然全部後撤了。”三班戰士王俊傑驚奇地說道。

呂佐周帶着六個人跑上山來,歡快地說:“我們得手了!”胡傳知迎了上去,問道:“你們怎麼得手呢?”呂佐周說:“鬼子的中佐杉本善幸被雷金華幹掉了!許在高隨即扔了一顆葡萄彈,也不知炸死了杉本善幸跟前的什麼人,我們見了鬼子哀嚎便撤了回來。”

潘堅兵遺憾地說:“我們撤退途中,馬加揚中了鬼子的子彈,壯烈犧牲了。鬼子的子彈密集,我們只得丟下馬加揚。”楊翠秀說:“戰場上不可能沒有人犧牲的,這次我們雖然損失了馬加揚等十幾個人,但戰果是顯赫的。鬼子撤走後,我們再安葬他們。”

北面突然火光沖天,衆多人的嚎哭聲若隱若現。偵察隊一班長於月義跑步上來,喊道:“報告楊政委,鬼子敗退延河鎮,瘋狂屠殺鎮裡的鄉親們,見人殺人,見房燒房,慘無人道,趕快前去解救吧。”

楊翠秀說:“我們前去解救延河鎮上的鄉親們,絕對不能一窩蜂,要有秩序地進行,免得上了鬼子的圈套。現在,我命令偵察隊鎖定鬼子的山炮隊,絕對不能讓他們肆虐。於月義,你立即返回稟報盧建閱!”於月義喊了聲“是”,飛跑而去。

“呂佐周,你的單兵隊努力接近鬼子的中樞,設法打死鬼子大隊長福田德三!”呂佐周立正喊了聲“是”,隨即跑了下去。

“李行強,你的武工隊從彩雲鋪進入延河鎮的乾隆巷,向鬼子發起進攻!胡傳知,你帶領一小隊從小葉莊北邊渡河進入延河鎮通河巷,向鬼子發起猛烈進攻!韓桂庚,你帶領二小隊繞到延河鎮東邊御史巷,向鬼子發起猛烈進攻!”楊翠秀拔出手槍一揮,說道,“浦東昇,你的教導隊跟隨我直接從主街道向鬼子發起進攻!”

武裝人員接到命令隨即行動起來了。後勤人員、民兵們也自動地加入戰鬥,緊跟在教導隊後面奔跑,形成一股聲勢浩大的洪流。

福田德三揮着戰刀,說:“山下君,別忙把那些鄉民殺掉,我要從中挖出幾個共產黨幹部,帶在身邊能夠牽制他們的武裝人員。嗨嗨,你的明白?”中隊長山下官一馬上領會,隨即跑了下去。

副官遠藤近次郎說:“少佐,就怕這些支那刁民不肯說出來。”“哼!不肯,就機槍接待他們,一個都不留!”福田德三猙獰地說。

延河鎮老老少少被押到商會廣場,四周圍全是兇惡的鬼子兵,端着帶刺刀的長槍。福田德三說:“遠藤君,你來審問這些鄉民,不說的立斃!”

遠藤近次郎揮着手,鬼子兵立即從人羣裡拖出陳老頭。遠藤猙獰地問道:“老人家,只要你指出哪個是共產黨幹部,立刻放你走,還給你一筆金鈔票。你的講!”陳老頭說:“共產黨幹部有胳膊有腿子,早就走掉了。你問我老頭子有什麼用?”福田德三嚷道:“你說不說?不說,就一刀戳死你!”陳老頭昂着頭說:“我不是說了嗎?這裡我看不到一個共產黨幹部。”“刺啦刺啦的!”福田德三惱羞成怒地將戰刀刺進了陳老頭的胸膛裡。

王偉金的六十歲老媽媽被拉了出來,遠藤揮着戰刀說:“你的說出共產黨幹部有賞,說!”王大娘把頭一擺,說:“在這裡,我看不到一個共產黨的幹部,總不能變出一個說給你呀。”遠藤兇惡地說:“不說,就送你上西天!”一聲槍響,王大娘立即倒在血泊裡。

