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搏(五十三)

五十三 廟中鋤諜

晚上,胡家廳堂菩薩面上點起大紅蠟燭,擺了六張酒席。坐的全是男人。女人小孩則坐在後面的房子裡,也有五桌人。主桌上坐的是胡母,胡母的弟媳婦柳氏,國軍三團王老巖團長的夫人陳雙扣,仙林藥房老闆娘李氏,沈堂銀飾店老闆娘沈秀玲,樑廷傑的樑夫人,雲記當鋪老闆娘崇桂英,芙蓉商場老闆娘普桂兒。第二桌坐的是胡緒芹,紅光飯館老闆娘劉雪妹,以前的鎮長夫人王氏,茅記診所大夫葉秋萍,胡亞蘭,孫記米行老闆娘劉氏,興隆客棧老闆娘唐星梅,吳記雜貨店老闆娘馬氏。第三桌坐的是:胡德莉,楊翠秀,胡守菊,盛春香,秦林珍,胡坤英,項蕙蘭,趙文娟。第四桌、第五桌全坐的孩子。

女人坐在桌子上,沒幾個人喝酒,都是談談說說。燙髮的趙文娟說:“楊阿姨,今年多大歲數?”“十九啦。”“唉呀,做個女人還是像楊阿姨這個樣子好,兩支辮子烏油油的,戴上項圈就是漂亮。盤媽媽鬏老氣,像我們這樣燙髮的雖說是新潮,其實並不怎麼好看。”楊翠秀站起身恭敬地說道:“你這位夫人叫什麼名字?”趙文娟便說了自己的名字。

坐在趙文娟旁邊的項蕙蘭正要說話,胡繼光跑進來喊道:“翠秀,你出來,客人們要見見你。”楊翠秀向衆人打着招呼:“繼光喊我到前邊廳堂,你們都請慢慢吃啊。”

楊翠秀來了,賬房先生高聲叫道:“新娘子斟酒了!先從哪位開始?”主桌上一個老頭子喊道:“從我開始吧。”早有人將酒壺拿給楊翠秀,楊翠秀跟隨着賬房先生上前。“這是大舅爺爺。”楊翠秀走上前不慌不忙地說:“大舅爺爺,翠秀給您老人家斟酒了。”她低下頭給他酒杯斟上了酒,大舅爺爺隨即遞給賬房先生一張十塊紙票。賬房先生隨即高聲叫道:“大舅爺爺給新娘子喜錢十塊!”

二舅爺爺、三舅爺爺、姑爺爺、王團長、樑廷傑、仙林藥房林老闆、芙蓉商場裘老闆、興隆客棧朱老闆、雲記當鋪雲老闆、沈堂銀飾店南老闆、單鎮長、吳記雜貨店吳老闆、孫記米行孫老闆、芙蓉飯館鄭老闆、紅光飯館袁老闆、大姐夫、二姐夫等斟上了酒,也都包了十塊錢的封兒。戴着鴨舌帽的三姐夫站起身說道:“新娘子先叫我一聲,再給我斟酒。”楊翠秀上前喊道:“三姐夫精神煥發滿面紅光,生意興隆通四海啊!”三姐夫晃了晃腦袋,說:“封兒你先接過去,這再給我斟酒。”楊翠秀沉穩地說:“三姐夫,翠秀給您斟酒了。”

賬房先生見三姐夫要使壞,連忙拖着楊翠秀的褂邊說:“給大妹夫斟酒,他在等着你呢。”楊翠秀心領神會,跑上去給呂連平斟了酒。呂連平要把封兒遞給楊翠秀,楊翠秀說:“妹夫,我爲大,你就免了封兒吧。”“不,今兒你翠秀是新娘子,要把我的封兒接過去,你不接我不歡喜。”楊翠秀笑着說:“唉呀,我恭敬不如從命,這就笑納了。”她抓到手上,卻轉交給了賬房先生。賬房先生隨即高聲宣告:“大妹夫喜錢十塊!”

