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好不容易得了這個機會,敏主子又豈會輕易放棄?當即她想着這是個萬無一失的計劃,況且方纔那茶水是暮貴妾親眼看着王爺與傾城喝下去的,按理說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岔子的,當即定了定心神,徑直將門推開了。
果然只有這小賤蹄子一人在這兒!方纔敏主子心中的想法便落實了,當即更是揚聲問道:“王爺呢?”
傾城卻是佯裝做驚詫的樣子朝着楊主子與敏主子福了福身子,訝異道:“奴婢不知道敏主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敏主子可不是吃素的,當即她瞥了傾城一眼那紅撲撲的小臉,心中卻是樂開了花,她就不相信今日還不能整治傾城呢!想至於此,她幾乎是強壓住臉上的笑意,尖聲說道:“你不要與我在這兒裝傻,方纔若惜居中的丫鬟都說了王爺和你一起在這間屋子裡,難不成王爺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說着,她那狠戾的眼神恨不得化爲一道道毒箭,射在了傾城的臉上,繼續道:“你這個小賤蹄子,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勾引了王爺,先前的事兒也就不說了,今日你居然還有臉來到若惜居中做出這樣污穢不堪的事情來,到底還有沒有一點點羞恥之心,若我是你的話,早就無顏活在這個世上呢!”
敏主子這話依然是尖刻的,只是這尖刻的嗓音裡卻帶着最致命的毒!興許是她這些日子風光慣了,壓根沒有想過若是暮貴妾沒有得手該怎麼辦!
不過是這樣短短的一句話,傾城卻是從楊主子臉上看到了怒色,她知道在楊主子的印象中,自己應該連若惜居半步都不能靠近的,今日自己卻還與王爺一起大搖大擺地走進若惜居,豈不是將楊主子當成擺設?莫說是楊主子了,就是這事兒發生在她的身上,想必她也不會接受的了。
只是如今,對於楊主子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傾城卻已經顧及不上了,因爲現在,魚兒就要上鉤了。
想及此,傾城臉上倒是一片天真,迎視着敏主子那怨毒的目光,輕聲說道:“還請敏主子嘴巴放乾淨一些,奴婢壓根不知道敏主子這話裡到底是什麼意思,奴婢不過是跟着王爺和聶主子,還有暮貴妾來若惜居中喝杯茶水,如今連楊主子都沒有說什麼,不知道敏主子爲何這樣着急與憤怒?難不成在敏主子看來,奴婢連喝杯茶水都是件齷蹉的事情嗎?”
敏主子雖囂張跋扈,但那口才卻不是傾城的對手,更何況如今的她雖有暮貴妾的通風報信,但這樣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與傾城說的,更何況如今的她也懶得與傾城白費口舌,徑直說道:“哼,我怎麼聽說你使出了狐媚手段勾引王爺,怎麼,如今不敢叫王爺看看你的真面目了嗎?傾城啊傾城,我看你聰明一世,竟然糊塗一時啊,王爺都說了不日會將你擡爲主子的,怎麼,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她的聲音雖然是刻意壓低,那陰狠的意思卻是破紙而出,更是合適的傳到了裡間去了。
傾城站在原地,脣邊綻放出一絲冷笑,她輕輕地品一口春曉,聽着那窸窸窣窣地鞋踏地之聲,眼底的冷意像是寒潮一樣的漫溢出來:敏主子,你我對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換來的卻是你們的步步緊逼,如今不管是爲了我自己,還是爲了王妃娘娘,都不能再繼續忍下去了。
想及此,她倒是什麼話都沒有說,以不變應萬變。
楊主子與敏主子兩人還以爲傾城是被她們說中了,所以心虛,當即心中的喜意更甚,敏主子更是急不可耐的朝着裡間走去。
只是,不過片刻的時間,傾城就聽見後面傳來李紹明的呵斥聲,冷冷的,十分惱怒,即便她坐在屋子裡都能聽得到,“怎麼,這若惜居中我都不能進來坐一坐嗎?還是你以爲這裡面有什麼稀奇的寶貝,你等不及要看嗎?”
一向驕縱跋扈的敏主子見着李紹明衣衫整齊的坐在裡面,一下子也慌了,傳來了倉皇不堪的聲音,“妾身,妾身實在是,實在是……”
見她百口莫辯,傾城隱隱也猜到了方纔暮貴妾在茶水裡面到底下的是什麼了,知道這場好戲也是時候開場了,當即就朝着裡間走去,不大不小的房間裡面,竟然跪滿了人,帶頭的是楊主子與敏主子,兩人都低着頭,不敢擡頭。
李紹明仍然坐在原來的位子上,一臉的不悅,一對劍眉擰起來,眼底的寒意似乎能浸出來。
也對,李紹明不過是與傾城在這若惜居中用些茶水而已,楊主子與敏主子就這樣匆匆趕來,嘴裡更是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看樣子平日間他真的是對寧王府中的人太過於放縱了些,這才導致了她們這般無法無天呢!
