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順天’計劃是您三年前開始漸漸成型,一路佈局到如今,‘順天’計劃已經進入中期,秋大人表現也近乎完美,她非常的有資質,再過幾年,她一定會如您所願,您如果真的要放棄,便是決定放棄所有的佈局了?”一白也沉聲問。
雙白沉思片刻:“若是您真的打算放棄原先的‘順天’計劃,轉而離朝,加上一年沉睡的時間,您重新佈局至少需要三年。”
這還是殿下暗中突然離開朝廷的安排,還不是正式請離朝野的安排,朝廷宮內有太多首尾需要收拾。
百里初淡漠地道:“本宮行事全憑喜好,本宮既可以讓她‘順天’,小白值得,那麼爲了她‘逆天’又如何?”
一白和雙白聞言,互看一眼,面面相覷。
雙白輕聲道:“陛下和太后那邊……您打算怎麼處置?”
所謂‘順天’計劃,乃是幾年前殿下還在觀察秋葉白的時候,尤其是發現她是女兒身,還是傳說中唯一活下來的秋家四女之後,萌生出一個近乎瘋狂的計劃,或者對於殿下而言就是‘戲局’。
只是這個‘戲劇’舞臺太大,以天下江山爲代價,以皇權制霸爲籌碼。
“開國大族秋家第四女,必爲滅國毀君之妲己妖星降世,本宮既爲‘活佛’國師,侍奉的是上天,自然是要順天而爲,她命中格局殺破狼三星齊聚,主星爲熒惑,何不就讓這位‘絕代妖姬’再現人間,滅君之後再塑一個武唐又如何,呵呵……一定是本宮此生看見最有趣的大戲。”
當年殿下一身紅衣在神殿之中占卜後,說出的那番驚悚的話還在耳邊迴繞。
雙白忍不住暗自嘆息了一聲,他和一白忠誠的人從來都不是帝國,而是殿下,殿下想要將江山覆滅,或者萬里河山易主,他們都不會有任何意見,屍山血海,他們只負責一路跟隨。
只是,不想……
這世間竟真有人能讓素來只隨心所欲,非正非邪的殿下改變主意。
這個人非但曾經是殿下手中棋,還是殿下最憎惡的女子身。
雖然秋葉白的表現,確實非凡。
“雖然本宮確實很想看見那老頭兒和那更老的老太婆看見他們爭了那麼久的江山社稷,易主他人,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時那種絕望和目瞪口呆的樣子,一定非常有趣,但是既然小白不想和他們折騰,也就罷了。”
百里初妖異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惋惜的幽光,但隨後他的目光落在城下那道窈窕修挑的背影上,凝望許久之後,微微一笑:“重新佈局三年就三年,誰讓這天下只得一個小白,本宮也只得這麼一個獨一無二的她。”
寵着點也就寵着點罷……
誰讓她是他世界裡唯一的日和月。
雙白和一白兩人皆默然,目光也落在秋葉白的身上。
是的,誰讓在殿下的眼中只得這麼一個特立獨行的秋葉白。
這是唯一一個在‘神’的棋局之中,唯一以棋子之身卻主宰了棋局走向和‘神’的意志的人。
而身在棋局之中的她,卻並不知道,有誰曾用她破天下大局,又爲了她翻手雲雨,修正這大局,放棄所有的執念和過往。
但又或者……
‘神’原本就是隨心所欲的呢?
雙白看着天空輕嘆。
……*……*……*……*……
“督主!”
秋葉白一下城樓便看見一名年輕的校尉轉站在不遠處迎面走了過來,擡手向她抱拳行禮。
“陸偉,你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跟着大帥前往柳城了麼?”秋葉白一愣,看着面前的人問。
自從十戰十捷之後,苗人被打得氣勢都弱了下去,幾乎是一觸即潰,現在百里凌風領帥着以龍衛爲先鋒的大軍已經包圍了另外一個重城——柳城,柳城若是破了,便是直通象郡之的大路。
象郡如今已經被榮乃耶佔據做了他逐漢大王的都城,若是他們能破了柳城,象郡也指日可奪回。
“回大人,正是因爲大帥已經率領重軍剛包圍了柳城,榮乃耶派出人要與我們和談,大帥派我將榮乃耶送來的信件交給您過目,再詢上峰的意思。”陸偉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衣襟裡拿出一封信遞給秋葉白。
榮乃耶要和談?