秦林珍跑到自己的兩個哥哥跟前低聲催促道:“你們也要斟酒包封兒,今兒不能做小,要給我長長臉。”秦林珍兩個哥哥只好喊斟酒,賬房先生分別喊道:“秦家舅老兄秦大老闆喜錢十塊!”“秦家舅老兄秦二老闆喜錢十塊!”楊翠秀則一概以秦老闆呼之。

胡家長輩以及一些有身份的人礙於情面,也喊着新娘子斟酒。幸好胡繼光準備了一袋子喜糖,這會兒讓楊翠秀給桌上所有吃酒的人每人四塊糖。胡繼光則跟着敬香菸。宴席上個個喜笑顏開。

賬房先生清點了一下,站在大門口說:“今日新娘子斟酒,喜錢總共得了二百六十六塊。好,新娘子你把包接了去。”楊翠秀說:“謝謝萬先生,您辛苦了!”

宴席散了,部分客人在廳堂裡喝茶。女眷們到後邊三個房子裡談家常。楊翠秀和秦林珍跟胡母在一起談家常話,三人之間無拘無束,自然和諧。胡坤英加入進來,趴在楊翠秀肩膀上,低聲地說:“今日晚席上有個別人已經露出了馬腳,雖然他也說笑,明顯有做作的樣子,不怎麼自在。”秦林珍輕聲地說:“我爲什麼上去叫我家兩個哥哥也要求斟酒包封兒,目的就是要看看今兒到底哪個心懷鬼胎的人自亂陣腳。哪個是勉強的,顯然能看得出來。”楊翠秀低聲說道:“今兒晚宴上有個人不像是中國人,很可能是日本人。”三個人驚訝地問是哪個,楊翠秀擺了擺手,“我眼下不能說,你們自己看,如果看出來,也只能在我們三四個人面前說,千萬不能在其他人面前稀縫。”

胡繼光走進來,說道:“今日晚宴表面熱鬧,實際暗藏着一些玄機。”楊翠秀說:“我們要密切注意,相互之間還要配合得好。……繼光呀,這個錢包你拿了去。”胡繼光笑着說:“你這麼急着給我做什麼。”“你家的錢,我當真拿走了麼?”胡繼光說:“林珍呀,還是歸你保管吧。”

楊翠秀站起身說:“繼光,你把十幾個人安排一下牀鋪,我要出去送送客人。”胡繼光點頭說:“好,你先跑吧。”楊翠秀來到廳堂,沈秀玲招呼道:“翠秀呀,你今日晚上忙的了。我不打擾了,跟玉堂一起回去。”楊翠秀殷勤地說:“那我送你上車吧。”走出大門外面,她悄悄地湊近沈秀玲的耳邊說:“今日半夜,關帝廟。”沈秀玲點頭說:“我曉得呢。”

南玉堂過來,夫妻兩個坐上了人力車,車伕上去就蹬了起來。楊翠秀大聲招呼:“秀玲大姐,你們好走啊!”

廳堂裡還有兩張桌子的人喝茶,東邊桌子坐了樑廷傑、李紀良、賬房先生、馬守福、焦華雲、胡繼才六個人,西邊桌子坐了呂連平、秦顯茂、秦顯盛弟兄倆、修雲峰、薛東曉兩個鄰居,共五個人。楊翠秀拿起熱水瓶到東邊桌子說:“樑縣長,我給你加點開水。”樑廷傑馬上說:“謝謝翠秀。”

楊翠秀倒開水依次給各人倒了,焦華雲手捂着茶杯說:“翠秀呀,你也早點睡覺啊。明日早上要敬菩薩呢。”楊翠秀笑着說:“明日早上敬菩薩,要等家裡人都到場,一個不缺。”

“翠秀呀,你的長相不愧爲一等一的漂亮,加上打扮得體。今日晚宴最出彩的是你到場斟酒,動作老練,沉着不慌,怕的也受過訓練的。”楊翠秀見他話裡露出譏鋒,便回道:“三姐夫說笑了,翠秀到場斟酒,也是趕鴨子上架啊。平生第一次給了這麼多的客人斟酒。客人乘興而來,我們胡家人總不能讓人家敗興而歸呀。三姐夫,你說是嗎?”

焦華雲繼續品頭論足道:“翠秀你說的不錯,周公之禮,待客之道,是要講的。可你出脫的漂亮,引得衆位客人競相欣賞,都感到愉悅不已。”楊翠秀放下熱水瓶說:“古人說,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翠秀不過隨意穿着打扮,福奶奶幫我修理一下儀容,沒想到三姐夫這麼特意誇讚,真叫人受寵若驚的呀!”