傾城掃了一下跪着的人羣,故作驚訝地說道:“楊主子,敏主子,你們跪在這兒做什麼?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聽到她的聲音,楊主子與敏主子俱是一驚,接着回頭看看她,目光裡皆是不置信,只是敏主子的眼裡還多了一抹驚詫,而楊主子的眼裡卻是更添了一層恨意。
李紹明如今手上正捧着一本書在看着,如今卻是連看都不想看她們一眼,厲聲呵斥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楊主子與敏主子不知道李紹明爲何這般,但還是依言出去了,出去的時候楊主子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初,畢竟她知道傾城是沒有這麼好對付的,倒是敏主子一臉怒氣,心裡的火氣更是一陣一陣的,仔細一聽,傾城還能聽到她們的對話。
“敏主子,你不是說這件事兒一定會萬無一失嗎?你不說說暮貴妾聰慧,一定不會失手的嗎?”
“我,我怎麼知道?當初這個主意是咱們一同想出來的,用暮貴妾也是你起先同意了的,怎麼,這會兒子出事兒了,你都怪罪到我的身上呢?再說了,這件事兒可是暮貴妾告訴我的,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你不用再說了,你覺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嗎?當初我爲你出主意謀害了王妃娘娘,今日你卻害的我在王爺面前出了這樣的醜,這事兒居然還是發生在若惜居中的,你叫我以後還能怎麼相信你?我告訴你,若是傾城不除,你覺得你能有好日子過,你覺得王妃娘娘的那件事兒她能算了?”
“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倒是我騙了你?我故意讓你出醜的?我壓根沒有道理這樣做啊……”頓時,敏主子卻是百口莫辯,着急極了。
熱鬧看到這裡,也該收場了,於是傾城款款走到楊主子的跟前,行禮道:“方纔因奴婢進去的匆匆忙忙,還未與楊主子與敏主子請安了,還請兩位主子不要見怪。”
說着,她更是朝着楊主子與敏主子福了福身子,對楊主子與敏主子那鐵青的臉色熟視無睹。
“起來吧。”楊主子的聲音中隱隱帶着恨意,但是因着李紹明就在不遠處的房間裡,她也不敢放肆。
“是。”傾城起身,擡頭看向楊主子,打算就這樣一直和她繞下去,“按理說蓮花家宴還沒有結束嗎?怎麼楊主子這麼快就回來呢?奴婢方纔用了若惜居的一些東西,還請楊主子不要介意。”
楊主子狠狠剜了傾城一眼,臉色難看極了,但是語氣卻是愈發溫和了,“好歹你先前也是在若惜居中住了一些日子的,也算是從若惜居中出去的人了,不過是用了若惜居中的一些東西,我怎麼會責怪你呢?至於我爲何這麼快回來了,是因着王爺方纔喝了酒,我聽說王爺來了若惜居,所以來看看。”
“楊主子真是關心王爺,讓奴婢好生佩服。”傾城輕輕笑笑,當即便拆穿了她的謊言,“只是暮貴妾剛纔不是才離開嗎?奴婢素來聽說楊主子和暮貴妾關係密切,怎麼,暮貴妾沒將王爺的安危告訴娘娘您嗎?”
傾城話鋒一轉,將話題重新落到了暮貴妾的身上,既然暮貴妾不仁,她又何必憐惜暮貴妾呢?
見着謊言已經被拆穿了,楊主子一下子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
倒是敏主子一點也不怯,反而是冷聲一笑,反問道:“咱們當然聽說了,但就是因爲聽說了纔來瞧一瞧的,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了,爲何王爺會將暮貴妾與聶主子都給打發走了?看樣子你倒是好本事了,居然在若惜居中也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與王爺獨處,要知道,如今你只是一個丫鬟而已,難不成真的對寧王府中的規矩熟視無睹?”
她已經氣急了,要不然,也不會明知道李紹明就在內間,卻還是敢這樣放肆!她滿臉嬌豔地望向傾城,眉眼中帶着淡淡的譏誚,明明心裡氣急了,但面子上卻依舊裝出一副信心百倍的樣子,真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