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聞聲一頓,停下了動作,跟衆人一樣,立刻回頭看向門前。
此時門前逆光站着一個華髮白鬚老漢,他的身體還算硬朗,手中卻拄着一根黃花梨木杖。
再觀面相,他眼皮籠在眼上,似是入定一般,顯得極沒有精神,偏頰上又生了紅暈,顯得極其怪異。
不過待他睜開眼睛時,確是精光乍現。
衆人見此,立刻拱手見禮:“鍾先生。”
蕭漳看見來人,微愣,坐在椅上也給老漢略施一禮:“鍾先生”
鍾離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喘了口氣道:“參見王爺。”
蕭漳擡手示意:“鍾先生無需多禮。”
側頭看了看站在屍體身前的管事,又轉頭看向鍾離問道:“不知此般何意?”
鍾離吸了吸鼻子道:“老夫是尋着異香來的。”
蕭漳略顯詫異,偏頭問道:“何來異香?”
鍾離又聞了聞,才用手中木杖在地上敲了敲,緩緩道:“便是此處。”
蕭漳心中更驚,疑惑地看向鍾離道:“本王怎麼沒有聞到。”
鍾離卻捋了捋鬍鬚,幽然一笑:“因爲那是毒藥的味道。”
此話一處,衆人皆驚,登時那原本要上前檢查屍體的管事,向後跳出了幾米。
蕭漳眉頭也是一皺,身子開始有些坐不住了。
他問道:“什麼?你說這裡有毒?在哪?”
鍾離睜開眼睛,側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隨後一指:“怕是就在這三具屍體上。”
他隨後向門外的家奴示意:“去把老夫的藥箱拿來。”
家奴看了一眼舒王又看了一眼蕭德勝,見蕭德勝點頭,才連忙跑着去鍾離住的小院裡提來藥箱。
鍾離走至蕭漳身前,躬了躬手,喘聲道:“還請王爺先攜衆人出去。老夫詳查後再稟報。”
蕭漳看了看鐘離,這才起身:“勞煩鍾先生。”
隨後帶着衆人走出了執事堂。
沒過多久,那去取藥箱的家奴,便返了回來。
他從執事堂內再出來後,整個執事堂內外皆陷入一片安靜。
就在蕭漳心覺不耐時,鍾離終是走了出來。
他一邊摘下罩在面上的布巾,一邊走向蕭漳。
“如何?”蕭湑迎上前問道。
鍾離站定,甕聲甕氣地問道:“王爺近日可是派人出去執行任務了?”
蕭湑點點頭道:“正是。”
鍾離挑起眼皮,看向蕭湑道:“可有未回來之人?”
聞言,蕭湑略思忖,想了片刻方纔道:“有。正好是三人。”
鍾離又將眼皮合上,點了點頭。
“那便對了,此三人,便是王爺派出去的三人。”
聽罷,蕭漳一驚,連忙問道:“如何見得?”
鍾離嘆了口氣,緩緩道:“王爺不知,當日老夫除了在他們牙中種下了蜜陀羅以外,他們體內也被老夫種了毒。此毒非同一般,卻可以緩解蜜陀羅的毒性。不至於讓人身死。當時老夫是爲了試驗種下的,卻不想今日幫了大忙。”
蕭漳背過身,將眼閉上,深吸了一口氣,又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是被箭穿心而死,從傷口處看,那箭上必有倒鉤。”
蕭湑睜開眼,看向院外白雪,繼而又問道:“那你說他們身上有毒,又是何毒?”
聞言,鍾離嘆了口氣,搖着頭道:“此毒,老夫如今也不敢確定,實在是隻聞其名,從未見過。”
蕭漳轉身,擰眉看向鍾離:“何毒?”
“老夫覺得像幽篁草。”
見蕭漳滿臉疑惑,他頓了頓又道:“據《毒經》上記載,此毒由方外國的幽冥草和雪篁膽所制,故而起名幽篁草。此毒極爲霸道,凡中此毒者,三刻必瘋,三日必昏厥,三月必死。”
聽罷,蕭漳略顯詫異,此毒他竟聞所未聞。就連出處,他也從未聽過,遂又問鍾離道:“竟有如此毒藥?不過,不知鍾先生所說的方外國是何處?”
鍾離拈了一縷鬍鬚,踱了幾步,緩緩道:“方外國,方外國,便是遠離塵囂,方外之國。據說,我們所在的九州大陸並非只有四國。在四國之外,還有一個地方,被人稱作方外國。有人說那裡從未有人見過去過,但也有人說那裡是個世外桃源。不過此類種種如今皆無可查。”
蕭漳甚是驚奇,腦中卻在想下毒之人。他又問道:“可知是何人所用?”
鍾離搖了搖頭道:“老夫不知,便是這毒,也只是老夫在書卷上看到的。”
他嘆了口氣,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又擡頭看向蕭漳。
“還有一點,那三人被施了蜜陀羅的牙,皆被拔掉了。”
聞言,蕭漳大驚,瞪眼問道:“你說什麼?”
還不待鍾離回答,遠處便傳來一陣女聲。
到了近處才聽見,那女子喊着:“王爺,王爺,大事不好了”。
此話輔一入耳,蕭漳便面色鐵青。
這句話,他今日不知聽了幾遍,再聽時,便是滿腹怒氣,無處可撒。
也不知是什麼左右着他,如他這般文弱書生之人,今日卻擡起了腳,狠狠踹在了剛跑到執事堂前的人身上,隨後他怒斥道:“放肆,舒王府是何地方,誰允你如此大聲喧譁了。”
那婢女又豈能受得住他這一腳,順勢便跌在了地上,聽聞蕭漳吼聲,在顧不上身上之痛,立刻爬起身,跪到蕭漳身前,拼命地磕着頭,一邊磕還一邊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奴婢實在是不得以才這般。”
蕭漳一腳踹出後,便已是後悔,他撇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婢女,擺手道:“罷了,有何事?”
那婢女擡起頭看向蕭漳,蕭漳這纔看見,婢女臉上早已佈滿淚痕,此時正一邊喘氣,一邊哭道:“王爺,王爺您快去看看小郡主吧。”
聽到郡主二字,蕭漳臉色頓時大變,上前幾步,將婢女拽至身前,大聲道:“小郡主怎麼了?”
那婢女見此,身子早已發抖若糠,如此這般,卻還顫着聲音回道:“小郡主剛纔還好好的,在園子裡玩了一陣說乏了便回了玲瓏閣,剛食了些糕點,正要睡去,卻突然似發瘋了一般,大喊大叫的。不僅不識得奴婢,就連王妃也不識得了。”
蕭漳心下一滯,直愣愣地看向婢女,反問道:“發瘋?”
下一刻卻突然將手中婢女擲在地上,大罵道:“混賬東西,還不快帶路。”
說罷一甩衣袖,率先走出了執事堂,奔着玲瓏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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