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國設郡一十有二,各郡設縣二三,各縣又有村若干。
南陽郡位處大寧國南方。
由京城須經香河郡,淮陽郡,湘山郡方可到達。
自出了京城單尋歡蕭湑一行人皆做常人裝扮,外人看來,不過是十三個護衛護着某位公子出遊。
而兩人似是都不趕時間,一路上皆是日出而行,日落而宿。
幾日下來,基本都宿於驛站或客棧中。
要是有趁黑趕不到住處的時候,蕭湑便宿在馬車中,單尋歡則隨意找棵樹便能將就一夜。
一路上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護衛森嚴,讓那些原本埋伏在暗處準備下手使絆的人皆無可乘之機。
此時一行人已將要行至湘山郡。
湘山郡,因以湘山爲脈而得名,也因湘山之阻曾一度閉塞不通京城。
後先皇登基,下令修路,湘山郡這才與外相通。
只是空間有限,又加上湘山山勢險峻,所以,若趕上雨雪天,這路便輕易走不得。
蕭湑單尋歡一行人趕至山腳下時正好飄來了雨。
單尋歡騎在馬背上,正立在隊伍的最前面遠眺。
此時雨勢雖不大,可足以影響人的視線。
突聞馬蹄聲響,正是被單尋歡派去探路的先鋒。
那先鋒行至單尋歡面前拱手道:“九爺,再往前行百米,便是一線谷。屬下勘察過,無異象。”見單尋歡微點頭後,他才歸於隊伍中。
單尋歡仰頭看天,見雨勢漸大,隨即擡起手,揮了揮。
原本停止的隊伍又行了起來。
大家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風過雨落,馬蹄踏水之聲,餘下的便都是車軲轆攆地的聲音。
行了片刻,便見眼前山勢突變,兩邊的山由挺直變成斜倚,堪堪拱出了弧度,將天際劃破,折出一線之地。
這便是湘山第一險地-一線谷。
臨近谷口,單尋歡還是停了下來,此時她心中微有擔憂。
這一路上,想要他們命的人太多,下毒、縱火、暗殺皆沒得逞。
而穿過湘山郡便是南陽郡,她知道對方仍會下手,這最好的機會便可能是這一線谷。
只是她如今倒期望不是這裡。
一線谷,顧名思義一線之谷,其間地勢狹窄奇特,是打伏擊的絕佳之地。
若此處有人埋伏,再加上下雨,他們怕是不好過。
想到此,單尋歡又仰頭看了看那山谷上方,可大雨捲起了霧,更使山中朦朧,無法分辨。
蕭湑掀起車簾,也探出頭看,鼻翼輕慫,一股淡淡的煙火氣鑽入鼻端,他眉頭微皺,急忙大喊:“快散開。”
他的話雖快,可身後的箭卻更快。
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再回頭時只見數支攜火的箭從後迎面飛來。
那箭穿雨而過,火勢不小反旺,竟塗了防水的油。
原本護在後方的十人撥轉馬頭,化尾成首,立刻站成一排,紛紛拔刀,意欲攔截飛來之箭。
其中一人斬箭之餘朝着原本護在前方的十個同伴大吼:“護九爺快走。”
那十人立刻圍在單尋歡身側,意欲護着她走出一線谷。
聞言的單尋歡眼神深了幾分,眼睛被那越來越近的火箭灼得熾熱。
她再不停留,本欲即刻向後行,可突然想到了蕭湑,不由得撥轉馬頭,越過手下,以最快的速度奔至已經跳下馬車的蕭湑身前,伸手。
欲將蕭湑拽上馬背,卻因爲氣力懸殊,頓在了半路。
只是如此境地,蕭湑來不及反應,見單尋歡伸手,他便順勢攀上,躍上馬背,隨後雙腳重夾,踢上馬腹。
見蕭湑被單尋歡帶走,原本護在蕭湑身邊的長風順勢也將長歌撈起,緊跟在蕭湑和單尋歡身後。
後方攻勢一波未息,一波又起。
起初十人還能攔得住,後來有箭射向身下馬匹。
馬遇火皆受了驚,紛紛揚蹄長嘶,更來不及去躲那飛來之箭。
沒多久,便見十匹馬齊齊倒地,血火染盡了馬身,連帶積在地上的雨水,皆混了血。
十人無奈之下只能棄馬。閃身揮刀,直到手臂麻木,那火箭仍是見多不少。
於是幾人身上均掛了彩,更有幾個早已身葬火箭之下。
回首看單尋歡等人已進入谷中,餘下幾人旋即站定,成箭型,右腿後邁,一副衝鋒的模樣。
幾個人的心均跳得極快,卻絲毫沒有臨陣脫逃之心。
有風捲起,因打鬥已經亂的發翻飛。
“上…”一聲令下,衆人皆怒吼,迎着飛來的箭向前衝。
他們都知道,一味的攔截,只能讓對方的攻勢更猛,除非上前殺死發箭之人。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是否能成功。
可他們生來就是死士,只要有一線生機,也要給他們拱衛之人。
只求在他們衝鋒陷陣時,那人已經到了安全之地。
想到此,幾個人身上的勁頭更大,躲過了一路的飛箭,終是看到了發箭之人。
那一行人足有五十有餘,皆以黑巾蒙面,看不清容貌。
只是看起來不像是殺手,反倒有幾分戎馬之氣。
隊伍後方一人坐於馬上,似是領頭之人。
而站在最前面的一排有十人,皆以盾防之,盾後則各立一人,手中持弓,弓上架箭。
幾人見勢來不及思考,飛身躍起,一邊躲箭,一邊躍向發箭之人。
有兩人視線相對,極默契地踩着對方人的腦袋,同時向隊伍後方躍去,意欲擒賊先擒王。
只是兩人身還未近,只見馬上那人接過旁邊人遞來的弓,弓上懸四箭,瞄準,拉弓。
彈指間,四箭齊發。
本是一起發出,卻在半路堪堪分開。
只聽兩聲悶哼之聲響起,四支箭沒入兩人之身,生生收住了他們的前衝之勢。
砰地兩聲,兩人先後墜地,來不及反應,已被身邊的人用刀沒入心口,隨後連捅數下。
直到見人死透,才拔出了刀。
而另外幾人,雖斬殺數人,可敵衆其寡,殺一人,一人補上,殺兩人兩人補上,盡似是殺不盡般。
終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大人,未見單尋歡和蕭湑。”其中一人確定殺來之人都已死絕,前來稟報。
坐在馬上那人放下手中的弓,陰笑道:“怕什麼,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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