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馳天下 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其實上一章中,小驥隱去“相負”兩個字是不想溫文知道何姝愛的終究不是他。至於最後小驥的表情大家都看懂了——這一切都是他謀劃好的。前面也有相關的伏筆:小驥從很早就在對着地圖謀劃了。(這一情節好像在十七章)
大家注意啦~~~~:
尉遲明天就要回學校了!因爲要收拾東西以及準備課件,尉遲9、10兩天應該都不能上來更新了。
正文即將完結,還有三、四章的樣子吧——
北郡首府義州城向北偏東方向二十五里,有座小城名爲支華。雖說支華城中僅有人口千餘戶,但支華之名卻響冠黎陽,就是其餘兩國的百姓也多有耳聞。究其原因,這響亮的名頭來源於支華的特產——工匠。
在支華幾乎家家都以手工雕刻爲業,幾百年來能工巧匠輩出。傳說很久以前曾有個姓千的工匠在一枚象牙上刻出了九百九十九種形態各異的花卉獻給皇帝,那件精美華貴的雕刻引得龍顏大悅,當時就給工匠封了爵位。世人給那工匠起了個外號叫“千枝花”,而皇帝給他的封地就是現今的支華城。
不論傳說是真是假,支華的工匠手藝確實是相當了得。支華雕刻被各國皇室貴胄所推崇,一件好的雕刻往往價值百金,其間的精品更是無價之寶。
正因爲如此,當北姜攻克支華城時,全城的工匠都被迫背井離鄉遷往北方。而整座城就變成了北姜王的臨時行宮,其周邊方圓二里地也都成了北姜騎兵的營地。
玉兔東昇,支華城首富的宅子裡楚愷禎正伏案處理着雅罕送來表章。門“吱呀”一聲開了又合,羅輕裳捧着幾軸圖捲走進來。
楚愷禎擡頭衝他一笑,復又埋首於成摞的奏章中。
羅輕裳紫眸微蕩,輕輕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將溫着的茶水倒了一蓋碗端到書案邊,向楚愷禎道:“陛下看了這許久,該歇歇眼了。”
“嗯。”楚愷禎應了聲,將手頭的摺子合了,伸手在羅輕裳腰上一攬,拉得他坐到自己腿上。
羅輕裳隨着腰間力道半旋身倚進楚愷禎懷裡,手中的茶水平平穩穩半滴不漏,嘴上卻嗔怪起來:“別鬧,當心燙着!”
楚愷禎呵呵笑着,環過他腰間的手輕輕握着他的手腕把茶碗推到自己嘴邊,就着他手裡啜了一口。羅輕裳被楚愷禎這個動作緊緊壓進他懷抱裡,剛擡頭想要說他兩句,對方的脣已經貼了上來,溫熱的液體混合着龍涎香與茶香被喂進口中。
“唔……”羅輕裳左手被壓在兩人之間,右手還端着茶碗,想要掙扎實在不便,掙了兩下見掙不脫也就放軟身子由他去了。誰知他的脣齒越來越放肆,根本沒有停下的趨勢,那兩隻手也漸漸不老實起來。
兩人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溫度也似乎升高不少。羅輕裳坐在楚愷禎的身上,即便隔了厚厚的冬衣也能感到他身體的變化。一時楚愷禎的手伸進了褻衣,羅輕裳登時眉頭一蹙,用腳跟往他小腿外側腳踝上方狠狠一磕——
“哎呦!”
趁着楚愷禎吃痛放開手的一霎那,羅輕裳靈活地從他懷中滑出來,遠遠退到一旁。
“煜兒……”楚愷禎苦着一張俊臉,邊揉腿邊可憐兮兮地低聲叫道:“朕……我渴了,想喝茶。”
“哧!現在知道渴了?晚了!”羅輕裳挑眉一笑,宴宴盈盈地樣子勾得楚愷禎眼睛都直了。
“唉,煜兒……”
“想要喝茶自己倒。”
“朕……我想要你。”
羅輕裳撂下茶碗轉身就要往外走。
“煜兒!”堂堂北姜王低聲下氣地抱怨着:“從你病了到現在,我已經有月餘不曾抱你了。這夜夜孤枕難眠,真是清冷的很……”
聞言,羅輕裳哭笑不得地瞪向他,見平時威嚴的君王一臉沒糖吃的孩子相,不由得心裡一軟,回身走到他身邊任由他攬着,輕輕擰着他的胳膊笑道:“你這個樣子像什麼!你也不必和我打饑荒,我知道橫豎不至如此的。”
“大神爲證,當真是萬分難捱!”楚愷禎急急賭咒發誓道:“我這些年除了你再沒碰過別人,可你xing子清清淡淡的,真是急得我不行!我有時實在忍不住,偏又想起那時答應過你絕對不用強……”
他將臉埋在羅輕裳胸口,卻沒看見那張臉上的笑容驟然僵住,美麗的紫眸中剎那間溫情蕩然無存,只餘徹骨的冰冷……
半晌,楚愷禎能夠平靜地擡起頭時,羅輕裳已經恢復了戲謔的表情,只是那眼波深處仍帶着淡淡的冷意。
楚愷禎拉他坐在自己身邊,他也不推辭,輕車熟路地拿了面前案上的摺子隨意翻看。他看得極快,一本一本地打開又合上,卻漸漸將一大摞表章分作幾類,按順序推到楚愷禎面前。
有了他的幫忙,楚愷禎的效率明顯快了不少,幾乎是略掃一眼就提筆在摺子上疾書。如此不出半個時辰,所有的表章就處理完畢了。
楚愷禎伸個腰的功夫,羅輕裳已將方纔拿來的卷軸鋪展開——
原來是北姜、黎陽與東渝三國的疆域圖。
楚愷禎見了立即來了精神,挑亮燈燭俯身仔細看着,一面讚道:“這圖比原先用的那幅詳盡多了!你找人新繪的?”