就這樣,鬼子前後殺了十幾個人。正當鬼子要殺軍嫂楊鳳英,忽然傳來一聲:“慢!”人羣裡走出一個英俊的中年人,只見他把手一擺,說道,“與她楊鳳英無關,她確實不清楚鎮裡的共產黨幹部,這裡的老百姓都不怎麼清楚,只有我焦振茂清楚。”

“你是什麼人?”遠藤手抓住戰刀問道。“哈哈,我是延河鎮上的鎮長,大名叫焦振茂。”中年人把手一指,說道,“你們舞槍弄棍,哪個肯說?給我收起來。”遠藤手一舞,說:“槍口放下。……你說吧。”

中年人笑着說:“你要人說出共產黨幹部在哪裡,可他們已經都跑進山裡了。只有我一個人年紀大了,跑不了的。再說,你們來了,哪個來完糧給你們呢?”遠藤問傷病員哪裡去了,中年人更是裡有十足地說:“他們聽到廣華城裡要出動大兵,早就提前進了山。爲什麼呢?因爲他們有傷呀,到時候跑不動。你們抓住這些老老少少的能有什麼用?你們如果要進山打他們,我倒可以帶你們去呀。”

僞偵緝隊長鄭昶嵬擺着手說:“遠藤太君,你別要聽他焦振茂活嚼蟲,他是延河鎮上有名的白鴿佬,三步一個牛皮,五步一個大謊。鎮裡好多的人都受到了他的忽悠。”

福田德三走過來說:“焦桑,只要你指出一個共產黨幹部,就提拔你到廣華當縣長。怎麼樣?你該說真話吧。”焦振茂說:“要說這共產黨幹部,眼下只我一個,如要說出其他人是共產黨幹部,這就多了不得了,你殺掉一個,就冒出十個、百個、千個、萬個!你們這些無名鼠輩就被海洋般的共產黨幹部淹死!”

福田德三大叫道:“燒死他!”遠藤近次郎也瘋狂地叫嚷道:“快點放火燒死這個白鴿佬!”三個鬼子兵涌上來將焦振茂綁到一棵樹上,其他的鬼子兵搬來了捆草鋪在樹的四周圍。大火忽地燒了起來。

福田德三揮着手嚷道:“機槍架起來,這裡的人統統刺啦刺啦的!”“砰!”一聲槍響,他的屁股中了一槍,一個倒栽蔥摔倒地上。遠藤近次郎慌忙喊道:“少佐!”福田德三聽到密集的槍聲慌張地喊道:“撤!”

鬼子四處遭到槍擊,只得朝大路聚集,隨後往西北方向撤退。

楊翠秀率領區隊進入延河鎮,隨即組織人員撲火,將在火裡的羣衆解救出來。大約忙碌了兩個時辰,延河鎮才搶救完畢。副鎮長焦振茂嚴重燒傷,只得送往醫院治療。許在寶鎮長叫人把藏在窖裡的糧食弄出來分給羣衆。

正在大家領取糧食之時,鎮北方向不斷傳來槍聲。許在寶站在河岸上朝北望,飛來一顆子彈擊中他的頭部,當場犧牲。老頭王純急忙溜到區隊部報告:“楊書記,許鎮長到鎮北頭朝河北望的時候,被冷槍打死了。”楊翠秀說:“鬼子也太囂張了,焦區隊長,你派人清剿這股鬼子兵。”焦士宏說:“李隊長,看看你們的武工隊能不能將這股鬼子收拾掉。”李行強做了一個瀟灑的撥指動作,說:“幾個鬼子兵拿收拾掉,還不是小菜一碟。”