焦華雲還想再說,賬房先生卻打斷了他的話,“我看你們兩個都別說了,話不投機半句多,越說越離譜。三姐夫,你是做大的,應該大容小,心眼可不能像針尖上那麼一丁點啊。”焦華雲只得收住陣腳,點頭說:“萬先生,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嘛,我是跟翠秀說玩的。人生在世,不說說笑笑,也誤過了青春年少。”

楊翠秀到了西桌倒開水,彼此之間一番客氣。呂連平說:“翠秀,你忙上忙下,早點休息。我們談會兒,也就睡覺了。”楊翠秀說:“我家奶奶叫我過來把廳堂收拾一下,明日要敬菩薩的。”

“翠秀呀,你把女眷們安置一下,這就去。”胡繼光說了,楊翠秀便“唉”的一聲,走了出去。胡繼光高聲說道:“你們來麻將嗎?”馬守福說:“我不來,熬夜眼,傷人的呢。要來,明日上午來。”李紀良說:“華雲,你來麻將吧,我陪你。”焦華雲豎起一隻手搖了搖,“我不會玩麻將,打出的牌臭死了。我要早點睡覺,安安穩穩的,一覺睡到大天亮。”李紀良泄氣地說:“你們兩個都不來,連平又不打麻將,喜歡個摘骰子,三個黃牛不成一對。如果你們有個人來的話,萬先生,還有那個薛東曉,不就玩了起來嗎?你們都不來,哪就早點睡覺。”

胡繼光說:“大姐夫、二姐夫,你們兩人睡在最北邊房子的東房間。三姐夫、呂連平你們倆就睡西房間。”焦華雲隨即聲明道:“我這人睡覺妨礙人,夜裡銼牙齒,打呼嚕,睡覺老是大翻身。最好我一個人睡張牀,我看了,你這東廂屋北房間裡有張單人鋪,我就睡在這裡,最安穩。”“這個鋪太簡陋了,被單又不怎麼好。你是個講究的人,讓你睡在那裡,也不符合胡家待客之道啊。不行不行,要不,你就睡在我家老二平日裡睡的房間裡。”焦華雲一口否決道:“我家繼光呀,你就別煩了。我就睡在東廂屋,你接着安排其他人吧。”

胡繼光說:“顯茂顯盛,你們弟兄兩個就睡在最北邊房子的西房間。”秦家弟兄兩個答應下來了。“連平,你跟繼才睡。”呂連平說:“我就睡在書房裡,那裡有張鋪。我跟三姐夫喜歡一個人睡。”胡繼光說:“你要睡書房裡,我這就招待不週了。”呂連平說:“厄依歪呀,哥哥你這說什麼話了。家裡有事,來了這麼多的客人,主人也難以招架。如果我招待哥哥家來了這麼多的客人,真是頭沒處抓。千頭萬緒要做得調調實實的,不容易的呢。”

馬守福說:“紀良呀,我們到後邊房子裡,走吧,也讓繼光他們早點休息。”兩個鄰居也起身告辭。

胡繼光跑到後邊,女眷們已經各就各位睡覺了。只有西廂屋北房間還沒熄燈,胡繼光湊近窗口看,原來是楊翠秀和胡坤英兩個和衣倚在牀桄上睡着。他知道兩人在監視着對邊的東廂屋,也就悄悄地移步走了。

本來西邊是有月亮的,但云層很厚,天底下也就漆黑了。焦華雲合着眼,處心積慮地等着全莊人都進入夢鄉。他在籌劃着,如何在明日中午對胡家請來的客人痛下狠手,大開殺戒。目標就是那共產黨的廣華縣委書記李雁波、縣長嚴秋英以及婦救會主任陳牛英、商會會長鬍繼光,楊翠秀這個不明之人也在射擊之列。聯繫人一直沒有出現在慶豐莊胡家附近,該得自己親自跑上門佈置。他看天黑,最適合夜間出入,因爲自己有夜眼,而別人不具備。

雞子夜裡第三次啼叫了,表明已經到了三更半夜。他輕輕地起身,把窗子兩扇木板門推開,身子往外一探,整個人身就出來了,落到小巷子裡,無聲無息。但還是驚動了北邊的書房,緊接着書房裡也有個人影從窗口出來,隨即身子一躍,爬過了牆頭。

