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宮裡難得寧靜。
事後被夏侯靖命去太醫院療傷的雲若,直到夜幕降臨,這才得了空子趕回了透雲閣。
而夏侯靖,許是因爲耽誤了早朝,已經忙得抽不開身,是故也沒再來折騰她。
幸好夏侯靖是個國事爲重的明智之君,這一點,她確是不厭。
進了院,雲若輕喚兩聲“香兒”,然而人沒見到,卻看一縷青煙自房中嫋嫋而出。
雲若一驚,怕不是香兒這丫頭燒了透雲閣?
於是她嘖了一聲,加快了步子往房裡走。
一開門,大量的白煙滲出,嗆得雲若掩脣直咳,她焦急的四處尋覓,斷斷續續的大喊:“香兒,香兒你在哪兒!”
漸漸的,煙霧隨門縫散去。
只見一個身着怪服的人坐在一個火盆前,正神叨叨的唸叨着什麼,火盆裡冒出的濃煙,怕就是把房裡弄的烏煙瘴氣的罪魁禍首。
雲若頓時明白,冷了一張臉,厲喝一聲:“香兒!”
滿臉土黑的憐香一見雲若,頓時就哭出了聲,一下撲過來抱着雲若的雙腿道:“主子,大仙顯靈了,您果然回來了!!”
大仙?
她能回來,是靠她自己一個人挪着步子回來的,甚時候成大仙之功勞了?
雲若眉心輕擰,不自覺撫了額,然後二話沒說先上前,在憐香的一陣哀嚎和驚詫下將那盆子拎了出去。隨後即刻開了窗子道:“不想英年早逝,以後別在房裡閉着窗幹這種事。”
憐香抹着花了的笑臉,吸了兩下鼻子,最後才努着嘴道:“只要主子回來,什麼都好!”
雲若無奈的點了她的額頭,揉揉其發,遂笑了一聲,一邊解着披風,一邊向牀畔走去。
憐香見那披風,果然還是滿心擔憂,側着眸,生怕這衣裳是自家發瘋的主子又從哪個宮裡順回來的。
早上之事,當真是心有餘悸了。
雲若看得出來她這小腦袋裡想着什麼,但也並不怎麼想解釋,只是安靜的將披風疊好,徑自洗漱一番,遂直接臥到牀上,交代了憐香晚些關窗子,然後蓋了被子就這樣閉了眼。
憐香今日倒很是懂事,乾脆吹熄了燭火不再打擾。
然後小眼睛一轉,竊竊一笑,偷偷跑到今日新發現的透雲閣偏院的小柴房裡,自己擺弄零嘴去了。
而另一面,已經在書房處理了一天文書、也是滿身疲憊的夏侯靖終於能回景隆宮。
內侍太監嚴成緊跟其入,在身後小心翼翼服侍着。
可才入了門,忽然察覺一股詭秘的煙味。
夏侯靖猛的剎住了腳,看向了透雲閣那方還在飄出的白煙。於是擰了眉,問道:“那是什麼?”
嚴成不解,只道那裡沒有大竈,忽然一怔,說道:“皇……皇上,難不成是透雲閣失火了!”
話音未落,夏侯靖眼瞳驀地一動,幾步轉身便向着透雲閣走去。
心中,確實一陣躁動。結果剛一進去,就一腳踢翻了院中燒紙的銅盆子。
夏侯靖的眼眸狠眯一下,挪開腳,險些咬碎了牙。
這個女人,白日和他較勁,難不成晚上還把他當鬼,要驅邪了不成!
可恨,可氣,該殺的女人!
他冷哼一聲,揚步要進房好好質問一二,結果纔剛走了半分,忽見張保彎着身匆匆向着透雲閣跑來,氣喘吁吁的低喊:“皇上,皇上可找着您了,有大事,有大事——!”
夏侯靖步子微頓,側頭看向張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