區武工隊共計十六個人,個個機靈得很。他們上了河北,搜尋潛伏的鬼子兵。哪裡知道這次來的鬼子兵是單兵聯合作戰,見了他們出了鎮,一個個齜牙咧嘴。戰士小馬剛剛跑上一個山坳,一個鬼子狙擊手槍口快速對準了他,扳機一扣,小馬栽倒在地。

錢榮剛急切地喊道:“小馬……”槍聲陡然一響,他便摔倒在地,爬不起來。戴老薑爬過去,才擡頭,就被冷槍打死。東邊的不遠處,也倒下了三個戰士。李行強操着槍不知該往哪裡打,當他發現一個隱蔽的草叢裡有鬼子的狙擊手,便要扣槍,哪裡料到對方的槍先響了起來。他躲閃不及,當即中彈犧牲。

剩下七八個人不敢亮出身子,只得藉助天然的隱蔽體弓着身子往回撤。鬼子五六個狙擊手隨即跟蹤追擊,林俊中等四人又遭到槍擊。

呂佐周等七人跟鬼子狙擊手對陣,雖然配合比較巧妙,但還是受到壓制,處於下風。潘堅兵發現對面有鬼子的狙擊手,正當準備開槍之時,他的左前方一顆子彈飛來,當場犧牲。呂佐周趕緊回擊,打了一槍出去,他的右邊突如其來拋來一顆彈藥。他立即滾了開去,躲避了彈藥。張瑞峰埋伏在那裡卻沒有反應過來,炸彈掀起的氣浪將他整個身子拋了很遠。雷金華憤怒地打出一槍,將那個扔彈藥的傢伙打死。他知道鬼子反撲過來,十分兇猛,便沿着山坡跑走。鬼子打出的子彈雖然密集,雷金華幸運地躲過了這一劫。

鬼子壓了過來,眼看前沿陣地就要丟失,王勁哉連扔了兩顆彈藥,將來勢洶洶的鬼子打退了下去。他站起身觀看陣勢,不料鬼子的王牌狙擊手島田聖造悄悄地將槍口對準了他,飛出了子彈將他打倒在地。

呂佐周見勢不妙,馬上命馬飛濬下去將局勢報告楊書記,要她採取足夠遏制鬼子特工瘋狂進攻的措施。馬飛濬不敢擡身,小心翼翼地往後移動,等跑到山坡的下面才奔跑了起來。

軍校辦公室裡,區長祝立剛說:“廣華城裡的鬼子把前線的特工調過來對付我們延河區隊,真夠棘手的。”楊翠秀說:“你總不同意我出手,下面沒人能夠遏制住這股強敵。你說,我們已經犧牲了很多的同志了,鎮長許在寶,區武工隊長李行強,邊葉鄉民兵大隊長李興義,還有潘堅兵、張瑞峰兩名班長。我再不出手,鬼子的特工就要打進延河鎮裡來了。”

區隊長焦士宏說:“楊書記,你是我們的主心骨,你如若失手了,我們整個延河區就全垮掉了。不管怎麼說,我也不同意你親自上陣對付鬼子的狙擊手,那些傢伙是專門吃狙擊這碗飯的,多難對付的呀。”

“報告!”祝立剛馬上說道:“進來!”馬飛濬跑進來,氣喘地說:“河北陣地形勢特別嚴峻,我們的同志只剩下呂佐周、許在高、雷金華和三個區武工隊員了。呂佐周帶領幾個人拼死守住最後的陣地。如若再守不住,鬼子的特工真的要打進延河鎮裡來了。”

楊翠秀說:“我帶兩個人上陣,非打不可了。”焦士宏說:“楊書記,你不能去,要去也是我去。我帶王勁榮、雷金雲兩人。”說着就走了出去。楊翠秀說:“馬飛濬,你去對呂佐周說,無論如何要守住最後的陣地。實在不行的話,我會上陣支援你們的。”馬飛濬立正說道:“是。我這就去向他報告。”