預先埋伏在院子玉蘭樹腳下的兩個女子打開院牆的小耳門出了小巷子。胡坤英畢竟是當地人,帶着楊翠秀從小路穿越過去。兩人跑了羊腸小道,穿過了溪水中間小路,跑過山坡斜路。她們趴在路旁樹叢裡,不一會兒,看到一個人影快速地往鎮上跑,一點聲響也不生髮出來。胡坤英說:“我們跟上去。”楊翠秀伸手攔住,說:“別忙。”忽然又出現一個人影,他也在緊跑,明顯是在追趕前面的那個人。

“走,我們到關帝廟。”兩個女子也撒開步子往鎮上走去。到了鎮上,楊翠秀說:“這裡的巷子路口我走過的,你跟在我後面跑,儘量不要發出響聲。不然的話,會驚動前面的那兩個人。”

她們到了關帝廟的西院牆,正好有棵樹倒在那裡,倚在牆上。楊翠秀一腳踩了上去,趴在院牆上看。胡坤英找了五六塊磚頭放到石頭上,人站在上面,正好能夠看見關帝廟的院子裡。

大門外有人敲門,“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正廟裡的門開了,一個道士模樣的人出來,來到大門口,抽掉木頭栓子。“鴿子飛家來,佳訊有人傳。”來人說了接頭的暗語,道士說道:“夜深人無眠,家中有病人。”關上大門,插上門栓,兩人急衝衝地往廟裡跑。

楊翠秀一躍而上,隨後悄悄地落到院子裡。胡坤英也要爬進院子裡,楊翠秀擺手制止。她一個人弓着身子,移步來到廟門外,聽到裡面的人在說話。過了一會,一個人出了廟門,道士緊隨其後。

門栓抽掉,那要走的人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揪住衣領用力摔在地上。道士操起門栓跟截擊的人搏鬥。這個截擊的人正是楊翠秀,只見她一個腿子掃了過去,道士身子晃了晃,沒站得住,歪倒下來。要走的人爬起來就要溜,卻被人截住,又打鬥了起來。楊翠秀乘隙出手,要走的人“啪”的一聲栽倒在地。此時來了兩個人,抓住要走的人的膀子反扭起來,迅速捆紮起來。

道士見勢不妙,撒腿就往廟裡跑。楊翠秀想再次用腿勾住他,遺憾地沒有勾得住。她便追進了廟裡,聽得“吱”的一聲,裡面好像有一扇門被打開來。一個人影要往那裡鑽過去,楊翠秀拔出匕首一甩,那人“唉呀”一聲倒在那裡。這是進來了七八個人,手電筒亮了起來,一個公安戰士點了蠟燭。

關帝廟二十幾個端着長槍的戰士把個關帝廟包圍得水泄不通。道士被拖了出來,抄了身,隨後將他的兩隻手放在背後紮了起來。廣華縣公安局長走上來,譏諷地說:“阪本弘治你這個假道士,幾個月混下來,表演了很不錯的嘛。把他的接頭同夥押進來。”

楊翠秀一看,嘲諷地說:“三姐夫呀,你怎麼半夜三更跑到這裡來,捆綁起來的滋味好受的嗎?”胡坤英跑了進來,上前說道:“焦華雲,你這個披着人皮的狼,原形今夜裡終於露了出來。”焦華雲扭住頭說:“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了,會有好果子給你們吃的。”

公安局長冷笑了一聲,說:“哼,氣焰也蠻囂張的。山口華雄,你化名焦華雲,從廣華縣城到經略鎮,到靖衛鎮,再到我們這裡的秀畦鎮,你的腿子真長啊。你這個日本鬼子必須接受中國人民公安機關的嚴厲審判!”

“報告!這個關帝廟裡有暗道。”一個公安戰士跑了上來。楊翠秀說:“這裡肯定是鬼子特工的藏身之處,我們進去抓啊。”公安局長說:“陳榮隊長,你和楊翠秀兩人進這裡的暗道,小心!”

