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溪郡主像一抹紅霞一般,從自己的眼前飛過,賀萱心裡這個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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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這郡主這麼不老實,還不如剛纔請纓去保護那位現在還穩坐在車上的王爺的好……可是,既然已經有言在先,保護她的責任是自己的,現在就自然不能放任着她不管了。
想到這兒,賀萱對旁邊的侍衛說了句:“護着大人。”
然後,雙腳一點馬蹬,也飛身追了過去。
眼看着那位郡主與賀萱一前一後從自己的眼前閃了過去,左良心裡頓時起了急。這……這可如何是好?這郡主怎麼跑出來了!賀萱怎麼也不攔着些?
“這個丫頭……什麼時候能收收這野性!”只聽日莊王爺坐在車中,一拍坐椅上的麒麟撫手,又氣又恨的說道,“來人,給我護住郡主!”
一聲令下,守在王爺身邊的十幾個護衛一下子分走了一半,緊隨在賀萱身後,也衝出了戰團。
左良雖然心裡急的跳腳,但卻不敢離開這車駕半步,只能依然臉色淡然的守在王爺的身邊。
“左將軍。”
左良聽到日莊王的呼喚之聲,忙回過頭來,一抱拳,問道:“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我看這些小賊並不能成什麼氣候,等下入了京城面見皇上之時,就不必提起了。”
左良聽了這話,吃驚不小。這遇襲之事,不管這番王有無受傷,都是件大事。他不借此向皇上發難已是好事,爲什麼還要刻意隱瞞下來呢?
見左良一臉的疑惑,日莊王微笑着說道:“本王這一路行來,各處州縣都是竭盡所能力保安全。眼下,馬上就要入京了。想來,這京畿外圍,將軍也是派了人馬多番巡視的。這些賊人的出現,要的應該就是挑起本王與皇帝間的不睦……”
“王爺不僅睿智,而且還體恤下官,真是讓下官惶恐。”
日莊王搖了搖手,說道:“本王這裡,你不必費心。自有侍衛保護着。速速打退賊人,不要誤了進城的時辰。”
“是。”
應聲之後,左良一夾馬腹,也衝到了賊人之中……
再說這文溪郡主與賀萱。
這郡主雖然喜歡武藝,而且,也算是略通之人。但是,身陷其中,卻方知這夥賊人的厲害。現在想抽身離開,卻也是不能。一方面是顏面上過不去;另一方面,她的出現,把衆賊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擒賊先擒王,擒不到王,擒個小王也是好的。賊寇們將她與賀萱包在中間,其他的護衛則被攔在了圈外,幾次衝擊都未衝進來……
幸好賀萱緊緊的護在她的身邊,左衝右擋的保護着她,不然,這時候,她早就不知道已經被傷到幾次,被擒住幾回了。
賀萱今天完全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因爲這裡,前前後後已經檢查過十餘次了,怎麼也沒想到會有賊人的出現。所以,賀萱今天並沒有帶任何的兵刃,開始的時候,只憑着一雙赤手與敵人周旋,後來奪了把單刀過來,纔算是有了件兵器。
可是這刀過於沉重,賀萱用着並不順手,再加上,不僅要看着敵人來的方向,更要時時注意着郡主的周圍,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些,這時間久了,賀萱也覺得漸漸的有些力不從心了……
就在這時候,只見一人飛身形跳入圈中,賀萱雖然沒有正視來人,卻從那人身形裡也瞧得出此人的功夫絕不在自己之下,她心裡一涼,想着,這人若是敵人,自己只怕是護不住這位任性的郡主了!
還好,當賀萱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她終於可以鬆下一口氣來!