她一邊接過信一邊輕嗤一聲:“果然是誰拳頭夠硬誰就能讓對方求饒,早先的時候可不曾見榮乃耶要求和談。”
她細細看了信,隨後挑眉看向陸偉:“大帥是什麼意思,要和榮乃耶和談麼?”
陸偉遲疑了片刻,隨後看向秋葉白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眼裡的森冷腥紅光芒:“不說我龍衛二軍的弟兄數千人中了他們的暗算埋骨南疆,只說象郡軍民屍骨未寒,不管是大帥還是我們都不想與那屠了象郡十萬軍民的榮乃耶和談,當年他們可曾給過象郡十萬軍民一線生機?”
他又頓了頓,露出一點苦笑來:“但是有些事兒,不是我們說不和談就能不和談的,您是陛下派來的親信監軍,這些事兒自然需要稟報上京才成,畢竟有時候朝廷需要顧全大局。”
所以連大帥都稱秋督主是上峰。
秋葉白微微頷首,看了看信,沉吟片刻:“能顧全大局自然是好事,但是本座看這信封裡,榮乃耶的語氣可不見得有的多麼誠懇,竟希望陛下以姻親換取給他的冊封……相信陛下一定也對這種絲毫不誠懇的和談感到非常惱火,所以……。”
她忽然一擡手,徑自將那封榮乃耶的信撕成了兩半,隨後交給了呆愣住了的陸偉,淡淡地道:“就稟報大帥,這是我的意思,就將這樣的信原封不動交給榮乃耶罷。”
陸偉看着手裡的信,眼中從不可置信到興奮到感動,他是第一次感覺到有一個如秋葉白這樣的監軍是那麼幸運的事兒。
“多謝大人!”陸偉眼底泛起一絲紅光,強忍着激動對秋葉白深深地一拜。
秋葉白看着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好好地給榮乃耶一個教訓,讓他知道這個世上絕不是什麼都能如他所願不用付出代價,上京那邊交給我。”
陸偉立刻狠狠地點頭:“是!”
附近的龍衛們早在聽見榮乃耶送來求和信的時候就已經全部緘默着,豎起耳朵聽秋葉白的決定,他們甚至已經和陸偉一樣預備聽到秋葉白接受和談,或者說將信件傳遞迴上京再做定奪的消息,卻沒有想到秋葉白會這般乾脆地拒絕了榮乃耶的提議。
給了他們復仇的機會!
“大人萬歲!”
“秋大人萬歲萬歲!”
龍衛們再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忍不住大聲地歡呼雀躍了起來。
秋葉白看着他們原是想阻止他們這般沒章法的亂喊叫,心中好笑又無奈,這話可不是能隨便喊的,但見他們那般歡騰,想來當年旗開得勝的時候,也沒少喊過‘大帥萬歲’之類的慶祝之語。
她知道自己也喚不住,只含笑對他們擺擺手,簡單地用手指點在嘴脣上,示意了一下陸偉之後,轉身離開。
陸偉立刻明白地頷首,便立刻着人示意興奮的龍衛們安靜下來。
秋葉白轉身回到城樓的時候,正巧見着百里初從樓上走了下來,自然而然地朝着她伸出手。
她含笑將手遞給了百里初:“你可怪我擅做主張,直接撕了榮乃耶的信不與你商量?”
她的‘上京’並不遠,可就是是近在眼前。
他握住她的柔荑一邊往回走,一邊幽幽涼涼地道:“這是監軍大人的征途,下官從上京出來之前就說了只是陪伴監軍,大事都是監軍自己拿主意,只是下官覺得比較奇怪的事兒就是監軍大人一向並不喜殺戮,這次爲何又放棄和談?”