楊翠秀跟在陳隊長後面進了暗道,兩人拿着短槍,一步一步的往裡走去。拐彎,陳隊長探了探頭,這才移步進去。又是一個拐彎,探身進去。發現前面有一扇門,陳隊長上前輕輕地推開,冷不防“呯”的一聲,子彈從他的耳邊擦過。

陳隊長進去就跟敵人搏鬥起來。一張椅子對着他砸了過來,陳隊長敏捷地側身讓過,將櫃子往那人身上推倒。有個扎着倭髻的女人向陳隊長開了一槍,陳隊長的膀臂鮮血淋漓。那倭髻女人再打槍,冷不防一聲槍響,她的身子晃了晃,倒了下去。

惡徒操起長鐵棍舞了起來,突然一下,賣命地對陳隊長砸了過來。“啪嗒”一聲,桌子被打成了兩開。楊翠秀忽地鑽到了他的背後,一個肘整猛擊了一下,惡徒撞到了牆上。這個傢伙儘管撞扁了鼻子,血流滿面,返過身來就是橫掃。陳隊長捱了一下,身負重傷,當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楊翠秀惱了,隨手一槍,打在惡徒的手臂上,“噹啷”一聲,鐵棍掉在地上。惡徒眼見逃脫不了,拿起槍對住自己的太陽穴“砰”的一聲,自殺了。

倭髻女人醒了過來,抓起地面上的短槍就射擊,衝進來的一個人中彈犧牲。楊翠秀便對着地上的倭髻女人連開兩槍,再也動彈不起來了。

公安局長帶了幾名戰士進來,進行搜查。結果獲取電臺一部,短槍兩支,匕首兩把,微型照相機一部,毒汽水一瓶,還有密碼本子,暗殺名單和密寫劑。

楊翠秀率領兩名公安戰士順着暗道繼續往前跑,到了最後,發現前面有一扇門。楊翠秀用手扒,扒不開來。一個戰士說:“可能有開關在哪裡,要找找。”三個人對可疑的地方按按,按來按去,始終找不到穴位。楊翠秀說:“再找,非要將這個開關找出來!”

有個戰士說:“這裡有塊磚頭值得懷疑。”另一個戰士上去就按,根本沒有什麼反應。楊翠秀上去拉開了他,便試着死命按着前後左右推動,忽然發現“吱呀”一聲,門自動地張了開來。屋子裡所有櫃架上陳設的全是稀奇八怪的物品,三人都發愣了。一個戰士說道:“我曉得了,這裡是當鋪。”另一個戰士說:“當鋪老闆肯定是漢奸。”前個戰士說:“那我們趕快把他抓起來。”

楊翠秀低聲說:“別吱聲,我們三個人腳步要輕,進房間抓漢奸,也別要鬧出動靜。”東房間沒有牀鋪,到了西房間,楊翠秀擦火柴點上蠟燭。老闆驚恐地說:“你們是什麼人?”楊翠秀說:“雲老闆,我們今夜裡特地來活捉你這個漢奸的。起來,老實地跟我們走!”“救命,救……”雲老闆此刻還想他的同夥來解救他,前個戰士急忙捂住他的嘴,後個戰士拿起揩腳布塞住了他的嘴,隨即捆綁。

老闆娘活活抖抖地說:“別要綁我,我穿衣裳。”楊翠秀看了女人,說道:“原來你是老闆娘崇桂英啊,昨日晚上還跟我們一同吃酒的。你放老實點,起來跟我們走。你如果呼救的話,我就對你不客氣,隨時開槍打死你!”崇桂英連連說道:“我不吱聲,我不吱聲。”

三人將雲老闆夫婦押了出來,此時沿路站崗的幾名戰士上來協助,把漢奸送到公安局去審訊。楊翠秀遇到公安局長說道:“麥局長,我還得趕回慶豐莊,說不定那裡還有日諜餘黨。”公安局長說:“楊翠秀同志,是有個日諜餘黨,名叫山口蘭子。你趁夜色沉沉,儘快返回睡覺,伺機捕捉日諜分子山口蘭子。”楊翠秀說了聲“是”,轉身而去,找到胡坤英後隨即返程。

天亮後,胡家開始忙碌了。秦林珍、盛春香兩人忙着整理菩薩面,將拜壽衣裳、包頭以及其他禮品分門別類陳列好,既美觀又莊重。壽桃、饅頭放在菩薩面西邊。重新換上了一對大紅蠟燭。由於禮品來得太多,兩個人忙得不得了。

秦林珍說:“翠秀、坤英她們兩個來了,我們就不會得這麼忙。她們兩個夠曾起身呢?”盛春香說:“我要喊她們兩個的,繼光說她們倆昨晚談家常談了大半夜,才睡上了覺,別要喊。”

胡繼光跑進來說:“你們兩個不要怎麼急啊,緒芹、德莉她們姐妹們難得相會,這會兒才上了覺頭。八點敬菩薩,再趕不上那就是她們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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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珍笑着說:“放到爆竹,她們就曉得起牀了。吃過早飯,還可以上鋪再睡。”盛春香說:“吃早飯的人可能不得齊全,中午吃飯的人可就多了。”

