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東方昱領命退出殿外後,韓桑梓又轉眼看向了垂首靜立於殿中的楚淮。
“楚御醫。”
聽聞韓桑梓出聲相喚,楚淮立時擡頭,循聲望了去,與韓桑梓的目光相交一時,而後垂下拱手應道:“是娘娘。”
韓桑梓似是因着思忖,沉默了片刻,復又沉吟道:“今日,本宮怕是要勞煩楚御醫爲皇上診個脈。”
聞言,楚淮立時輕笑出聲,向着韓桑梓處拱了拱手,“皇后娘娘說得是哪裡的話,臣雖是太皇太后的專用御醫,但爲皇上診脈治病,亦是臣分內之事。”
說罷,楚淮的話音一頓,繼而便是一聲嘆息從口中脫出。
他擡眼向着身前的龍榻之處望了一眼,躬了躬身子,甚是歉疚地說道:“都怪臣近日因家中之事,不在樂都,未能及時給皇上診治。”
“但望此時還不遲。”
“不過,娘娘這幾位是…。”說着,楚淮轉眼看向了龍榻邊上的蕭湑三人,後又疑惑地看向韓桑梓,等着其出言說明。
韓桑梓亦隨着楚淮的視線向身側瞥了一眼,在看向三人之時方纔想起自己還未曾與楚淮說明。
應了一聲後,說道:“他們三人,是本宮張榜請來的江湖大夫。”
“哦?”楚淮眼眸一轉,又將蕭湑三人仔細地打量了一遍。
而此時,蕭湑見楚淮放眼望來,不僅沒有躲閃,反而淺笑大方,在楚淮看來之時,還向其頷首示意了一番。
見狀,楚淮心下甚是驚訝,不禁便多看了蕭湑幾眼。
而在楚淮打量蕭湑之時,蕭湑亦在打量着楚淮。
此人,便是狄國御醫院第一聖手楚淮。
蕭湑雖不甚瞭解此人,但卻也知道些。
譬如此人不甚貪慕權勢富貴,心懷濟世救人之心,是這宮中的一道清流。
遂,蕭湑知道他原是有機會當上御醫院院使的,但最終卻被其以力不從心爲藉口婉拒了去。
但不知是不是因其命不該平凡,幾年前太皇太后曾偶患怪症,宮中御醫皆束手無策,偏偏他不知從何處尋來了方子,將太皇太后從那鬼門關前救了回來。
於是,楚淮便由太皇太后欽點,成了她的御用御醫。
前時楚淮也會給宮中其他人問診看病,但隨着其年事已高,一般小病小症便不會前來驚動他。
如此這般,久而久之,衆人也都習慣於此,只道是請楚淮出山問診,是件不易且難得之事。
所以,在未親眼見到楚淮之時,蕭湑總覺得楚淮應是那種不輕易出手的人,但今日一見,卻又覺此人隨和,而且他感覺,若今日榻上躺着的不是這狄國的皇上,而只是個普通老百姓,楚淮亦會伸出援手。
想至此,蕭湑面向楚淮的面上笑意更重,但其上尊敬之意,楚淮卻是看得清楚。
只見楚淮在與蕭湑對望了片刻,頷首與其示意了一番後,方纔拱手朝韓桑梓應道:“那便且讓臣,診上一診。”
聞言,韓桑梓無言地點了點頭。
似是因着出於尊敬,在見楚淮緩步行來之時,韓桑梓伸手倚着身側宮人的手自那龍榻上站起了身,給正緩緩前來的楚淮讓出了些許地方。
而見楚淮上前,樓南亦是自那榻前的圓凳上站起了身,給楚淮讓出了位置。
楚淮見狀,亦向樓南頷首示意了一番。
許是因着兩人皆是醫者,樓南出於敬佩還向楚淮拱手鞠了一躬。
楚淮原想伸手將樓南扶起,但還不待他將手伸出,樓南已然直起了身。
楚淮還未伸出的手一頓,但旋即衝樓南勾了勾脣角,綻出了一抹笑意。
隨後便掀袍坐在了圓凳之上,而身後隨着的小太監也早已垂首立在了他身側,只等他出言吩咐。
直到此時,楚淮方纔看清楚龍榻上躺着宇文廷琰如今的狀況。
見他早已是生氣全無,不禁皺起了眉。
在將宇文廷琰的面色仔細察看了一番後,楚淮方纔伸手將錦背下的手再次拿了出來。
只見,他手指微翹,恰懸於宇文廷琰的腕上。
隨後,待其手指落下之時,眼亦跟着閉了起來。
殿中衆人見楚淮已然開始診脈,皆下意識地噤了聲,而後齊齊放眼看向了楚淮那處。
殿中再次陷入沉寂,而不同於先前的是,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氣息。
索納圖的脣角早已勾起,而目光則始終在宇文衡的身上流轉着。
他面上原是得意非常,但在看到宇文衡滿臉玩味與輕鬆之象時,不禁皺起了眉。
但下一刻他索納圖卻在心下冷哼出了聲,而面上則有一份狠戾一閃而過,緊接着,便有得意更甚隨之而來。
殿中雖是靜謐,但暗中卻是波潮涌動。不過,這份感覺卻在片刻後被楚淮打斷了去。
只聽原本給宇文廷琰診脈的楚淮突然開口嘆了一聲,而後便見其將頭輕搖了搖。
韓桑梓的心本就因着楚淮的那聲嘆息懸了起來,此時見其面上盡是愁容,不禁小心喚了一聲:“楚御醫。”
“如何?”
意識到韓桑梓的小心和擔憂,楚淮又是一聲嘆息後,方纔轉身拱手說道:“回娘娘,皇上此般中的是一種名喚鷳草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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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某耳沒能在520這一天給寶寶們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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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後想對你們在今天說一聲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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