祝立剛說:“楊書記,我看要把馮品林鄉武工隊和趙暢鄉民兵大隊調到這裡應對鬼子的特工。”楊翠秀搖着手說:“動用他們可以掩護鄉親們撤到山區裡,但對眼前的鬼子特工是絕對招架不了的。這如同下棋,敵人逼住我方走動老將,沒辦法,我這個老將不出動,怎麼能力挽狂瀾呢?你別要怎麼反對,我是非披掛出陣不可了。”

負傷的雷金雲跑進來報告:“鬼子的槍法特別精準,我們的焦隊長剛一擡頭,就被打死了。我拉他的時候,也中了一槍,幸好只打在肩頭上。呂隊長叫我下來趕緊將形勢危急情況報告給你楊書記。”

楊翠秀說:“等我穿戴好,馬上隨同你一起上陣。”她將頭髮往上梳,打了個結,戴上軍帽,把繳獲的望遠鏡掛到頸項裡,拿起一支亮鋥鋥的鋼槍,說道:“雷金雲,你在前面走。”

來到陣地上,楊翠秀馬上意識到形勢真的危急,對雷金雲說:“你在這裡,看我的手勢,把這頂軍帽舉高一點,隨後沉了下去,要注意詭秘一點,引誘鬼子開槍。”雷金雲說:“我曉得了。”

楊翠秀一躬身穿到另一個斜坡上,隨即悄悄地鑽進了草叢裡。雷金雲見到她的手勢,便慢慢地升起軍帽。迎面便打來一顆子彈,楊翠秀看出打槍的草叢有點搖動,隨即射出一顆子彈,聽到“唉呀”一聲,顯然擊中了目標。

有兩顆子彈從兩個地方向楊翠秀剛纔打槍的地方射擊,但她已經移動開去。她鎖定東南樹叢裡有個射手,便拿出望遠鏡仔細觀察,發現有頂軍帽在那裡擺動。楊翠秀趕緊端起鋼槍發射,那頂軍帽往旁邊一趴,再也不擺動了。

楊翠秀對雷金雲招手,兩人向西轉移到了雷金華跟前。三人繼續往西移動,發現一個目標,雷金華眼疾手快,一個點射,聽到“唉呀”一聲,顯然被清除掉了。楊翠秀做了個緊急手勢,隨即往高處移動。此時,敵人密集的火力射了過來,甚至還打了兩炮,由於是在斜坡上,炮彈滑落到山溝裡爆炸。

三人跑得快,迅速脫離了危險地段。他們趁着煙霧繼續往高處攀登。楊翠秀操起一塊石頭,往山南草叢裡滾動。敵人的火力很快覆蓋了上去。

楊翠秀趴在半山腰的石塊上向遠處觀察,發現鬼子的狙擊手有十多個,而且遙相呼應,配合默契。忽然,她發現東北邊的半山腰有五六個鬼子,其中一個鬼子手拿望遠鏡對北邊開闊地搜索性觀察。她隨即說道:“我們趕緊下山,不跑,那個拿着望遠鏡的鬼子頭目很快就發現我們,我們豈不成了鬼子狙擊手的活靶子?快點走!”

他們來到剛纔射擊鬼子的地方,楊翠秀問道:“二雷呀,你夠曉得此處有小路通到東北那個山頭?那山頭半腰裡有鬼子的觀察所,五六個人。我們如果能夠摸到那個山頭上,居高臨下,扔彈藥將他們一鍋端了。”

雷金華說:“沒有路,只有一條大路,但鬼子肯定有人把守,我們是不可能跑過去的。”雷金雲說:“有是有的,要從地下一個洞裡爬到那山頭的老虎嘴,正好乾掉那下面的鬼子。”雷金華興奮地說:“在哪裡?兄弟呀,你趕快帶我們去。”雷金雲愣着說:“可是這個山洞十分狹窄,而且裡面有水,加上裡面又黑得很。”楊翠秀堅決地說:“困難再大,我們也要從那山洞裡走。雷金雲,你在前面帶路,我們跟在你後面走,而且還要快。”