時間到了,胡繼光說:“幾個放爆竹的人準備好了,喊的時候就點小鞭。媽媽洗嗽好了嗎?”“好了,春香已經喊她過來。”胡繼光說:“翠秀夠曾起來?”“她和坤英兩個把頭梳一下就來。”

盛春香的陪同胡母走了過來,馬守福高聲說道:“把媽媽坐的椅子放好了!”胡德莉說:“媽媽,你跑上來坐呀,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啊。”

胡母正要往裡跑,突然被人攔腰抱住往門外退。大家被這一幕驚呆了,竟然個個像泥塑的人兒一動不動。楊翠秀溜了過來,喝道:“趙文娟,你想幹什麼?”“新娘子,不礙你的事,你跑開去。”楊翠秀威嚴地說:“趙文娟,別依仗你手裡有槍,有什麼要求的事當着衆人的面說。你說,你劫持一個六十歲的老太婆,像個什麼樣子?”

趙文娟說:“我要拿她老人家換我們的人,不然的話,我就跟她同歸於盡!”胡繼光冷笑地說:“趙文娟,我母親活了六十歲,你纔多大呀。你跟她同歸於盡多麼不划算呀。這樣子,你把她放下來,有什麼話儘管說。……你們的人,是哪些人?你不說,我們還都矇在鼓裡呢。”

胡坤英拿起棍棒打中了趙文娟拿槍的手,槍飛到牆上掉落下來,發出“噹啷”的清脆聲。楊翠秀趁隙掏了一拳,趙文娟只得鬆開胡母。兩人對打,相互掏拳頭,你來她往。過了一會,兩人又相互踢腳。趙文娟一拳狠命地打了過來,楊翠秀躲避不了,雙腳一蹬,跳了起來,落到趙文娟的背後。

趙文娟來了個急轉身,但還是捱了一拳,當第二拳來到,她忽地跳上了磚頭堆上面。楊翠秀也跳了上去,趙文娟掏拳過來,這邊以肘整對付。兩人打到激烈之時,落在地上,繼續搏鬥。胡亞蘭拿起木棍上來了,衆人以爲她幫助楊翠秀,自動讓開一條道。哪裡料到她襲擊的不是趙文娟,而是楊翠秀!

木棍打了過來,楊翠秀身子一避,卻捱了趙文娟一拳。楊翠秀抹了嘴邊上的血,一腳踢了過去,趙文娟往後一退,卻碰到胡亞蘭身上。楊翠秀用腳挑起地面上的短木棍,打得趙文娟接連後退。胡亞蘭揮起木棍橫掃楊翠秀,楊翠秀用短木棍隔開。長木棍縮回去,再來橫掃,又遭到攔擊。胡亞蘭連續五六次都沒有得手,突然跳了起來,楊翠秀身子一矮,倒在地上。只見她腿子一蹬,胡亞蘭的身子飄了開去,落在地上,長木棍脫了手。盛春香趕緊拿了開去。

這邊手拿短棍嚴陣以待,那邊雙人馬步蓄勢。僅僅對峙了一會,胡亞蘭、趙文娟左右夾攻,楊翠秀躍起身,落到胡亞蘭背後,胡亞蘭轉身掏了過來。楊翠秀的短棍被打落下來,隨即還以一拳。胡亞蘭被打退,趙文娟上來襲擊。楊翠秀身子一閃,連連幾拳,飛起一腳,將趙文娟踢倒在地。趙文娟爬不動身,胡坤英和民兵修雲峰上前將她捆綁起來,拉到一邊。

胡亞蘭見狀想溜,飛身上牆,楊翠秀也上了牆。兩人在牆上對打,胡亞蘭站立不住,還是落在院子裡。楊翠秀跳了下來,胡亞蘭伸出腿子一勾,楊翠秀倒了下來,相互用腳對踢了一會。

胡亞蘭滾了兩滾,還想跳牆溜走。楊翠秀喝道:“哪裡走?看招!”只見她的身子扭動,胡亞蘭的身子連續被蹬了五六次,嘴邊溢血。“阿依媽呀,……”胡亞蘭身子軟了,歪倒在地上。胡繼光看了,毅然說道:“綁她起來。”上來兩個公安戰士,不由分說,抓起胡亞蘭的兩個膀臂放在背後將兩隻手紮了起來。

公安局長走了上來,說道:“鄉親們,這個胡亞蘭是個漢奸,她在日本集訓取了個日本名字叫山口蘭子!而那個趙文娟是個真正的鬼子的諜報員,她叫北島秀子。他們這次是大陰謀,妄圖裡應外合搗毀我們的廣華縣機關辦公室,但是,他們的陰謀破產了!將這兩個大壞蛋押上車子!”

