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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是冤家,既說明了行業競爭的現象,也說明了人類自私唯我的本質。

就在鄭興農和他的手下的一個個師傅們生意都做的平穩而紅火的時候,距離鄭興農的“無名之鵝”店面直線距離大約五里路而行走最近線路也得八里路開外的一家也是做鹽水鵝生意的姓張的老闆對鄭興農他們不斷擴張的“無名之鵝”生意動起了歪點子。

說起這姓張的老闆,和鄭興農雖然不是同一個省的人,但真正要是敘起來說不定也就還能夠敘出一兩個相識的親朋好友什麼的.

原因很簡單,金灣古鎮是兩省交界點最邊緣的一個鎮,而那個姓張的老闆也正是金灣古鎮相鄰的那個省的與金灣古鎮最近那個鎮上的。

在吳州三鎮鹽板鴨、鹽水鵝早年興盛的時候,那邊的鎮上也隨之起一陣陣食鴨、食鵝之風,說白了,這邊的手藝也是傳到那邊去的,這一來二去的,那邊的那個鎮的周邊便也有了吃鹽水板鴨、鹽水鵝的習慣。

更爲有趣的是在吳州三鎮鹽水板鴨、鹽水鵝消失的一段日子裡,這邊卻沒有因此而消失,反而在當地長期地生存了下來。

這姓張在那邊的那個鎮上,應當是屬於鵝二代的,雖然也繼承了父親的手藝,但並沒有繼承他父親的質樸和善良,在做生意的時候並不是靠鑽研手藝、提高品質、搞好服務來贏得顧客,反而是做一些打擊同行、欺行霸市的事情。

一九八三的時候,迫於嚴打的壓力,他跑到了鄰省的省城,先是投靠的他的姑家。

有好姑,但未別有好的姑父,在姑家呆了兩個月後,他實在是看不下去姑父那張怎麼看他都礙事的臉,便在他姑的暗中幫助下,在外面租了房子做起了鹽水鵝的生意。

有了寄人籬下的那段經歷,說實在的他還是在生意上下了不少的功夫的,慢慢地也就在省城站住了腳。

他是在鄭興農的“無名之鵝”開業了近一年後才知道知道有這麼一個同行的存在的。按理說,直線距離在五里開外的鄭興農是根本不可能影響到他的生意,也不可能給他造成任何威脅的。

只是鄭興農任由剁鵝師傅看似無限制的擴張讓他感到了壓力。鄭興農第三位剁鵝師傅的店面,實際上與他的距離也遠遠超過五里的路途,只是這位剁鵝師傅的店面和他的店面都是開在省城那條著名的河的兩岸。

姓張的店在河的南岸,第三位剁鵝師傅的店在北岸,雖有五里之遙,但憑藉着那條河的水運的便捷,第三位剁鵝師傅的“無名之鵝”的名聲已經逐漸傳開,一些平時靠水運行走的顧客,便就順道下船剁上一點那“無名之鵝”,久而久之,這姓張的老闆便感覺到生意受到了影響。

更爲戲劇性的是鄭興農他的那個第四位剁鵝師傅開的那“無名之鵝”也是開在那條河的北岸,且距姓張的這位老闆的也是五里路左右,一切都是那樣自然地運轉着,一切又都沒有任何的設計,鄭興農和鄭興農的倆位剁鵝師傅都覺得這倆人相距近十里的途路,彼此肯定是不會有任何的影響的,他們真的不知道,也沒有想到這十里路的中間有那麼一位姓張的同行的存在。

當姓張的得知自己被兩個“無名之鵝”夾在中間的時候,他的意識當中其實也相信他們真的不是刻意的,不是故意來搶他的生意的,但是現實讓他不得不爲自己的生存而考慮,自己這幾年好不容易積攢起的人脈或叫人氣不好就這樣輕易地被奪走的。

更讓他憂心的是有那麼一次,他讓媳婦去第三位剁鵝師傅那邊剁了四分之一胛鹽水鵝嚐了一下,那味道還真的不比自家的味道好到哪裡去,但這“無名之鵝”的嚼勁和後味,自己家的鵝是真的比不了的,更何況這“無名之鵝”的經營模式也實在是太有市場衝擊力了。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此發展下去,整個省城要不了幾年鹽水鵝的市場勢必要被這“無名之鵝”佔領去整個的市場。

他雖與鄭興農從未謀面,但內心裡還是真的有那麼一點佩服鄭興農的。

如果僅憑着這這份最初的認知和作爲平常人尋常的心態來看待這個事情,他應當是通過“無名之鵝”給自己帶來的觸動和壓力,進而更好地潛下心來,不斷改進自己的味道,維護好現有顧客,並用更優質的服務去贏得更多的顧客。

然而,他並沒有那樣去做,而是將自己顧客的失去歸罪於鄭興農他們的“無名之鵝”。

在他的準備對“無名之鵝”實施報復或叫下黑手的初期或到真正實施,他都沒有想到去和鄭興農直面去接觸、交涉。

也就是說他當初選擇的實施陷害的對象不是鄭興農個人,而是鄭興農他們的“無名之鵝”。

而實施的切入點既不是鄭興農的那個“無名之鵝”總店,也不是第三位剁鵝師傅的河北岸的左邊店,也是不第四位剁鵝蛋師傅的河北岸的右邊點,而是第一位剁鵝師傅開的那個“無名之鵝”店。

這第一位剁鵝師傅的店距離他的店,直線距離差不多七裡的樣子,而實際行走的路程得有十二三裡之多。

由些看得出,這個姓張的老闆在對付“無名之鵝”上還是動了一番心思的。

他之所以選擇第一位剁鵝師傅原因之一是“無名之鵝”這種經營模式是第一位剁鵝師傅提出來的,有了他的行之有效的實施纔有了後來不斷地被其他師傅所複製,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其實就是這個第一位剁鵝師傅給自己的生意帶來了影響,給自己的身心帶來了壓力。

那第二個方面的原因則是,如果他對總店或那條河的北岸的第三位、第四位剁鵝師傅的店實施陷害的話,人們會自然而然地想到他這樣做的可能性,只要一出事,他肯定是會被列入嫌疑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