來的人,是左良。
見又有人跳到圈中,衆賊稍稍停頓了一下,這圈中的三人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處。
“看準時候,帶着郡主離開。”左良低聲說道。
“我……”
“郡主,大局爲重吧。”
沒等文溪反駁,賀萱聲音低沉的說道。
看着一直保護着自己的這個年輕書生此時已經順着臉頰向下流汗,文溪也自知自己是太過任性了。若再這麼熬下去,只怕一會兒就更難看了。
她點了點頭,答了句:“既然兩位這樣講,本郡主就聽了你們的好了。”
話音才落,那賊人又衝了上來,左良與賀萱一前一後,將文溪護在當中……
不多時,賀萱抓住了一個機會,一把拎住文溪的腰帶,說了聲“得罪了”,然後一提氣,與文溪一起同時躍起,兩腳踩踏了幾下不知何人的頭肩,跳出了剛纔的包圍圈。
一見郡主離開,手下的護衛這纔敢放開手腳,與賊人拼殺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件令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賀萱拉着文溪,三竄兩跳的馬上就要到達第一輛馬車之上的時候,不知從哪裡,閃出兩個全身着黑的蒙面人來。
這兩個人的現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賀萱只聽得自己的耳邊有風聲襲來,等她看清楚的時候,兩柄鋼刀,一個衝着日莊王,一個衝着文溪郡主直撲而來。
這兩人居高臨下,又來的突然,守在車馬旁的侍衛完全沒有防備。賀萱發現的時候,與文溪一起,又是跳起懸在空中……
這時候,她完全沒有時間再去思考怎麼樣做才能利多弊少,怎麼樣才能手到擒來,所能做的,就只是按照自己的身體以及潛意識的指導了……
賀萱一用力,將文溪幾乎是扔回到了車裡,然後,賀萱藉着這個力道的反作用力,將身體扭了一週,正對着敵人來的方向,可是這時候,她整個人幾乎就已經橫在了這馬車的前方……
說時遲,那時快,她纔剛剛將身體扭回,那兩柄鋼刀已經到了眼前,賀萱拼盡所有的力量,揮起手中的單刀……她的本意,是想撥開這正面襲來的一刀,然後再去撥另外一把刀。可是事與願違,這刀不偏不倚的正中了那來人的胸膛,“噗”的一聲,那個賊人,就這樣被賀萱紮了個透心涼……
雖然,這邊的危機是徹底解決了,可是賀萱再想拔出刀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另外那把襲向日莊王的鋼刀,就這樣直截了當的沿着賀萱大腿的內側順了進去。
有着賀萱剛纔的一擋,這刀的來勢已經減緩了許多,而且,那些侍衛也不是白吃飯的,這時候,也早已經回過神來,一擁而上,手起刀落,將這賊人的身上早就已經穿了十幾個透亮的窟窿……
只聽的“咕咚”一聲,賀萱重重的摔在了馬車之上,血像噴泉一樣“咕咕”的從劃開的傷口處涌了出來,瞬時間,滴滴答答的不僅染紅了她自己的衣褲,連車下也是一大攤血液。
“快來人!”
見此情形,還未來得及坐好的文溪早就已經呆在了那裡,只聽日莊王大喊一聲,幾個隨行的醫生急忙跑了過來,先找了布條將賀萱的大腿之處緊緊的勒住,以免賀萱失血過多……
“驚了王爺的駕……”
“不必多言。若不是你拼盡全力相救,只怕本王與文溪此時早已受傷了……”說着,日莊王看了看那爲賀萱包紮的大夫問道,“他怎麼樣?”
“回王爺的話,”那大夫一皺眉,“這一刀正傷在動脈之處,若不及時止血,只怕會血盡而亡啊……可是眼下,這裡實在是不方便醫治……”
就在這時候,忽然遠遠的見到一隊人馬急速而來,賀萱強打起精彩,說了聲:“不妨事。”然後,站了起來。
當看清楚來人的旗號之時,賀萱這時候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來了,這了放鬆不要緊,她整個人就這樣栽倒在了馬車之上。
允臻騎在馬上,看到前面的一片混亂,暗罵了一句,想着,他側過頭,對着身旁的將軍說道:“一個活口也不要留下,以免落人口舌。”
“是,末將明白。”
有了這些新進之兵的加入,這百十號人馬不消一刻鐘便全員被殲滅了。
看着意氣風發的允臻,左良冷冷的一笑,說道:“王爺,來的好及時啊。腰可好些了?”
允臻也是一笑,“是啊,剛剛覺得略好些便聽得有人奏報此事,小王來旨都未來得及請,便匆匆帶着家裡的護衛趕來了。左將軍可有受傷啊?”
“臣福可,給賢王爺請安。”
允臻瞧了瞧福大人,又看了看四周,“賀萱哪去了?”
“回王爺的話,賀萱他……他……他受傷了!”
“什麼?”允臻聽了這話,眉毛當時就立了起來,“怎麼會受傷?”
就連左良的心也一下子被提了起來。
這福可便把自己所見之事,向允臻和左良一一細說了一遍,允臻冷冷一笑……
允臻打馬上前,來到了日莊王的車前,只見賀萱已經有些意識不清的倒在車上,受傷之處,還在不停的向外涌血。而這日莊王與郡主都已經站在了車下。
看到允臻與左良過來,日莊王說道:“這位小後生受了重傷,請兩位速速送他進城,方便醫治。”
“可是您……”
福可指着車駕纔想說什麼,卻被日莊王又給打斷了。
“無妨。本王騎馬進城也是一樣的。若不及時醫治,只怕會斷送了他的性命的。”
左良看了看允臻,允臻點了點頭,左良吩咐道:“來人,速將賀大人送到‘勝意樓’,然後請大夫過去醫治。”
允臻想了想,這樣也好,畢竟,這“勝意樓”算是進了京之後第一個最像樣的地方,又是廖家自己的買賣,斷然不會疏忽了賀萱的。
眼看着這馬車一路煙塵的將賀萱送進城去,幾個人的心纔算是稍稍放下,日莊王瞪了文溪一眼,說道:“回車上去。剩下的事,得空再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