雷金雲便在前面開路,他們從斜坡上滑下去,隨後跑到山谷裡。山洞在下面的水裡,雷金雲慢慢地滑到水裡,弓着腰鑽了進去。裡面黑乎乎的,簡直是閉着眼睛往前走。走了一陣,水越來越少,分明是往高處跑。跑了一陣,便要攀爬。到了好處,山洞寬大了很多。雷金雲站在岔口上,對楊翠秀說:“往大的地方跑,就通到土匪的山寨。往這小的地方跑,就通到老虎嘴。”楊翠秀說:“往老虎嘴摸過去。”

三人爬到老虎嘴,看到鬼子還在那裡觀察料陣。三個人悄悄地把彈藥拿了出來,拉開引信,隨後一齊丟了下去。鬼子的這個前線指揮所遭到毀滅性的轟炸,蕩然無存。

楊翠秀率領二雷原路返回,在山洞岔道口上埋了彈藥。從山溝水裡出來,發現搜索的鬼子已經路過這裡,停了一會,他們才爬上了岸。三人整個身子都溼落落的,拿定主意到高處歇腳。

楊翠秀趴在樹木叉枝縱目遠望,聽到西北邊、正北方向都有槍聲,鬼子慌亂的跡象呈現出來了。她拿起望遠鏡仔細看了看,說道:“鬼子狙擊手失去了指揮所的協調指揮,章法明顯亂了起來。他們各自爲戰,而我們的狙擊手卻還同先前一樣配合,所以射擊起來能夠得心應手。”雷金華說:“唉,這會兒我要顯示我的槍法神威,不能作壁上觀。”他說着就奔跑了上去。

楊翠秀說:“雷金雲,我們兩人也不能坐在這裡作壁上觀。再說,雷金華他要顯身手,我們兩人至少要掩護他呀。走!”

楊翠秀知道槍法是雷金華的強項,便趴到一顆大樹腳下,摘下頭上的軍帽,用樹棍頂起,遠處肯定有鬼子特種兵在偵探。果然不假,正前方忽地射來一顆子彈。也正在這時,雷金華得手了,很快乾掉鬼子的一個狙擊手。

鬼子狙擊手都陷於獨自爲戰,根本得不到夥伴的配合。於是,呂佐周和雷金華兩人頻頻得手,鬼子的狙擊手差不多都被清除掉了。

大家便協同搜索遺漏的鬼子兵,要給延河鎮營造一個安寧的環境。這次鬼子的一個狙擊隊受到了重創,活着逃走的沒有幾個。但是,他們的隊長岡本登少佐覺得自己輸得太憋屈,沒臉回去見上司,還要進行最後一搏。

看到楊翠秀端着槍走了過來,岡本登提起槍管就要射擊,子彈卻脫了,氣得摘下槍往地下一拋,做出搏擊的準備動作。楊翠秀也把長槍往地下一撂,威嚴地說道:“你別要垂死掙扎,投降吧!”

岡本登說:“你叫什麼名字?”回答的是“我叫楊翠秀,你叫什麼名字?”岡本登瞪着眼說:“你就是嚴雋芳嗎?”楊翠秀提高喉嚨說:“你究竟叫什麼名字?我的手不打無名之鬼。”岡本登說:“我叫岡本登,很佩服你這個女人,你叫過嚴雋芳,還叫過匡苕子。”楊翠秀也做起格鬥的準備動作,說道:“看來你還真掌握了我的一些情況,放的眼線不少呀。”岡本登獰笑地說:“這些還得感謝你方投奔皇軍的彭明庸,所以我獲知了你不少的信息。今日你必須死在我的手上,纔可以洗刷我無能的污名。”