四個公安戰士上來推着趙文娟、胡亞蘭兩個人跑,送她們進了車子裡面。“嘟嘟”兩聲鳴笛,三輛車子開走了。

這時卻開來了一輛車子,車子停下來,走出來的是李雁波、嚴秋英、陳牛英三個人。胡繼光、楊翠秀等人迎了上去。

“李書記、嚴縣長、陳主任,你們三位領導來了!”李雁波笑着說:“胡繼光,你母親做六十大壽受驚了嗎?”胡繼光說:“沒什麼大礙,只是被個女鬼子操住了頸項,一時呼不出氣來。”“現在她還好嗎?”“已經沒事了,給她喝了些水,隨後活動活動了她的各個部位。眼下已經恢復正常了。”

嚴秋英說:“夠曾拜壽敬菩薩?”楊翠秀說:“哪弄得成的,趙文娟提前下了手,一家子的人都不知所措。”嚴秋英笑着說:“你這就跟趙文娟打鬥起來的囉。”

李雁波高聲說道:“現在給胡母拜壽,我們來的人也要磕頭。”胡繼光說:“晏了,已經快要到九點半了。”“不晏,不晏。今日雙喜臨門,怎能不給胡母拜壽的呢?”李雁波揮着手說,“爆竹小鞭準備好,請胡母坐到上面的椅子。”

秦林珍和盛春香兩人護着胡母坐了上去,胡繼光趕緊點起蠟燭,胡繼纔則拿起三支檀條香點着,然後插到香爐裡。院子裡“通通通”的響了起來,夾雜着“噼噼啪啪”的小鞭聲。

樑廷傑主持道:“長子夫妻二人給母親拜壽!”胡繼光、秦林珍二人並排站着磕了三個頭。“次子夫妻二人!”胡繼才、盛春香二人上來磕頭。“長女夫妻二人!”……

胡坤英和未婚夫謝志翔兩人也堂而皇之站出來給胡母拜壽磕頭。

李雁波、嚴秋英、陳牛英也要磕頭,樑廷傑說:“你們就一齊來吧。”李雁波說:“一起來,不鄭重。我先來。”樑廷傑又唱名了:“李書記!”“嚴縣長!”“陳主任!”

楊翠秀跟着上來要磕頭,樑廷傑抓了頭,高喊道:“英雄楊翠秀楊幹事長!”大家聽了,都情不自禁地鼓掌起來。隨後便是晚輩們磕拜。

拜壽儀式完畢,胡繼光高聲招呼道:“大家就趕緊吃早飯吧!”

衆人齊動手,桌子很快按原樣擺好。胡繼光和樑廷傑兩人叫李雁波坐上去,李雁波搖手道:“你們別要亂來,應該是胡會長的孃舅坐。我們是人民的勤務員,今日來了,已經是我們自己託老實了。孃舅、姑爺,你們坐。”

孃舅、姑爺兩人不肯坐,李雁波說:“你們長親不坐,肯定不高興。”孃舅說:“我們怎不高興啊?拍手歡迎還來不及的呢。”李雁波上去將兩人一一拉上了座,隨後說:“胡繼光,來,你跟我坐在這東邊板凳。快點,難道你還要我拖嗎?”胡繼光痛快地說:“我陪李書記。”說着坐了過去。

李雁波招着手說:“嚴秋英、陳牛英,你們兩人坐在南邊凳上,西邊就是楊翠秀和胡坤英。”胡坤英說:“我坐在家裡的人,怎好坐呀。”李雁波說:“今天破例,你坐得來,不要人拉。快點!”胡坤英晃了晃辮子,說:“坐,坐就坐。”李雁波站起身說:“下面都快點坐下來,大家的肚子都餓得很,個個都起早做了一趟活計,弄晏了,就別要再耽誤了吃早飯。”