秋葉白上樓梯的步子微微一頓,見他敏感地看過來,她方纔輕嘆了一聲:“我是不喜歡殺戮,但是不代表我不識大局,苗疆若只是尋常的犯事兒,這和談咱們也談了,但是榮乃耶屠了十萬平民,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是他們送來一個什麼苗疆公主就能了結的。”
將士們在沙場之上馬革裹屍自是理所當然,但是榮乃耶這般屠戮平民的作爲卻已經失了天道,不光是龍衛心中有血海深恨,消息傳出來的時候,朝野上下都譁然,連杜家都沒有再做什麼小動作。
“再加上榮乃耶的信裡簡直就是大言不慚,這般頹勢之下,竟然還想將他的女兒嫁給帝國皇子爲聯姻,像赫赫那邊一樣讓朝廷給他封王,哼。”她譏誚地冷笑一聲。
“這般夜郎自大的人物,若是沒有一個教訓,還不知道以後會不會還有個象郡十日屠,就讓百里凌風帶着龍衛去復仇,打得他們毫無還手之力,讓他們知道談判是需要籌碼的。”
何況,有些時候只有血才能洗乾淨血。
她說完之後,忽然感覺百里初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
“怎麼,我這樣子嚇着你了,江湖之上殺戮之事也並不少。”她看向他,微微彎起脣角。
大概沒有幾個男人會喜歡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有事沒有事就說這些血腥的事兒。
“下官只是覺得大人,越來越殺伐果決,思慮周全,這樣很好。”
“至於嚇到我……。”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笑而不語。
秋葉白微微一愣,隨後也有些失笑,他可不是尋常男子,他是主掌殺戮和毀滅的‘溼婆’,滅了葉城駐軍都不曾手軟,又怎麼可能會被她這點事兒嚇到。
“今晚回去之後,我去給你做新菜可好?”她看看他,翹翹脣角:“你吃了再睡罷?”
這些天以來,百里初的睡眠時間又變長了,有時候下午用了晚膳就能一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她已經是不捨得離開他身邊,連柳城都沒有跟着去,畢竟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一睡便要一年之後才能再醒來,同時也要考慮他的安全問題。
百里初握住她溫暖的柔荑,也含笑道:“好,上次的青蝦羹不錯。”
她點點頭,含笑道:“我讓秋兒和春兒去準備食材。”
……*……*……*……*……
象郡
“什麼,父王的那封信被八皇子給送回來了麼?”九翠盤發的手頓住了,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
哥舒王妃點點頭,有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是的,你父王接到信後先是勃然大怒,將八皇子大罵一通,然後如今已經喝得不省人事,滿面愁容。”
九翠閉了閉眼:“我就說了會這樣,當初要屠象郡的時候,我一個人根本勸不住父王,母妃你也不幫我,他被阿吶九耶他們那些人三言兩語擡得太高,心中的仇也太深,卻沒有想過如今的局面!”
哥舒王妃看着自己的大女兒,有些無奈又有些尷尬:“誰知道後來這局面呢,再說了,漢人對我們做的那些事兒,七十二峒就沒有人不恨的。”
“那些貪官是魚肉我們苗家百姓,但是您就沒有想過麼,當初父王和七十二峒的人不也和他們合作過了麼,忍耐不了對方對咱們的盤剝,咱們殺了那麼多無辜的漢人百姓又和那些漢人貪官有什麼區別!”九翠忍不住‘啪’地一聲將手上的簪子拍在桌子上,一隻碧玉簪硬生生地斷成了兩節。
“九翠,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父王和咱們的人!”哥舒王妃忍不住也有些惱火。
九翠忍不住搖搖頭:“母妃,這是事實,父王不也意識到了漢人如今拒絕和談是要對象郡十日屠的報復麼!”
哥舒王妃瞬間無言以對,好一會,她才神色複雜地看着九翠長嘆了一聲:“九翠,阿媽無能,沒有給你爹爹留下一個兒子,你那麼出色,當年蠱王還在的時候都說你不輸男兒,若你是男兒身該多好,這樣你爹爹有了後人,你說的話,你爹爹也能聽。”
九翠聞言,渾身僵了僵,隨後有些無力地低笑:“是啊,誰讓我是個女孩兒,阿媽,這不是你的錯……。”
自從父親成了‘大王’,母親成了‘王妃’之後,她有多久沒有聽見‘阿爹’‘阿媽’這樣的稱呼了?
哥舒王妃起身走進她,半蹲下身子擡頭看她,有些祈求地道:“從小你就是咱們苗疆出了名的聰明阿妹,你再替你阿爹想想好嗎?”
九翠閉了閉眼:“好,我提爹爹再想想,你……。”
她頓了頓,輕聲道:“很快還會有戰事,而且一定非常慘烈,趕緊早點準備讓九簪和阿奎完婚,阿奎已經答應我會一輩子對九簪好,等他們一成親,就從小道送他們走。”
“好,很快就準備,阿媽知道委屈你了,阿奎他……唉,那天極八皇子聽說生得不錯。”哥舒王妃握住自己女兒的手,神色有些哀傷和無奈。
九翠脣角飄起一點飄渺的笑。
是的,只有看着他們完婚,自己纔會徹底的死心,將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底。
誰讓……
她是苗疆的大公主呢?
