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的是,有人給黯然神傷的方寶帶來了歡樂與溫暖,這個人自然就是他在這個都市唯一的朋友,同時也是“兄弟”的吳莎妮。
吳莎妮是下午來的,並且帶來了一個很大的果籃,一進病房見到了他,就豎起了大拇指,笑靨如花的道:“方寶,看不出來你平常吊兒郎當的,可是這麼有性格,居然敢打‘暴龍’,聽說還捏了他的……嘻嘻,他的卵蛋,現在大學城那邊傳遍了,學生們都偷偷贊你是一個了不起的牛人哩。”
方寶咬了咬牙,道:“可惜沒有捏爆了他,讓趙家絕子絕孫。”
吳莎妮坐在了他的牀前,將果籃放下,笑着道:“你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知不知道他家在黑白兩道的背景,要是真捏爆了他,你也離死不遠了,再說,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就算他入了宮,趙家也絕不了種。”
瞧着穿了紫紅色束腰緊身裙,長髮飄飄,肌膚雪白,一臉狐媚,身材妖嬈的吳莎妮,方寶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道:“吳莎妮,聽說那個‘暴龍’非常好色,好多漂亮的女生都被他玩過,你和他……你和他……”
吳莎妮臉不紅心不跳的道:“你想問我和他有沒有什麼關係,準確的說是被他玩過沒有,對不對?”
方寶點了點頭。
吳莎妮展顏一笑道:“我可以向毛主席保證,沒有。”
方寶倒是奇怪了,道:“沒有?好像你是高校的四大美女啊,又和暴龍是一個學校的,他怎麼會放過你?”
吳莎妮臉上流露出了得意之色道:“什麼好像是,我就是四大美女之一,不過可惜的是,我也不是‘暴龍’的菜,他對我沒多少興趣。”
方寶忽然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暴龍’一定覺得你太風騷,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所以對你沒胃口。”
方寶的聲音有些大,引得同病房的人紛紛拿眼睛往吳莎妮的身上瞥,吳莎妮的臉也有些紅了,輕輕打了他一下道:“要死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雖然偶爾有悲憤的時候,但總體來說,方寶還是一個樂觀主義者,與吳莎妮說着話,心裡漸漸高興起來,便道:“我還巴不得能夠吐象牙哩,那樣就可以坐着發大財了。”
說到這裡,兩人都笑了起來,吳莎妮望着他道:“方寶,說實話,這一次你真的很險,應該感激商貿學院的那些學生,否則你一定很麻煩的。”
方寶有些不解地道:“爲什麼?”
吳莎妮道:“‘暴龍’是沒那麼容易放過一個惹了他的人的,更何況你還當着這麼多的人捏了他的卵蛋,而且把他按在地上打,就在昨天晚上,就有學生把‘暴龍’逼黃勇用臉擦車,然後你去討說話結果被羣毆的事發到了網上,還配上了當時他們幾個圍着打你的手機視頻,而且集體自發性不停的頂這個帖子,讓這個帖子在本市最大的社區網站成了最熱的帖子,越來越多的人跟了進來,對‘暴龍’是一片罵聲,而且這個帖子已經被轉載到國內有影響的網站去了,瀏覽臭罵他的人很多,就在我來之前,聽說‘暴龍’的老爸從外地趕回到了重慶,把他叫回去了,估計會把他教訓一頓,而他也不會再惹你,把事情鬧得更大了。”
見到方寶沉默不語,吳莎妮又道:“方寶,你今後打算怎麼辦,我看還是把‘兄弟鐵板燒’開起來,不過爲了避免麻煩,就離學校遠點兒好了,反正我給你帶客來,多遠都沒有問題。對了,錢我已經開口借到了,你如果要,隨時可以給你。”
方寶在經歷了這件事之後,已經有了別的打算,聽着她的話,搖了搖頭道:“這事今後再說,我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這醫院住挺貴的,食堂宿舍我也不想呆了,你有沒有什麼地方讓我暫住?”
吳莎妮也覺得他不能在學校住了,否則難免受到“暴龍”一夥的騷擾,想了一想道:“這樣吧,你先跟我到健體中心去,我在那裡教瑜伽,有一間小屋子休息,就讓給你吧,反正我不經常去住。”
方寶點了點頭,又道:“我想下午就走,你能不能幫我辦手續,需要多少錢,我卡上有兩千,夠不夠?”
吳莎妮一瞪眼道:“學校送你來的時候已經墊付了五千元,否則醫院能給你治病嗎,讓‘暴龍’在學校爲所欲爲,他們也有責任,你自己拿錢買單,傻了啊,還不如送給我。”
方寶一聽學校給了錢,當然不忙着出院了,立刻道:“那你去問問,五千元我用了還剩下多少,如果沒有用完,就多住兩天,病也好得快些,一個子兒都不給他們剩。”
吳莎妮聞言,莞爾一笑,便真的站起去問詢了,在這一點兒,兩人的性格倒是差不多的。
……
又在醫院住了三天,等錢用得差不多了,方寶便出了院,此時他的傷雖然沒有大礙,但臉部還是青腫得甚是狼狽,而且身體裡還有多次的軟組織挫傷,動作大了牽扯着肌肉就會疼痛,估計需要一個月才能夠漸漸復原。
吳莎妮來接方寶出院,他們先是回到了學校一食堂的樓上收拾方寶的東西,方根生沒有露面,只是讓人把他工作了大半個月的六百三十元結算清楚。
從學校出來後,便打車到了離大學城兩公里一個健身中心,這個健身中心是會員制,裝修得甚是豪華,而且有多個針對不同人羣的訓練館,只是一張年卡就需要六千六百六十六元,一般的打工一族是消費不起的。
瑜伽館是在健體中心的三樓,有兩個固定的教練,而吳莎妮只是在課餘後兼職,由於她拿過全國大學生瑜伽比賽的第二名,健體中心下面的廣告牌還專門有她的照片和介紹來招攬生意,因此開的價不低,時薪七十元,吳莎妮每月平均下來也有三四千元左右,已經足夠花銷了,不過她對衣着與化妝品的要求比較高,也剩不了什麼錢。
吳莎妮的宿舍是在瑜伽訓練館右側的一間只有十來個平方的小房間,除了一張單人牀與化妝臺,然後有一個小衣櫃,連衛生間都沒有,只是一個臨時住所,不過對於方寶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瞧着方寶拿出來就臭烘烘的衣服,吳莎妮捏起了鼻子,強烈要求他全部買新的,方寶見到她這房間雖然小,但裝飾得溫馨而潔淨,便答應了,兩人便到了樓下不遠處的一家大型購物超市選購了兩套秋裝與一雙休閒鞋,甚至連內衣褲都是吳莎妮毫不知羞的替他參考的,加上一些生活用品,共花了七百五十元,方寶過去的衣物都是在小攤小販那裡買的,自然沒這麼體面,不過他現在手上所有的積蓄只有兩千多,花起來不由得有些心痛,然而,在結賬的時候,吳莎妮卻沒讓他付錢,說是給他的生日禮物。
就這樣,方寶在健體中心住下來了,沒幾天就過了二十歲生日,仍是吳莎妮陪他過的,不過“兄弟”之間無法擦出浪漫的火花,只是晚上吃了一頓火鍋了事,但是,這卻是方寶在城裡第一次有人陪着自己的過生日,心中的感激,自然無法言喻。