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松林忙迎了上去,"三位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走到近前一看纔看清,原來燈是三盞,人卻是四人,邵松林忙改口道,"誒,四位什麼子事"。
"來你這邊能有什麼事,買鵝!",三盞燈沒有一個說話,到是那個沒有打燈的說着就走到了三盞燈前面,揹着燈的他臉一下地就黑了下去,本就對四人不熟悉的邵松林本能將臉往並湊了一湊,臉幾乎與那人的臉碰到一塊了。"對不起,鵝已經賣完了,需要的明天再來",邵松林邊後退邊雙手合十放在胸前。
"你那木桶裡是什麼?",三盞燈中最前面那盞燈指着邵林平身邊的木桶嚷着。"哦,這桶裡的鵝是人家定好的,我們正在等他們來拿",沒等父親邵松林回話,邵林平邊用腳觸碰着木桶,邊對那盞燈說着,"怎麼弄得,我們的錢不是錢啊!哪有貨不賣的道理,今天我還就買定你家的鵝了",那個沒有打燈的向右一轉身,直接頂到了邵林平和裝鵝木桶之間,並彎腰就要掀蓋在木桶上的紗布,對於沒打燈這人的衝撞沒有準備的邵林平腳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屁股重重地碰到了四方形橋墩的那個直角尖上,大夏天的衣服單薄,這麼一撞說不疼是假的,看到兒子的表情和反應,邵松林忙將兒子往後一護,仍是雙手合十陪着笑臉說道,"真的不好意思,人家定好了、定好了"。可就在邵松林準備用右手將木桶上的紗布再次蓋好的時候,沒有打燈那人居然用左手狠狠地向邵松林的右手打去,只聽"叭"的一聲,邵松林手和紗布都往回一抖,在手感覺到既麻又疼的同時,紗布掉在地上,"你怎麼打人",邵林平看到父親被人打了,用腳抵住後面的橋墩用力往前一蹬,藉着向前的衝勁,一拳準確無誤地砸在沒打燈那人的右眼上,只聽"哎呦"一聲,那人就蹲在了地上,明明砸的是右眼,他這會卻雙手都捂着臉了。看到自己人吃虧的三盞燈,象訓練有素般,左手提着燈,揮動着右手一齊打向邵林平,就在三雙手快要接近邵林平身體的時候,邵松林抽出了手推車上用來擡木桶的扁擔向三盞燈的三隻左手掃去,匆忙中邵松林沒能掃得太準,只掃到中間那人的右手,其餘倆人一個碰到左大腿,一人砸到了左手。在那被砸到的左手提着的"馬燈"掉在地上,玻璃罩碎了一地的同時,燈裡的煤油灑了一地,又聽得"呼拉"一聲地上着起了一片大火,那蓋木桶的紗布也很快被地下的火給點燃燒光了。
藉着地下的火光,包括剛纔捂着臉的那人,這會也站了起來,那倆人也丟掉了"馬燈",四人再次和邵林平父子撕打在了一起。
邵松林手裡的扁擔還是有很強的威懾力的,在四個人都目標一致地衝向邵林平的時候,邵松林的扁擔沒敢向那四人的上半身揮動,重點還是打他們的下半身。巧的是剛纔那個眼睛被封的傢伙的腿又重重地捱了一扁擔,這次不是蹲下而是坐在了地上。
那三個的拳頭再次胡亂地砸向了邵林平。俗話說"好漢不敵雙拳",邵林平臉上和身上都捱了不少拳頭,好在邵松林的扁擔在打倒被封眼那人之後,這三人注意力明顯分散、意志力很快下降。當邵松林的扁擔再次落下的時候,那三人幾乎是同時彎腰去拉坐在地上那人,邵松林舉到空中的扁擔猶豫了一下,倒底還是沒有掃向他們。
這四人明顯感覺到邵松林是沒有對他們下死手的,拉起那人拐角就往橋上跑去。
邵松林拾起一個倒在地上還着的"馬燈",這纔看清兒子邵林平雖然捱了幾拳,但沒有什麼外傷,便死勁拉住了還想追那四個人的邵林平。
這一拉不要緊,這才感覺到邵林平的錶蒙子掉了,手都摸到了表裡面的時針丶分針和秒針了。本就受了委屈內心沒有平息的邵林平,擡腕一看,那帶夜光的三個針都聚到一塊了。這表可是邵林平視如生命的東西,你們居然給我打壞。
邵林平再次掙脫邵松林的雙手,操起地上的扁擔,玩命地向那四個人追去。
感到明顯吃虧的這四個人並沒有走遠,他們這會正在橋中間喘着粗氣商量着怎麼殺回來報仇呢。那個被封眼又被打傷腿的,此時正坐在橋欄杆的沿子上由三人中的一人幫他看腿的受傷情況。
落慌而逃的四個人到這個時候纔想起四個人三盞燈,這會一盞燈都沒有了。聽聽邵松林這邊沒有什麼動靜,在那倆人一問一 看那被封眼人的傷情的時候,另一個人竟鬼神差般地往邵松林家攤位這邊走來,很顯然,目的是想拿回自己的馬燈,快接近橋頭的時候,迎面碰上了嘴裡罵着、手裡揮着扁擔正找他們事的邵林平,如果那人不慌張地折身往回沒命地跑,邵林平可能不一定能夠認識他,這一跑不要緊,邵林平象發現了獵物的豹子一樣,向那人直撲過去,沒等他跑出有三步的樣子,邵林平的扁擔就打在了他的右肩上面,只聽他"哎呦”一聲,腳步還是往前踉蹌了二步,然後身子重重地撞向了橋左側的護欄。就在他撞向護欄的同時,嘴裡還沒有人腔地叫道"沒得個命了,打死人了"。他的這喊哭聲既是向邵林平求饒,也是向另外三個人發出信號,意思是我快被打死了,你們快跑。
藉着遠河東西兩岸照映在運河裡燈光的反射,邵林平上前踢了剛纔倒在橋邊那人一腳,擡頭就看到了一坐兩站的那三人,便又大叫着揮着扁擔向他們衝去。看得出他的這叫聲既有給自己壯膽的成份,又有向他們發出警告讓他們快跑的意味。邵林平心裡清楚的很,要是這會衝上去,自己雖然手裡有扁擔,亂陣當中恐怕自己也不會佔到多大便宜,說不定還會吃虧,而讓他心裡有點虛的另一個原因是剛纔那個倒在橋上那人被自己踢了一腳後就沒有了動靜,“會不會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