楊翠秀斥責道:“你過於自信的吧,看來你今日的命該絕此。有什麼招法,你儘管亮出來吧!”岡本登叫嚷道:“你去死吧!”說着就來了個餓虎撲食,楊翠秀情急之下來了個旱地拔蔥,跳到他的背後,一腳踹得他站立不穩。楊翠秀返轉過身,岡本登一拳已經掏了過來,她趕緊避了開去,還以一拳。岡本登收腹後仰,馬上來了踢腿動作,楊翠秀後退了兩步。岡本登趁勢逼了上來,楊翠秀突然一拳打了過去,正打到他的命門上,“哇哇”叫了兩聲,岡本登拔出匕首揮舞了過來。楊翠秀也敏捷地拔出匕首,擋了過去,兩刀相擊,發出了火光。

好一場搏鬥,前後打了十幾個會合。楊翠秀突然倒地,岡本登急於撲上來置於她的死命,哪裡料到一個絆腿,也將他栽倒在地。兩人相互激烈地踢腿,時而掏拳。岡本登掏出短槍就要射擊,楊翠秀奮力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臂。陰險的岡本登另一隻手持着匕首刺中了楊翠秀的肩膀。楊翠秀猛地揮起一拳正打中了岡本登的太陽穴。岡本登短時間昏死過去,楊翠秀不管他是否昏死,又是一拳,打得他滿臉出血。岡本登手裡的短槍脫落,但匕首還握在手裡,爬起來就朝楊翠秀撲過來,楊翠秀身子敏捷的一避,隨手一揚,飛出的匕首正中了他的咽喉。岡本登僵持了一會,一頭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楊翠秀左肩上流的血,將半個身子染紅了。呂佐周奔跑過來,喊道:“楊政委,你負傷了。”楊翠秀瀟灑地說:“讓鬼子的狙擊王給刺了一下,這不過是送他見閻王付出的一丁點的代價。”呂佐周對着岡本登的屍首吐了口唾沫,說道:“你這傢伙先前瘋狂不得了,這會兒你也像死豬子一樣了。呸,東洋鬼子,你要死也要死在你自己的家裡呢,死在人家國土上,把人家國土上的土地都給弄髒了。”

雷金雲走了過來,見了楊翠秀肩膀上流血,隨即撕了自己身上的衣裳,用布條子給楊翠秀臨時包紮起來。呂佐周說:“楊政委,走,到鎮上叫大夫給上藥,隨後包紮起來。”楊翠秀說:“呂隊長,你帶人再仔細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遺漏的鬼子兵,順便打掃這裡的戰場。”呂佐周喊道:“是!保證完成任務。”

楊翠秀回到鎮上,孫大夫馬上給她上藥包紮。她歪倒在鋪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她實在疲勞了,爲了應付危急的局勢,兩天兩夜沒有睡覺,最後還跟高手過招。孫大夫給她包紮,沒有用麻藥,直接理開傷口,只用棉球揩了揩,上了消炎藥就包紮起來,整個過程她始終沒有哼一聲,這是何等的堅韌毅力啊!

區長祝立剛對浦東昇說:“你先臨時擔任區隊長,指揮你的一小隊對全鎮警戒,二小隊做好安置羣衆工作,同時負責對犧牲的革命同志以及罹難的居民的安葬。另外,你臨時指派得力的同志擔任武工隊隊長。”浦東昇隨即領命投入了緊張的善後安置工作。

區農會長陳立德說:“這回反‘掃蕩’雖說前後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但很殘酷。光延河鎮就死了九百多個老百姓,我們的遊擊健兒也犧牲了一百多人。”區婦救會主任徐蔓根說:“儘管殘酷,我們也打死了八十多個鬼子兵,連鬼子狙擊王也被我們的楊政委打死了。鬼子借用的一輛坦克也被炸沉到了延河裡。”祝立剛說:“最主要的是我們的楊書記親自上陣,剷除了鬼子的特工隊,保證了延河區軍民的安全。”