總要有人得到幸福的。
……
只是房內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一道窈窕的少女身形在門外站了許久,月光下的她的身形看起來莫名地有些蕭索。
……*……*……*……*……
一切都如九翠預料的一樣的,漢人的南征大軍一路開拔,苗軍費力守護的柳城,以爲憑藉四周環山至少能支撐一段時日,但還是在七日之後破了。
這一次,作爲先鋒軍的龍衛一點都沒有客氣,早已被苗人徹底激怒的龍衛們在發現柳城裡竟然也沒有漢人活下來後,不再留任何苗軍俘虜,徹底將苗軍絕殺之後,他們甚至未曾停歇休整,直接在百里凌風的指揮下藉着如虹氣勢逼向象郡。
象郡再次被圍!
但是這一次困守其中的卻成了原想的屠戮者,而被迫退守粵東的龍衛,攜帶這滿滿的殺意和象郡十萬冤魂的怨氣兵臨城下!
“九翠,你到底想出主意來了沒有,你阿爹身邊的那些全是莽夫,只會讓你阿爹殺啊殺啊,如今輪到咱們自己了!”哥舒王妃臉色蒼白地在九翠的房間裡走來走去,早已沒有了之前溫婉的樣子。
倒是九翠靜靜地站在窗前,看着遠處那一片片翻卷的黑龍旗幾乎看不見邊際,她忽然輕聲道:“阿媽,你看那些黑龍旗上是不是都繚繞着一片片的黑霧,就像那些冤魂都棲息在上面了。”
不管是漢人的,還是苗人的。
“九翠,你可以了,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難不成你真的要你們父王拿命去賠那些漢人!”哥舒王妃只覺得的頭疼不已,忍不住怒道。
九翠想要說什麼,卻忽然聽見門一下子被人踹開,門外站着的少女生了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只是她蜜色的肌膚看起來讓她更顯得明豔和野性。
“九簪,你在這裡做什麼,你該去試穿嫁衣了。”哥舒王妃看着自己的這個小女兒,就頭疼,明明和九翠只差一年出生,兩姐妹的性子卻天差地別,大女兒聰慧溫柔之名傳遍苗疆七十二峒,小女兒的頑劣之名也傳遍了苗疆七十二峒。
“阿媽,你們不要逼姐姐了,當初她說的話你們不聽,現在出現這種後果,難道要姐姐負責麼?”九簪冷冷地叉着腰道。
聽着九簪話,九翠瞬間愣住了,自從九簪知道婚事是她讓給她的之後,再也沒有叫過她姐姐。
聽着她的話,九翠忍不住一下子眼裡浮出淚光來。
“九簪,你不要再這裡搗亂,來人給本王妃把二公主帶走!”哥舒王妃這時候只覺得九簪是來搗亂的,忍不住大怒。
她實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女兒,果然是因爲山神的懲罰麼?
門外立刻走進來幾名侍衛,但是他們還沒有動手,九翠卻忽然站了起來,對着他們冷聲道:“不準碰二公主!”
隨後,她看向哥舒王妃,沉聲道:“阿媽,我這就去想辦法,你只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兒不能推遲。”
哥舒王妃立刻點頭如搗蒜:“自然,阿媽記得。”
九翠得了許諾,她便向門外走去,經過九翠身邊時,她輕嘆了一聲:“簪子,你要學會長大了,姐姐不可能一直在你身邊保護你。”
九簪一愣,看着她領着吉祥和如意離開的背影好一會,忽然大聲道:“我纔不需要你保護,我會自己保護自己!”
九翠聞言,輕嘆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吉祥和如意跟在九翠身後走了好一會,吉祥纔看着九翠的背影,有些遲疑地道:“咱們現在去哪裡?”