跑忙的人急匆匆地端上了饅頭和糉子,隨後才上了燙乾絲、生薑、王豆等。胡繼光對樑廷傑說:“樑老縣長,你到廚房裡說一下,叫他們忙了炒菜。吃早飯的人不散,等着吃中飯酒。”樑廷傑“唉”的一聲,跑了出去。

李雁波說:“胡會長,你這是要來個兩場小麥一場打呀。”胡繼光說:“眼下已經快要到中午了,大家都坐得好好的,還要散開來做什麼?吃了早飯不跑,大家談談說說,也把個今日唱的戲說一說。”

嚴秋英快活地說:“我們的李書記是個諸葛亮,穩坐中軍帳,滿肚子的計策,在衆人的配合下,終於將鬼子安插在秀畦鎮的諜報隊連根拔起,徹底消滅掉!說起來真是大快人心啦。”

李雁波說:“這次消滅鬼子的諜報隊,最關鍵的是楊翠秀同志立了大功,她纔是今日唱戲的主角。沒有她,我們就不可能大獲全勝。”楊翠秀說:“說什麼呢,我只是按照你李書記的指示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沒什麼了不起的。”

“楊翠秀你這就謙虛了。我和嚴縣長兩人商議找出這麼一個人既能跟人唱雙簧戲又能打鬥,還就難找的。聞聽靖衛區郭堅、向秀菊他們那裡有個匡苕子,要我們設法起用。我們就來了個緊急召見你,想不到你跟胡繼光同志兩個人還就配合得好。”

楊翠秀說:“胡繼光他進入了角色,同時又做通了他媽媽、妻子、弟媳婦和小妹子幾個人的思想工作。我們這幾個人配合是蠻默契的,還就把壞人給矇住了。不過,那個三姐夫也就是山口弘治一直對我有警覺,爲難之時,胡母出面幫了我。林珍她做的也很不錯。”

孃舅說:“我們哪曉得給我家妹子拜壽還有這麼一段故事,這個故事也真玄的啦。剛纔那一場打鬥,一對兩,望的人哪個不懸着心,着急的呀。”姑爺說:“三人都是武藝高手,我們看得出來。不過,楊阿姨還是技高一籌,力壓鬼子漢奸,將她們兩個打敗了。”

陳牛英高興地說:“這一次戰果輝煌,收網時將鬼子的山口諜報隊全部消滅,打死了兩個,捉獲了三個鬼子特工和兩個漢奸。還成功地制止了國民黨軍統廣華站的密謀活動。”

孃舅眨巴着眼睛說:“李書記,我們看到的是胡亞蘭、焦華雲、趙文娟這三個,還有四個呢?”嚴秋英說:“孃舅呀,我告訴你,秀畦鎮上的關帝廟假道士是鬼子冒充的,他的名字叫阪本弘治。楊翠秀和陳榮隊長進了廟裡暗道,暗道裡有兩個拘捕的鬼子特工,陳榮隊長在搏鬥中中槍犧牲。楊翠秀繼續跟他們搏鬥,先後開槍打死了兩個兇惡的鬼子特工。這兩個特工,男的叫長野博通,女的叫川久美子。關帝廟暗道通到雲記當鋪,這才發現雲記當鋪老闆雲中孚是個漢奸。”

坐在西桌上的樑廷傑拍手說:“不錯,昨日晚上,雲中孚坐在西邊桌上的,他的婆娘崇桂英跟繼光媽媽、舅母她們坐在一起的。”

跑忙的端着捧盤上了一碗炒三鮮,另一個上來分發酒杯。他們招呼道:“大家都別跑,第二碗菜馬上就上來了。你們慢慢吃。”

李書記笑着說:“瞎子打架揪住了就不放鬆,那好呀,農村人說話,丟掉翻耙拿掃帚。”胡繼光見他要斟酒,一把搶過酒壺,說道:“我來,我來。”

四個女同志一個都不肯喝酒,嚴秋英說:“我們吃菜可不讓人呀。小胡,你揀菜吃呀。”胡坤英說:“我吃的呀,嚴縣長你客氣呢。”

此時,胡母站在大門口說道:“李書記、嚴縣長,還有楊翠秀,你們吃這中飯酒要開懷暢飲。你們都不簡單啊,來我胡家降妖捉怪,功德無量。”衆人聽了,一齊拍了巴掌,“嘩嘩譁”的響成一片。

這真是:引誘日諜假結婚,奇襲魔窟連根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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