通信員歐致平跑進來報告:“寶帶區陸書記、劉區長請求我們延河區隊支援寶帶區隊消滅秦峰山覃秉哲匪幫,希望楊翠秀政委出面擔任這次戰鬥的總指揮。”祝立剛說:“徐蔓根,你進去叫醒楊書記吧。”

楊翠秀聞聽率領兩個區的人馬攻打秦峰山,馬上起身穿好衣裳,外表看來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她說道:“歐致平,你回話給陸書記、劉區長,今晚我們延河區隊出兵來到秦峰山腳下,一準在半夜裡發起攻擊。”通信員喊了聲“是”,轉身跑了出去。

楊翠秀說:“祝區長,我們區幹部開個緊急會議,研究部署今後幾天的工作部署。我寫個開會的幹部名單,你沒有異議的話,就叫人通知他們前來開會。”

這次會議主要是三項議題,一配備缺漏幹部,二動員身強力壯的青年小夥子參加區隊武裝,三組織羣衆恢復農業生產。

呂佐周擔任區隊長。區隊轄三個小隊,許在高爲一小隊長,雷金華爲二小隊長,韓桂庚爲三小隊長。浦東昇改任區農會長兼延河鎮鎮長,胡傳知改任區武工隊隊長,盧建閱改任特工隊隊長,馬飛濬爲偵察隊長。

楊翠秀率領區隊一、二兩個小隊和特工隊、偵察隊趕到秦峰山腳下的銀鳳莊,這是一個只有二十戶人家的小山莊。寶帶區委書記陸超剛指着地圖說:“我們寶帶區隊主攻秦峰山,你們延河區隊負責警戒,封鎖土匪的潰逃路徑。楊政委,你看怎麼樣?”

楊翠秀說:“你們正面攻進匪巢,勝算不大。應該從後山登上主峰,隨後發起突然攻擊,這纔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打法。”

陸超剛驚愕地說:“後山十分險峻,我們寶帶區隊能夠攀登上去的沒幾個人。難道你們延河區隊能夠攀登的人多嗎?”“陸書記,我們延河區隊帶來了特工隊十六個人,偵察隊十二個人,這二十八個人攀登主峰是絕對不成問題的。此外我的一個小隊就在秦峰山山寨下面守株待兔,保證一個殘匪都跑不掉。你們的寶帶區隊應該奔襲龍頭山,爭取將那裡的財寶搶在鬼子的前頭拿到手,徹底粉碎鬼子以戰養戰的罪惡企圖。”

陸超剛點頭說:“楊政委,你考慮得全面,而且舉措厲害。我們依照你的意見實施。”楊翠秀說:“我由於身上負了傷,不然的話,我帶領延河區特工隊、偵察隊攻上秦峰山主峰,活捉覃秉哲。現在,我命盧建閱爲主攻指揮,馬飛濬爲副指揮。”盧建閱、馬飛濬二人站出來喊了聲“是”,兩人奔跑了起來。陸書記也告辭而去。

半夜時分,聽得山寨裡不斷傳來槍聲。時間不長,山上許多匪兵往下敗逃。許在高拿起喇叭筒喊道:“繳槍不殺,頑抗者立刻打死!繳槍吧!”匪兵們都戰戰兢兢地舉槍投降。有個匪徒拒絕舉槍投降,提着槍拼命地奔跑。許在高喊道:“站住!再跑就是死!”匪徒不聽,一聲槍響,一頭栽倒在地。匪兵們見狀,紛紛將手裡的槍高高舉起,嘴裡說:“我們繳槍投降。”戰士們上去一一摘下了槍,隨後帶了下去。

山上傳來勝利的消息,遺憾的是匪首覃秉哲五人逃進了山洞裡。楊翠秀沉着說:“將秦峰山四處包圍起來,凡是有洞口的地方都蹲伏,準備擒拿匪首覃秉哲。”