九翠停住了腳步,看向遠處一片花園,這裡原本是象郡的郡守府,後來被父親征用爲王府,那花園隱藏在郡守府邸深處,修竹茂林,很是偏僻,如今卻是個聖地。
她淡淡地道:“去尋小池聖女。”
“她有辦法?”吉祥一愣。
如果小池聖女有辦法的話,又怎麼會一直不出手。
九翠輕笑,微微眯起眸子:“她沒有辦法,也要有辦法,誰讓她是咱們七十二峒的聖女呢。”
……
吉祥和如意是不知道自家的小姐是怎麼和聖女談的。
畢竟聖女自從上次在邊境受傷之後就一直閉關養傷,那麼久都不曾見人。
而且聖女一直都是一個神聖又恨陰森恐怖的存在,她身邊伺候的人總是會無緣無故的消失,除非是向山神祈禱,否則也沒有什麼人願意去見聖女。
但是很明顯,聖女似乎答應了九翠小姐什麼事兒,但是並不高興。
聽着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聖女和小姐在門邊的對話就知道了。
“九翠,你是這麼多年的第一個敢在蠱王和聖女頭上打主意的人。”小池聖女的聲音在房門響起,異常的冰冷,像墳墓裡傳來的聲音,讓人忍不住發抖。
而和聖女的聲音比起來,自家小姐的聲音卻溫柔而堅定:“不管是蠱王還是聖女,都代表着我苗疆守護山神的存在,但是如果山神都不能庇護我們苗疆,那麼蠱王和聖女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九翠頓了頓,繼續溫淡地道:“何況,我想這也是你一直以來心願,小池。”
小池聖女這一次似乎沒有再回答九翠,只是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而那竹屋的門無風自動關上了。
吉祥看着那情形,有些遲疑和擔憂地看着走過來的九翠:“小姐,怎麼樣?”
九翠嘆息了一聲,原本鬆快從容的神色沒有了,秀美的臉上浮現出凝重來:“不怎麼樣,但是咱們總要賭一賭,現在我要去找父王和母妃了。”
“找大王和王妃?”如意一愣,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對,因爲咱們要重新起草一份和談書了。”九翠淡淡地扯了扯脣角,不知爲何,她的神色看起來有點譏誚。
吉祥和如意看着她臉上的那神色,有些茫然地點點頭:“是。”
……*……*……*……*……*……
象郡外
元帥大帳
“什麼,苗人又送來和談書了?”秋葉白挑眉,隨後看向坐在上首的百里凌風。
這一次已經算是半決戰了,圍困的是有特殊戰略意義的象郡,所以她這個監軍沒有理由再推辭不來。
百里初也支持她過來,所以她前幾日便‘攜家帶口’地趕到了象郡。
百里凌風雖然不太喜歡看見她身邊的‘軍師’,但倒是對她的到來表現出了足夠的熱情,一切她的吃穿住行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時不時還找她喝酒,頗讓她有些不習慣。
不過磨合了幾日後,她便慢慢地能參與到百里凌風的軍務之中去了,還能與他們相互討論得不亦樂乎。
百里凌風身邊的將校們都對她的很多軍事方面的看法保持了極大的興趣,即使又謬誤,他們也會頗爲熱情地指導她。
今日他們正在商量怎麼用最小的代價破象郡城門,對方竟然就送了求和的信件來。
“呈上來。”百里凌風示意送信的士兵將東西送了過來,隨後打開了細細一看,頓時愣住了。
“怎麼了?”她見百里凌風的這般近乎古怪而複雜的神情,不免有些好奇。
“你……你先看看罷。”百里凌風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將手上的情報遞給了秋葉白。
秋葉白一看那信的內容,半天才回過神來:“這個……苗人不會是……。”
“瘋掉了。”百里凌風冷嗤了一聲:“就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南蠻子竟然沒有放棄他們那可笑的和親計劃,而且還將你也扯了進去!”
她有些無言以對,看着那信上寫的和親之人裡,竟然還有她司禮監軸首座秋葉白的大名,而且和親的對象還是苗疆的聖女小池。
也就是說榮乃耶除了要將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嫁給八皇子,還要將小池嫁給她!
“荒唐,誰稀罕娶蠻女,何況就想用兩個女人來抵掉那十萬性命麼,苗人們真是瘋了,憑什麼!”李牧大聲地嗤笑。
秋葉白神色有些複雜,看着那桌子上的信:“不,他們沒有瘋,相反他們很清醒,他們在用他們最有可能威脅到我們的‘武器’在做籌碼。”
“什麼武器?”李牧一愣,有些好奇,他可沒有聽過苗人有什麼了不得的武器,否則也不會一敗塗地。
“因爲這武器,也只能用一次。”秋葉白有些無奈而譏誚的地扯了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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