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紫衣語氣很堅決：“時間對你們來說很寶貴，這一次不能失敗，所以還早着呢，她還得吸收。你放心，這心法殺不死人。”
“哦……”
陸然點點頭，最後乾脆把腦袋低下去了。因爲他感覺自己脖子的力氣都被娘子吸走，擡脖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陸然感覺差不多到極限了。
“紫衣姐姐，紫衣妹妹，紫衣同 志……這下真的可以了吧？再不鬆手，我真的要掛了，不信我這就掛給你看。”
“不行！還差一點，你得再堅持。這樣，你想着你娘子，萬一她等會兒靈力強度不夠，手伸進去給燒壞了，一輩子的修爲都廢了，你心不心疼？”
“額……疼，心疼！我要堅持，對，我一定要堅持！……”
……
又過了一盞茶，陸然已經意識模糊了。
偶爾清醒的時候，他仔細感受一番——體內哪還有靈力這東西？什麼經脈、穴位，都空空如也。丹田也空了，根本感受不到任何靈力氣息。說實話，他都不知道娘子現在還有沒有吸收到他的靈力。
“紫衣，差不多就得了，再這樣真要出人命的……”
“不行，還差一點點，你再透支一下。”
“額……透……透支？不行啊，真的不行了。”
最終，生存的欲 望戰勝了理智，他終於開始縮手了。不是他不關心娘子，也不是他不關心兩人的生死，而是他的身體已經不受意志控制了。
可是，就當他給兩隻胳膊傳達了收手的命令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嗯？
他以爲自己迷糊了，又試着縮了縮胳膊——還是沒動！
而且不是沒反應，而是根本拉不回來，根本鬆不開！任他如何使勁，自己兩個手掌好像跟娘子長到一起了，根本動彈不得。手掌中心，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吸引力，把他牢牢攫住。
這一瞬間，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以爲這只是吸星大法弱化版，沒想到這麼痛苦，這麼不陽光，這麼狠。他體內的靈力都吸乾了，居然還能透支？透支是個什麼鬼？爲什麼體內沒靈力了手還鬆不開？這心法沒有防護措施的嗎？
……
時間，過得很快。也不知到了什麼時候，他從睡夢中被驚醒——應該是睡夢吧，要不然自己怎麼不記得過了多久，不記得發生了什麼呢？
“夠了！可以鬆手啦！”仙子喊道。
陸然心裡一震，彷彿在無垠的大海上掙扎着，突然看見一根漂浮的稻草。嗯，稻草雖然是稻草，起碼也代表着希望不是？
“娘子，夠了。”
沒反應。不是南宮瑾兒貪心，不想放手，而是陸然的聲音實在太小了，跟個蚊子一樣，她沒聽見。
“娘子……夠了，夠了……”
蚊子嗡嗡嗡地喊着，終於讓南宮瑾兒睜開了眼睛。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
“天吶，夫君你怎麼了！”
前一陣還英俊帥氣的夫君，現在已經面色慘白，有氣無力，好像連續一年縱慾過度虛脫了一樣。
“沒事，我沒事，吃一隻兔子腿就沒事了。娘子，你快去修煉吧。”
“哦……你真的沒事嗎？你等下，我給你把兔子肉拿過來。”
她還是很關心他的，果然給他拿了只兔子後腿。之後就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來到棺材邊，把手伸進靈液裡面，按照之前陸然指導的方法吸收煉化起來。
在她身後的地上，陸然實在無力支撐，躺了下去，嘴巴艱難地咬着兔子肉，心裡五味雜陳。這，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肉，沒有之一。
又過了一天。陸然陸陸續續把兔子腿吃完，勉強恢復了體力。但是體內的靈力還是空空如也，這感覺真是久違了，好像穿越之前普通的身體一樣。
南宮瑾兒還在棺材邊，剛剛休息了一會兒，現在又把手放進去煉化起來。陸然仔細看了看，眉眼一擡，感到一陣驚訝。
“嗯？這靈力……怎麼耳根陸姑娘一個層次了？這麼快？”
以他的觀察和上次陸姑娘出手的情況來看，陸姑娘的修爲至少是武宗五重，也許更高。而娘子前段時間從黃山城回來的時候，纔剛到三重左右。
乖乖，這纔多久，就漲了兩三重？開掛了吧？
