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白搖搖頭,默默地嘆氣,跟一白這種完全沒有戲子天分的人做戲,真是……衰!
“一白,我忽然想起來牢裡的那個丫頭三天沒洗澡,聽說鬧騰得慌,你讓人去給她弄點洗澡水吧。”雙白忽然道。
一白一愣,挑了下纖美的眉:“你沒毛病吧,這半夜三更讓我去給一個丫頭弄洗澡水,那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以後怎麼打發她也交給我?”
雙白擡頭看着他,妙目溫柔,笑容溫存:“對,以後,怎麼打發那個丫頭的事兒也交給你了,怎麼,不可以麼?”
一白瞅着雙白那副笑容,瞬間就打了個冷戰,不知道爲什麼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雙白這傢伙是輕易不發火,發火就很恐怖那種類型的人。
每次他露出這種笑容就意味着刑房裡必定有人要倒黴!
一白雖然心裡很是莫名其妙,但還是不甘不願地摸摸鼻子道:“得,去就去!”
他倒不是怕雙白,兩人也算一塊長大,他太知道這個娘們唧唧的傢伙發起瘋來,真的跟個瘋婆子似的難纏,也就是殿下才能製得住他的‘管家娘子’。
一白才走到門口,雙白又忽然喚住了他:“你等一下。”
一白不耐地回頭:“幹嘛,你不是還打算讓我幫那丫頭洗澡罷?”
雙白冷冷地看着他:“秋大人走了。”
一白擡頭看了眼天花板:“我知道,那又怎麼樣?”
他們接到了線報,秋葉白會到宮裡來,所以他和雙白一晚上沒睡,就在這裡‘插花’‘談古論今’了一晚上,果然感覺到了一點動靜,若不是他們提前就做了準備,估計這會子也不一定知道秋葉白來過。
畢竟秋葉白的身手,論起單打獨鬥是在他們之上的。
“大人往國師住的神殿去了,沒有任何下來咱們明光殿的意思。”雙白看着一白那副不知所以然的模樣,忍耐着揉了揉眉心。
“沒下來就沒下來,大概回去睡覺了罷?”一白不在意地打了個哈欠。
“啪嚓!”
雙白生生捏斷了他手裡的一支夜來香,他揉着太陽穴的手上也暴出青筋來:“你是白癡麼,秋大人這會子一定是去找國師了,不是你提了殿下會對國師出手,這會子秋大人說不得進明光殿了!”
秋大人能進明光殿,他們也好對殿下證明大人眼裡不是沒有他的。
這下好,一白這個蠢物直接把秋大人給推國師那裡去了!
一白很不以爲然:“秋葉白就算去找國師又怎樣,秋大人和殿下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殿下想要的人也跑不了,擔心這個作甚。”
在一白心裡,自家殿下就是天,就是地,想要什麼人、什麼物件,那人和那物件都得是殿下的,只有殿下不想要的,目前還真沒有自家殿下要不到的。
秋葉白再精乖也逃不出殿下的乾坤袖。
是以他挺不明白,爲什麼雙白非拖着他在這裡演這一場戲,他還不如回去睡覺,再不然去聽春宴閣的小芸娘彈琴喝酒都比大半夜在明光殿裡傻蹲着好多了。
雙白忍不住拔高了聲音:“殿下要是想霸王硬上弓早就幹了,藏劍閣閣主是那種被人輕易弄上手不反抗的人麼?”
他雖然很想把手裡的花瓶砸上一白那張吊兒郎當的臉,但總歸顧念着自家主子,便咬牙繼續忍耐道:“殿下一向不與人親近,難得有人能入了他的眼,自想要的就不是一時魚水之歡,要的長長久久地把魚兒養在身邊,和和美美,長長久久,纔會那麼煞費心機地安排國師在秋大人身邊,但咱們現如今得讓秋大人把眼光多放在殿下身上!”
秋大人眼裡有了國師,殿下會吃國師的醋,若是讓殿下覺得秋大人眼裡全沒有他,殿下本就是個愛坐檯下看戲的主,這回戲臺子上的角兒眼裡沒了他,誰知道殿下一不高興會幹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兒來,他們身邊的人也跟着沒有好果子吃。
殿下如今費心改變當初在秋大人眼裡的樣子,一白這蠢物竟提出國師來,直接把秋大人給推到了國師那裡去,讓他們大半夜不睡覺的功夫都白費了,這不是作死麼!
一白陰柔俊美的面容上這回倒是浮現了深思的神色,片刻之後,他雙手環胸,搖搖頭似很無奈地輕嗤了一聲:“雙白,你說了這半天其實就是說,殿下想要個能讓他想操就操的,長長久久怎麼睡怎麼折騰也不會跑的人,這種人滿大街都是,不過能入了殿下法眼的也就是這麼一個人罷,那麼文縐縐的作甚,照我看,你那法子太磨嘰,直接把秋葉白五花大綁綁了扔後殿裡,殿下上到他兩腿發軟,關起來收拾個三五年,他被殿下睡習慣了,也就服了!”