過了一會兒,戰士李高原跑過來報告:“楊政委,山腰和山腳下共有洞口三個,都有人蹲伏。”楊翠秀說:“這三個洞口都放上草木樹枝,點火往洞裡面薰煙,最好再放些辣椒楷子。”許在高說:“同志們,動作快一點,看他覃秉哲躲在洞裡能過多長時間。”

洞口裡的枯枝一點,便着了起來,辣椒楷子、刺槐等辣味鑽進洞裡,嗆得匪徒眼淚鼻涕,一個個狼狽地鑽出洞口,束手就擒。五花大綁的覃秉哲被押到楊翠秀跟前接受審問。

楊翠秀從覃秉哲嘴裡獲悉財寶並不在龍頭山,而是在錐髻山。她率領特工隊押上覃秉哲前往龍頭山,寶帶區隊長王進壽迎上來說道:“楊書記你們來了。龍頭山已經被我們寶帶區隊攻下來了,可就是始終不曉得到哪裡找到財寶。”楊翠秀指着覃秉哲說:“他覃秉哲曉得,我們叫他帶路。”

到了龍頭山主峰,覃秉哲望見守護人喊道:“程德旺,你快點到這裡。不然,你就是個死。”那個匪徒聽了他的話,就跑了過來。覃秉哲猛地掙開繩索,張開手臂勒住來人的頸項,想置他於死命。盧建閱上去對準覃秉哲的臂膀一劈,覃秉哲觸電般的身子不住地擺動。

那個匪徒直起身趁機逃跑,不料被楊翠秀一把抓住,怎麼掙扎也擺脫不了。“咦,你是程德旺,我認得你。你在五年前曾攔截過我,被我推倒在水塘裡。你說,你是怎麼從本揚縣李家集南邊的二龍山跑到這裡的龍頭山?”匪徒頹唐地說:“我是程德旺,夫人饒命。”楊翠秀威嚴地說:“饒你不難,但你要說出你到這裡是做什麼事的。不然,我就捏死你!你信不信?”匪徒說:“我奉總舵主之命,把守這裡的機關。”“是什麼機關?”匪徒帶着哭腔說:“就是保管一把開寶庫的鑰匙。”

楊翠秀說:“你領我們去看機關。陳德旺,你可別要再耍滑頭。”匪徒說:“小人萬萬不敢。”特工隊全部上了龍頭山主峰。覃秉哲瞅準一個空,向陳德旺再次發起進攻,伸出兩手就要勒死陳德旺,副班長楊桂豔出手一擊,覃秉哲打了一個趔趄,歪倒在懸崖邊上,另一個戰士萬彩邦想出手拉住他,但沒有抓到他的身子,一骨碌墜下懸崖。

盧建閱說:“狗傢伙一直不老實,弄到最後,自己掉進了萬丈深淵。”楊翠秀說:“陳德旺,你說的總舵主是不是他覃秉哲?”匪徒說“是的”。

到了石門跟前,楊翠秀說:“陳德旺,你把這裡的石門打開來。”匪徒說:“這裡不是寶庫,而是保管啓開寶庫的鑰匙。”盧建閱說:“那好,你打開這個石門。”匪徒從另外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取出圓石放進那石門的凹處,之後扭動閥門。石門自動張開了。

盧建閱取出一把碩大的鑰匙後,便跑到錐髻山。錐髻山雖不怎麼大,但地形十分陡峭。到了山巔,盧建閱將鑰匙放進鎖眼裡,隨後慢慢地扭動。石頭門打開來了,財寶就在這裡面,總共有四個大箱子。其中一箱,裡面放的全是銀元。楊翠秀說:“盧建閱,叫戰士們全部擡下山去,交給許在高的一小隊保管。”盧建閱說了聲“是”,特工隊便負責押送財寶下山了。

這真是:氣宇軒昂顯神威,奔襲錐髻起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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