這，是好事。他很開心，覺得自己的犧牲值了，連忙也開始打坐修煉。現在他還不清楚自己的修爲變化如何，但只要儘快把靈力重新凝聚出來，他就清楚了。
不過靈力的重新凝聚，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簡單。每次他把煉氣訣運行一段時間後，丹田都有微微地震顫，可靈力就是出不來，好像無形之中已經被消耗了一樣。
“奇怪，難道這東西真的可以透支？人的身體，除了精力之外，還有啥能透支的？”
他是個意志頑強的人，第一次不行就來第二次，一個時辰不行就兩個時辰。
……
於是，又三天後。
籲！
終於，丹田中出現了一絲微薄的靈力。他很開心。雖然這點靈力實在太少，而且弱得很，根本無法評判其強度，可是起碼這表示他開始恢復了。相信假以時日，他就能回到正常修爲。
而且此時娘子的修爲又暴漲了一截，竟然已經跟城管隊員接近。這說明，她已經到了額無蹤後期的門檻，這樣下去簡直難以想象。
靈液的靈氣弱了些，但明顯還能供她修煉幾天，這樣算下來，到時候娘子豈不是會步入武宗後期？
“看來我的犧牲是值得的，不，太值了，簡直物超所值。”
念及此，他心情大好，精神煥發，把另一隻兔子做了，做烤肉。這幾天大家忙着修煉，都沒正常吃飯，兔子也沒吃飯，所以大家都瘦了。今天加餐。
……
再三天後。
籲——
南宮瑾兒結束最後一次修煉，收回心法，整個人的氣質更耀眼了——主要是周身散發出來的殘餘靈氣，更強大了，一看就是武宗後期境界，已經和張風樑斌等人不相上下。
“哈哈，夫君你太厲害了！你肯定想不到我現在的靈力有多強！”
“哦，是嗎？”
陸然笑了笑，心裡也很高興。其實他現在的觀察力已經很不錯了，對於武宗境界的武者，他稍微看幾眼就能大概確定初期中期還是後期，如果對方再泄露靈力的話，能大概確定在那一重境界。
現在娘子雖然收回了心法，但殘餘靈氣被他看在眼裡，目測應該在武宗八重。
“怎麼，你覺得我在吹牛啊？來來來，我出一成的力氣——不，半成吧，跟你對一掌。”
“額……”
半成？呵呵，娘子你這也太誇張了吧？雖然你的實力很強，可是半成力氣？這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好，那我就試一試。”
說完他猛地一震，開啓護體訣。以前他的靈力快到二重，現在就算退到武師巔峰，開啓護體訣之後也能有個一二重的樣子，接住娘子半成力氣絕不成問題。
喝！
夫妻齊心，其利斷金！
霎時間，陸然渾身一震，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砸在牆壁上。只見他勉強擡起頭，要說什麼來着，硬是沒能開口——昏了過去。
“夫君！”
南宮瑾兒大驚失色，連忙跑過去給他看傷勢……
兩個時辰後，他終於睜開了眼睛。不遠處，娘子正在倒水，給他端過來。
“夫君，你終於醒了！天吶，是我不好，我出手太重了！夫君，你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呢？你老實說，剛纔用了幾成力氣？三成還是四成？”
“啊？我……我真的只用了半成啊。”
陸然：“……”
“對了，夫君你不是已經恢復好幾天了嗎？怎麼靈力只有武師八重的樣子？”
八……八重？
陸然頭一暈，眼睛一黑，差點又暈過去。
“紫衣……你來說實話，剛纔我的靈力只有武師八重？”
紫衣很想來一個善意的謊言，可是仔細想了想，陸然過兩天再恢復了，肯定自己就能發現，現在騙他也沒多大用啊。於是，她還是實話實說了。
“嗯哼，你剛纔……好像就那點靈力。不過你放心，這不算什麼的，反正你本來也就剛到武宗而已。其實嘛，武宗整個兒就是垃圾，武聖也基本是垃圾，既然都是垃圾，高一點低一點沒關係的。
做人嘛，要眼光長遠，要看到以後的目標，要關注當前的潛力。有我幫你，你的潛力還是很大的，將來能達到的高度還是很高的。只要你勤學苦練，加上一點運氣，用不了多久——誒，主人？你在聽嗎？主人……”
……
次日，陸然醒了。其實前一天晚上他就醒了，半個夜晚努力在打坐修煉，今天早上醒來只是補個覺而已。
這一天來，他想了很多，真的想了很多，心態已經端正了。
不就是三重的修爲嗎？不就是一個大境界嗎？仙子說得對，武宗整個兒是垃圾，他不需要在乎。只要日後勤加修煉，他很快就能再回到前陣子的水平——不，前陣子算個鳥？他很快就要衝到武宗後期，跟娘子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