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女兒不委屈。”
“母親，繁君不委屈。”
敏君聽得這話，與繁君對視一眼後，兩人便齊聲道：“只是瞧着您的臉色不大好，便有些擔心。”
“憑着什麼，也得走一趟方好。聽說，這原本是沒我們家的事兒，後頭不知道怎麼地，方又添了我們的名號。想來不但我們着緊，就是燕王府那裡，有些人少不得也多幾個心眼，你們過去，萬不能輕易開口，也不能得罪了人。只寡言少語，多看少說爲上。”孟氏看着敏君繁君兩人都是點頭，知道她們兩個也是有些心計成算的，便不再多言，只選了幾個丫鬟婆子，再三囑咐這裡留着的心腹婆子好些話，方領着人到了外頭上了車。
“怎麼半日不說話兒？”孟氏上了車安生坐在一側，半日也沒聽見敏君繁君兩個說一句，她便睜開眼，笑着道：“往日裡總愛唧唧咋咋兩句，怎麼今日便喚了個模樣，竟半句話也不說了。”
“娘，女兒也不是什麼沒腦子的，就是用手指頭想，這會子也想出來了。”敏君笑着說了一句話，側臉看着繁君正靜靜坐在那裡沒說話，便又笑道：“妹妹更別說，原也是極聰明的，只怕我還沒拐過彎，她就是一清二楚了。”
這話一說，繁君也是回過神來，立時道：“姐姐說笑了，我哪裡能有這個能耐。便真真能夠，也是姐姐比我更掛心母親的緣故。”說完這話，她神色不變，竟也沒覺得失口或者什麼情緒，很是自然而然。
見着如此，孟氏眼裡閃過一絲幽暗的光芒，抿了抿脣角道：“你們姐妹兩個越發得投契了，你牽着我，我帶着你，倒是一般的好心思。”
繁君聽着這話頗有幾分說不出的複雜滋味，立時將心神收斂起來，也沒有像往日一般的沉默寡言。尋思了半日，找了好些話題，一套一套的說起話來。敏君見着如此，雖說隱隱察覺到幾分，但看着孟氏也是一臉安省地隨口應答，就將其餘的念頭拋開了去，也是陪着一字一句應答起來。
外頭的人聲車聲漸漸喧鬧起來了，而後聲量慢慢地降低了下去。
“奶奶，姑娘，已是到了燕王府外頭了。”外頭的婆子忽而掀起帳子的一角，湊過來輕輕着回道。敏君與繁君兩人忙是止住話頭，側過臉看向孟氏，見着她睜開眼微微一笑，敏君便點了點頭，移過身子吩咐了兩句：“既是差不多到了地方，趕緊收綴一二，過去將名帖送上，走角門就是。”
“是，姑娘。”那婆子見着孟氏沒說話，只單單敏君過來吩咐，心裡頭也就存了幾分惴惴然，還是想起先前聽着府裡頭的那些話，方慢慢放下心來，低聲應了一句，就重頭放下帳子下去了。另外一個婆子見着她臉色頗有幾分不對，忙就是趕上來道：“可是奶奶、姑娘吩咐了什麼？”
“沒事。”那婆子暗自感嘆了一聲，只拉着她往前頭走去投了名帖問了話，笑着應承兩三句話，就是趕着走回來，先是回了話，然後才令趕車的走了東邊的角門進去。
及至過了角門，往前百來米，過了一道垂藤百花門，便有燕王府的婆子上前來伺候詢問。徐家的婆子小廝趕緊停下車馬，紛紛下地，其中兩個得力的婆子上前來說了幾句話，便有一個回頭打起簾子，垂眼道：“夫人，大姑娘，二姑娘，已是到了燕王府了。”
孟氏聞言轉過臉與敏君繁君兩人點了點頭，便道：“知道了。”
說話間，敏君繁君兩人已經一左一右站在孟氏身側，伸出手扶起她來。到了車門口，兩人便一前一後先踏着腳踏下了車，另外幾個丫鬟已經迎上去，或上或下，都是趕着扶着孟氏下來。
“夫人萬福。”邊上燕王府的一干婆子，見着徐家的小廝長隨都是低頭退了下去，斂聲屏氣。而其餘的丫鬟婆子，行事舉動，目光神色，都是有板有眼，規規矩矩，也不見一絲兒的小家子氣，頗爲舒展自然，她們便越發得高看幾眼，說談舉動間也多了幾分殷勤。
此時見着孟氏被團團圍住，又是護着肚子的，雖說只隱隱瞧出三分，但也不敢怠慢，只令人將那如意雲紋青綢車換了一頂青珠垂纓轎，請孟氏並敏君等人一併上了轎子。
“夫人，若是往日，我們府裡都是備着轎子的，只是國喪在，府裡便將各色都是減了一等，連着王妃往來的也不用轎子，只用車輛了。”那婆子先是將自己換轎子一事說了緣故，再對摺想要推辭的孟氏含笑道：“不過，王妃也是細細囑咐過，凡是上了年紀的老夫人、身子欠安的夫人姑娘，以及您一般的夫人，都是要備下轎子的。倒不是爲了別的說頭，只是到底是國喪親喪兩重在身，還請夫人姑娘們見諒一二。”
“承王妃娘娘看重，特特下了帖子請我們娘倆過來，即使到了貴地，自然是客隨主便，竟是厚顏受了這等恩賞。”孟氏見着對方如此說來，略略一想後，卻也應承下來。
看着孟氏如此直接的應承下來，又瞅着她面色蒼白憔悴，邊上的兩個姑娘並丫鬟婆子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心裡越發有些提心吊膽，雖說面上不顯，可也很是使了幾個眼色與邊上的人，自己卻是陪着說了些閒話，只等着孟氏並敏君繁君都上了轎子，方鬆了一口氣，低聲令那擡轎的婆子慢慢地走，萬不能顛簸着了。
如此一番下來，這轎子越發得緩慢，轎子中的敏君坐在一側翹了翹脣角，偷偷掀起轎子邊垂下的簾子一腳，細細地看這一路過來，燕王府的景色。
此時正是隆冬時節，北地寒素，這一路過來，除卻蒼松翠柏，紅牆琉璃瓦之外，竟沒見着多少好景緻。看了一會，敏君便覺得有些無趣，正是預備將那帳子放下，自回去坐着養神，卻隱隱聽到一陣喧鬧聲從邊上傳來。她擡頭看去，只見前面忽而有大片大片的蕭蕭斑竹映現，裡面有好幾個穿着襖兒的小女孩正式玩鬧着。
碼字一小時多，資料倒是查了兩小時……汗，哪裡能查到朱棣的女兒的詳細信息？最好連他那個燕王府的一應配置等都有一點基礎性的資料……總覺得現在手頭上的資料不大可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