多省事兒,瞎折騰什麼風花雪月的,多浪費時辰,也就是雙白才能想出來。
不就是一個男人麼,又不是能給殿下生孩子的女人,用得着這麼費周折地討好?
一白內心底還是希望自家殿下能有個後……。
殿裡一片寂靜……
雙白閉了閉眼,點頭讚道:“沒錯,你說的真他孃的有道理。”
一白得意地咧嘴笑了:“你看,我就說罷……。”
話音未落,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對,仔細一想,方纔竟沒有注意到從來不說髒話自詡謙謙君子的雙白居然說髒話了?!
他驀然擡頭,正正看見雙白把他自己收拾了一晚上的精美插花和花瓶朝着自己的臉上一點都不客氣地狠狠砸了過來。
“閉嘴,滾去地牢,你真那麼能耐就給那個女人洗澡去!”雙白忍無可忍的磨牙聲響了起來。
一白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差點把自己漂亮俊臉給砸扁了的花瓶,但是他卻沒有想到瓶子裡有誰,頓時被潑了滿臉,他沒好氣地瞪着雙白:“你……。”
但是發現雙白麪前滿桌子的碎花瓣,若不是惱怒到了極點,雙白這種人是不會把他最愛的花瓣全都蹂躪成那副樣子,他只得摸了摸鼻子,臭着臉自認倒黴地離開,一邊走一邊嘟噥:“洗就洗,你丫以爲老子不敢麼。”
他是大人有大量懶得和這個娘們唧唧的傢伙計較。
雙白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着滿桌子的碎花瓣,他無奈地苦笑一聲,揉了揉眉心,算了,跟一白那種粗魯的傢伙說這些事,還不如讓他直接去殺人。
自己也是火氣大了,才說出那些荒唐話來,給一個真言宮的神侍女洗澡和能耐不能耐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
一白走出了明光殿,看着天邊月頭已經西斜,他細細的長眉挑了下,眉頭又糾結起來。
他真的要去給那丫頭送洗澡水,還要幫她洗澡?
他堂堂控鶴監奉主,瘋了纔會去幹這種事兒!
雙白轉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走但是走了兩步,遲疑了一會,陰鬱俊美面孔愈發地陰鬱了起來,忽然停住了腳步,冷冷地道:“來人。”
“奉主。”兩名鶴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後。
“去,準備熱水,去地牢。”
兩名鶴衛立刻應聲:“是。”
一白看了眼自己出來的宮殿,冷哼了一聲,男人說話一言九鼎,明兒就讓雙白這個傢伙知道什麼纔是真男人!
他轉身大步地朝地牢走去。
秋葉白靜靜地站在精緻的琉璃瓦上,冷月清輝之下,她所在的地方是個剛好能俯瞰着整座神殿,卻又不會被巡邏的人和望哨看見的角度。
即將接近黎明的時刻,正是人最睏倦的時候,她並不相信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能看見元澤出現。
她原本進宮也不是爲了見元澤,畢竟,他的身份尷尬,她並不想給他帶去麻煩,以他的身份,宮裡無人會虧待他。
但是方纔在明光殿中,她無意之中聽見一白和雙白兩人議論的事情,便不由自主地想要來看一看他所在的地方,彷彿能看到那人一般。
這神殿周圍遍植菩提,後有蓮花池,雖然匠氣重了些,但是宮裡何處不是匠心所雕,金碧輝煌,自然不能與意境幽遠莊嚴的古剎大廟相媲,但看起來倒是很適合他居住的地方。
不知一別數月,他可安好?
她站了一會,並沒有打算下去,只是打算看看他在宮裡生活的地方就離開。
只是,天邊泛起一線灰白,她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聽見宮門‘吱呀’響了一聲,一道白色的身影款步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那人影手裡似提着一隻小小的銅質獸頭香爐,走了出來之後,便將那香爐放在了樹下,隨後,他便尋了原本就擱在樹下的一隻蒲團便坐了下來。
秋葉白看着那樹下似在打坐唸經的人影片刻,眼神有些怔愣,片刻之後,她看了看周圍,卻沒有發現有任何人跟着過來,就算是偶爾有那掃地的經過,也只是在元澤身後恭敬地雙手合十,然後提着掃帚立刻遠遠地避開。
秋葉白看着那香菸嫋嫋升起,黎明將至之前的涼風颯颯而過,掠起他的寬袍大袖,似一雙微微展開,閒逸地落在身後的羽翼,神秘而飄逸。
那許久不見的人,彷彿真是那坐在菩提樹下觀想千年的佛,但是那樣單薄的北影卻又比佛更接近煙火人間。
她不禁看得有些微的入神。
一陣涼風吹來,她遲疑了片刻,足尖輕輕地一點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身後。
她足尖剛剛落地,卻忽然聽見他淡淡地出聲:“來了?”
秋葉白一怔,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是了,他的武藝高深莫測,想必知道你她來了也不是什麼奇事。
“嗯。”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便應了一聲。
“貧僧等你很久了。”元澤幽幽地道。
秋葉白一愣:“嗯?”
這種近乎幽怨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怎麼聽着怎麼像得到高僧化身爲情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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