“嗯,這勉強算是將功補過吧。”
“煜兒!”
“畢竟若非因爲我耽誤了行程,我北姜大軍也不會錯失戰機,陸將軍也不會戰敗身死……”
“別胡說!”楚愷禎怒道:“這囧囧什麼事?是不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狗奴才跑到你面前嚼舌根兒了?”
羅輕裳淡淡笑了笑,搖頭道:“哪有人這麼冒失?只是真的假不了,不讓人說也禁不住別人這麼想。”
“哼!我看他們誰敢!”
“好了好了,你這脾氣怎麼還這樣暴?要再這樣我也不敢和你說實話了。”
楚愷禎頓一頓,轉頭繼續盯着案上的圖道:“我一定會大敗黎陽,到時候看他們還說什麼!”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個渾厚的聲音:
“啓稟王上,寧遠求見。”
屋中兩人都是一愣。
羅輕裳問道:“他不是跟着恪兒的嗎?”
楚愷禎點點頭,朗聲說:“叫他進來。”
“是。”
門開處,一個面目平板的玄衣男子恭謹地行禮叩拜:“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王上。”的86
楚愷禎盯着他道:“你不好好跟着公主,跑這兒來何事?”
那男子再次跪倒道:“啓稟王上,臣等本待護送殿下回京,怎奈殿下執意要來黎陽見陛下。臣等勸阻不住,只好往西朝前線行來。哪知剛到茂州郡,公主就開始有些不適,常常神思恍惚,勉強行了兩日便病倒在青汾城中。”
“什麼?!”楚愷禎霍然站起身。
一旁的羅輕裳立刻問道:“公主怎麼樣了?現下人在何處?”
“殿下還在青汾,已經昏迷了好幾日了。”
楚愷禎罵道:“糊塗東西!你不趕緊請郎中、通知茂州府接駕、調集人馬送公主火速回京,卻先跑到這裡?”
“微臣罪該萬死!臣確已通知了茂州府,也調集了府兵準備送殿下回京。但公主殿下的病症十分奇怪,青汾周邊所有的郎中都看不出異常。臣等每每想將殿下移到車上,殿下都撕咬撲打大聲哭鬧,口中呼喊王上與太傅大人。臣等無法,只好由微臣前來討王上的旨意,其他人留在青汾與茂州郡守、青汾令等官員一同看護殿下。”
見楚愷禎眉頭緊皺,羅輕裳適時出聲道:“陛下走不開身,不如就由臣去青汾看看殿下吧。”
“也好”,楚愷禎略一尋思便點頭同意:“若是你去定能處理的萬全。”
羅輕裳躬身行禮,口中說道:“臣領旨,這就動身!”
楚愷禎一把拉住他,轉頭向垂首跪在下面的寧遠說:“你去傳朕的旨意,叫寧乾從羽龍衛中挑選二十個身手最好的,立刻準備隨太傅起程。”
還沒等寧遠答應,羅輕裳急忙道:“陛下且住!陛下現如今深入敵國腹地,隨侍的羽龍衛絕對不能擅離。您也知道臣有自己的隨從,讓他們跟着就行了。”
“那怎麼成?!”
“陛下,臣是回北姜,而您身在黎陽,您的安危關係國本,不能不小心謹慎。再者羽龍衛是王上的近衛,臣帶着便是逾制了,有違祖宗章法。”
“朕就是章法,朕說行就行!”
“莫非陛下信不過微臣?”
“輕……”
“陛下!”
楚愷禎見拗不過他,只得幹瞪着眼睛,衝寧遠道:“你先外面候着去,朕和太傅還有話說。”
“是!”寧遠答應着倒退出去。
見沒了外人,楚愷禎緊緊抱住羅輕裳,埋頭狠狠吻上那兩片薄脣。
羅輕裳渾身一震,立刻推拒着嘆了口氣說:“輕點兒……我待會兒還要見人呢。”
楚愷禎聞言,下巴枕着他的肩窩嘟囔着:“真捨不得你走……”
“恪兒還在青汾病着。”
“唉……”
羅輕裳理了理衣衫鬢髮,微微笑道:“我這就走了,你專心對敵莫要掛念其他,凡事切不可焦躁……”
“我知道”,楚愷禎再次握了握他的手:“恪兒就交給你了,我定會及早踏平黎陽,凱旋而歸與你們相會。”
“嗯。”羅輕裳答應一聲,利落地轉身離去,只餘楚愷禎獨自站在燈火下遲遲不肯收回留戀的視線。
羅輕裳出了院子,對等在門口的寧遠吩咐道:“你先行一步回茂州,通知沿途所有的驛站準備快馬以供換乘。另外,告訴茂州的大小官員好好守着公主殿下,哪個敢到城外來迎,我就當他熱得穿不住身上的官服了!”
“下官領命。”
寧遠急急忙忙的身影剛剛消失,一個男子就悄無聲息地落到了羅輕裳身後。
羅輕裳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口中說道:“元夕,帶幾個得力的人隨我去趟茂州吧。”
“是,主子。”那男子身形一動,重又融入yin影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