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泰則緊緊抱着千雪,將下頜抵在千雪的額旁,看到千雪雖然有些意識模糊,可右手依然緊緊抓着他的手,口中依舊喃喃在求情,夏侯泰心中五味俱全,即刻邁步向太醫院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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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中,剛一進去所有的太醫都被昏過去的皇貴妃嚇得臉色蒼白,他們都知道此時的皇貴妃及她肚中的孩子是關係到怎樣的將來,而且親自抱着皇貴妃來的皇上也是多麼的焦躁與憤怒。
太醫沒有一人敢懈怠,幾乎集中了最好的人手全部幫千雪診治調理,反反覆覆經歷了整整一天,千雪才終於安安穩穩的睡去。
看到千雪無礙,又知道千雪肚中孩子還算正常,也揪心了整整一日的夏侯泰這才鬆口氣。可儘管如此,他依舊沒有鬆開千雪的手,如是怕她做了噩夢。
這時太醫上前,凝重的嘆口氣道:“皇上,臣等將娘娘的身子勉強穩住,可原本娘娘的身體懷上兩位皇子本就吃力,再加上近來心口結鬱,很容易讓娘娘再次動了胎氣。恕臣直言,若是可以,儘量還是讓娘娘不要再經歷大的情緒波動,否則容易傷了性命。”
夏侯泰突然咬了下牙,嚇得太醫即刻跪在地上不敢吱聲。
鄭喜還算了解聖意,於是小步上前,暫且先讓太醫們下去,將安靜的氣氛,留還給夏侯泰與千雪。
隨着鄭喜最後的離開,門被關上了,房中恢復了一片寂靜。
夏侯泰抓着千雪的手,在若有似無的用着力,冰冷的眼中漸漸透出了些柔光。他從牀畔的椅子上起身來到榻上,倚靠在旁邊,將千雪擁入懷中。他用臉頰貼着她冰冷的額角,終是卸下來一直以來的防備,輕輕嘆了聲氣,“雪兒,你是在懲罰朕嗎?……皇權無情,你念凝文救你,你又可知,若是朕不除她父,便無法清除有二心之黨派。朕不喜他,卻不是隨意殺戮的暴君,殺他,是爲東衛的天下着想。朕又何嘗不想找一個兩全的方式,不會傷了你,也不會傷了凝文,朕又何嘗不知,凝文是這場鬥爭中的犧牲品……朕,又何嘗喜歡自己變得冷血無情。可是這就是帝王,不沾血,不能震天下,不震天下,又如何能讓百姓安居?”
夏侯泰說到此,齒間咬得更緊,也擁得更緊。他閉上雙眸,似在冷靜着自己,奈何卻無法平息心中的痛。
然就在這時,夏侯泰感覺到千雪輕輕抓住了他的手,而此時的她,卻是溫暖的。
“對不起……泰……”四個字被輕聲道出,一抹有些溫熱的溼潤落在了夏侯泰的手背上。
他有些訝異,卻又有着無奈地笑了,再度擁上了千雪感受着她的溫暖。
如此,便是一夜,沒有更多於的言語,只有那相伴在身邊的呼吸久久纏繞彼此,而這一夜,夜裡總是難以完全入眠的夏侯泰,終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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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鍾將軍行刑之日。
千雪醒來時,夏侯泰早已經離開了太醫院,這時千雪才知道自己吃下了太醫給熬的安神藥,所以竟睡到了這時。
看看時間,似乎已經過了鍾將軍行刑的時刻,千雪猛然驚醒,幾番懊悔,於是匆忙下牀想去陪凝文度過這無比艱難的時刻。
然而就在這時,小顏卻突然跑出,大喊一聲:“公主,剛纔遇到鄭喜公公,皇上差人給公主送來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